太陽被濃霧籠罩,只有絲絲縷縷的幾道光穿透而來,灑向地面。
可那些光,卻並未有任何的暖意,反而還有種灰濛濛的死寂感。
天邊一道暗紅的霞陽,被沉重的烏雲壓縮得只剩些許片段,像是斷斷續續的殘血滴落在灰濛濛的大地。
震天樓。
晏家主跪在地上,身後站著一圈人,而在他們的前方,正端坐著一位玄袍男人。
他面容消瘦,膚色蒼白,可抬起頭來時,眼中的陰鬱卻像是那暗夜中最深處的蝙蝠,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盯著晏家主。
晏家主就仿若螻蟻,被他莫名的威壓強勢壓迫在地,連頭都不敢抬上半分。
「廢物,我留著你們有何作用?!」
一句廢物,那人腳下稍一用力,整個空間都仿佛陷入無限的重力吸引中,當場將屋內所有人都壓迫得說不出話,原本挺直的脖梗背脊,都深深強壓了下去,似是被壓彎的稻苗。
四方出入口都在剎那間被封鎖,一條條半透明的水蛇從四面八方來,緩緩朝著它們中間蓄力而去。
蛇性子嘶嘶地向外吐著,那一雙雙豎著的涼薄的瞳孔,緊盯著前面跪著的晏家主。
這一幕若是讓旁人看到,恐怕也要震驚不已。
晏家主好歹也是鴻蒙閣掌權人,平日都無人敢反抗於他。
可此刻,他卻被強勁的威力壓迫得喘不上氣,只能狼狽可憐的跪著。
「噗——」
晏家主終是沒有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單手撐住地面,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軀。
「主,我……」
「你什麼?你要說自己盡力了嗎?」
那人質問出聲,手指輕敲椅凳扶手兩下,咔噠一聲細響,水蛇遊動的頻率越加快速,且身上還忽地燃起無名之火。
它們嘶嘶地吐著蛇形子,在靠近晏家主的那一刻,張開大嘴朝著他猛然咬去!
晏家主疼得鑽心剜骨,指節一縮,狠扣住自己的大腿肌肉,強忍著疼痛。
烈焰將他身上的衣服一瞬間點燃,那些水蛇不僅沒有鬆口,蛇尾還緩緩朝著他的身上纏繞而去,再逐漸收緊!
很快,一道道青紫的勒痕就出現在了他的皮膚上,那些勒痕都清晰可見的有無數個如針眼一般的小孔。
小孔之中還滲出來密密麻麻的黑色血液。
剎那間,晏家主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嘴唇烏青發黑。
原本挺直跪著的身軀,渾身一軟,直挺挺的癱倒在地,只有一雙眼珠子還能轉動。
剩餘的地方全都變得麻木,完全不能動彈。
嘶嘶聲嘈雜的不停在耳畔響起,一條水蛇緩慢的遊走到他的面前,張開大口露出獠牙,朝著他的眼珠子便要一口吞去!
此時,上方的人忽然指節輕輕在扶手上敲動兩下。
那隻眼睛中燃著熊熊野心的水蛇,忽然像是沒了生機一般,直接倒了下去。
熊熊燃燒的火焰,像是在不停張牙舞爪的魔鬼,將晏家主環顧在之中折磨,卻又不讓他死去。
水蛇自己形成一條包圍線,將其餘人都隔絕在外。
眾人齊齊向後退卻一步,沒人敢幫晏家主求情。
直到看到他最後的生機都快燃燒殆盡後,上方的人,這才重新再次扣動了剛才的機關。
周圍的水蛇盡數褪去,角落處一股股水流涌動出來,霎時將地面上的火全部撲滅,化作蒸騰的水汽。
待水汽也消失於無,便只看見躺在包圍圈中央的晏家主渾身上下都是細密的傷口。
青紫交加的蛇纏繞痕跡,觸目驚心。
他眼前一片虛晃,還要強撐著身體緩慢地從地上翻爬起來,衝著上位端坐之人痛苦掙扎的匍匐跪下去。
「謝主饒我一命。」
那人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又生生丟了我一大勢力,這是你該受的罰。」
晏家主說不出為自己辯解的話來,便依舊只能是以同樣的姿勢長久跪趴著。
玄袍人陰冷的眼神稍微抬起,看向他身後的眾人。
「震天樓和封穴門若是還守不住,你們應當知道自己的下場如何。」
一群人內心一陣汗顏,恭敬端正得連掉下來的汗都不敢擦,只能彎腰稱是。
玄袍人再一次叩動著扶手上的機關,身後出現一個空洞的房間,將他籠罩進去,待人徹底離開後,原本封鎖住的四方天地,這才緩慢被被解開。
鴻蒙閣尚還留存的其他長老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地面上的晏家主。
「家主,您沒事吧?」
晏家主擺了擺手,好似已然被剛才的那陣折磨驅走了一魂一魄般,眼神迷離的找不准方向。
「家主,我們這就帶您回去休息。」
二位長老攙扶起他,帶著人一瘸一拐的從黑房間裡離開。
剩下眾人便是震天樓和封穴門的宗門之人。
眾人面面相覷,內心一陣唏噓,未曾料到,就連晏家主都落到了如今這個需要投靠他們的地步,那明川究竟是何等的厲害?
一時間,封穴門與震天樓的兩位老者眼裡出現幾分精光。
「與其繼續坐等著那明川找上門來,還不如這次我們親自出手,去探探那小子的虛實。」
此話一出,旁邊立即有人不樂意了。
「去探他的虛實?」
「呵!先前那明川在我們宗門之內鬧出來的動靜,各位還沒看出來嗎?還需要再探?」
「我聽說鴻蒙閣內出關的三位長老先前已經先將那明川打成重傷了,若是此時我們再聯手出動,或許有可能將他解決掉。」
「罷了吧?那小子圓滑至極,我們若是去解決他沒解決掉,反而還自食惡果的話,恐會惹主生氣,到時我們可一個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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