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和紀銘臣到了學校,宋玉山正埋頭不知道寫著什麼。
唐黛伸出食指,在唇前給紀銘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紀銘臣會意地點點頭。
她帶著紀銘臣先坐到沙發上等著,紀銘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唐黛的老師,很難想像,他在催眠上能有那麼深的造詣。看唐黛的催眠功力,就能夠看出來這位指導老師有多厲害了。
宋玉山寫完剩下的幾個字,頭還沒抬就開口,「唐黛啊……」他抬起頭,看到她身邊的人男人,轉言問:「這位是……」
紀銘臣立刻站起身來,表示尊敬。
唐黛站起來介紹道:「老師,這位就是紀銘臣。」
「哦,久仰久仰!」宋玉山拉長聲音,恍然地說。
紀銘臣心中一喜,高興地說:「宋教授您聽說過我?」
「聽說過聽說過,就是案子破了好幾年都沒破成功的那位,是不是?」宋玉山看著他反問。
紀銘臣表情一僵,頓時尷尬無比。
唐黛心想,也就她這位老師能對紀銘臣這樣的人,不逢迎拍馬了。
紀銘臣說道:「不瞞宋教授,這件事我的確慚愧,眼下案子總算有了重要的線索,我不敢耽擱,冒昧地來找您了。」
「哼!」宋玉山不給面子冷哼了一聲。
唐黛忙打圓場說:「行了紀銘臣,你別叫教授了,老師他不愛聽。」
「那好,宋老師,這次的案子又升級了,嫌疑人太厲害了,我也沒有辦法。」紀銘臣苦惱地說。
為了破案,面子算什麼?哪怕讓他現在給宋玉山作揖,他也是一點都不猶豫,馬上就乾的。
「算了,看在唐黛的面子上,不予你計較。」宋玉山揮了下手說。
「謝謝宋老師。哦,對了,剛才您頭都未抬,怎麼就知道是唐黛來了呢?」紀銘臣好奇地問。
宋玉山看著唐黛瞪了一眼,沒好氣地說:「除了她從來都不敲門,就連校長進來前也是要敲敲門的。」
他搖頭嘆氣道:「要知道伯樂遇到千里馬,還得忍氣吞生上趕著,真叫一個悲哀。」
「老師,那是我不與您生分!」唐黛笑著說完,馬上說道:「老師,這次說的事兒,您肯定感興趣,來,您先看看這個。」
唐黛說著,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給宋老師看她審訊盧飛的錄相。
宋玉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屏幕,眉間鎖得越來越緊,最後臉上的表情已經非常凝重了。
視頻播完之後,宋玉山久久沒有說話,他又看了一遍視頻,然後坐在椅子上深思。
紀銘臣不解,但礙於這位教授脾氣太怪,所以也不敢說話,只是看向唐黛用目光詢問。
唐黛看著他搖了搖頭。
紀銘臣只能等了,心中竟是如此的忐忑。
許久,宋玉山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以為,十幾歲的孩子,催眠上如此厲害已是極致,可沒想到,竟是我想淺了,她就是個曠世奇才,可惜、可惜了啊!」
唐黛不是第一次聽到宋老師說可惜,她也認為的確是可惜。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她問道:「老師,這個催眠,很複雜吧,是帶有口令的催眠對嗎?」
宋玉山點點頭說:「不錯!催眠聽起來很神秘,覺得做到的人很不簡單,其實現有的催眠都是應用於治療上面,比如治療失眠,其實這都是非常簡單的催眠。任何一件簡單的事,做到了極致,都是可怕的。」
紀銘臣若有所思,他什麼都沒問,靜靜地聽著。
宋玉山摘下眼鏡,站起身說道:「這樣的催眠方案,只在教材里,涉及到幾句,並不多,根本就不可能去教你具體的操作方法。即使教了,大部分人也是不會的,據我所知,專家中,會這種催眠方法的,也是寥寥無幾,而我雖然知道原理,卻也無法做到。」
「唐黛,你的天賦雖高,可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做到,我低估了她的水平,我現在已經不想讓你去冒險了。」宋玉山語氣沉著地說。
「老師,我現在不能半途而廢啊!」唐黛急了,她突然站起身叫道。
紀銘臣也跟著站起身,他的內心有些無措,他同樣不想讓唐黛去冒險,可是他又不甘。案子已經查到這種地步了,此時放棄,難道他明知兇手是誰,卻要看著她逍遙法外嗎?
他突然開口說道:「老師,那您能不能先說一下這個催眠的方法,讓唐黛明白有多難,行嗎?」
宋玉山點點頭,他說道:「視頻中的這個人,也就是被催眠者,她喝了酒,他的大腦中,就處於非極致清醒階段,腦電波活動趨緩,這個時候他就最容易被催眠。」
唐黛點點頭,她說道:「所以兇手在此時催眠了他,讓他改變了想法,去開車了。」
「沒錯。她是分幾步完成的,第一步,她催眠了兇手,讓他去開車撞照片上的女人,她會告訴他行駛路線。第二步,就是口令了,這是非常重要的,兇手被催眠後,不撞到是不可能離開的,所以他撞到自行車,以為自己成功了,便驅車離開。」
宋玉山拿起筆,在紙上寫道:「她的口令,1,我誰也沒有遇到。2,我沒有撞人。3,我喝醉了。這樣不管怎麼問,都無法問出真實的情況。」
「這……實施起來太複雜了吧!」唐黛雖然大概明白晏天珍的催眠方法,卻沒有想到這樣清晰的步驟。
「不錯,幾年前她做的案子,還只是單純的聲音催眠,那麼現在,她已經厲害到這種地步,論起步,你已經晚了。」宋玉山看著她說。
唐黛想都不想,看著他說道:「老師,不試試怎樣能知道不會成功呢?在求學上,您一直都督促我要學無止境,如今我不曾努力就否定了自己,我不允許自己這樣退縮,我想這也不是老師您所期許的,是不是?」
宋玉山心下安慰,但臉上卻說:「唐黛,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你雖自己志不在此,我也並未讓你打算去做什麼危險的工作,學習是要無止境,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唐黛說道:「老師,這樣吧,我還是繼續學習,如果我做不到,我自然不會接這個事兒,您說怎麼樣?」
「這……」宋玉山猶豫著說。
紀銘臣說道:「老師,您還是讓她試試吧,這個案子即使用不著,以後或許還有讓她幫忙的地方,今天的審訊,我也是經過審批後,才讓她去做的,完全符合程序。」
本就不那麼堅定的宋玉山聽了他的話,心裡的天秤立刻就傾斜了,他點頭說道:「那好吧!」
唐黛有些興奮地說:「老師,您說如果我們知道了密碼,是不是能就解開他的催眠了?」
宋玉山沉吟道:「理論上來講,是這樣的,但這密碼,是最難破譯的。」
紀銘臣雖然弄清楚了這個案子的經過,心情卻更加複雜了,這麼難對付的對手,他真的能把她緝拿歸案嗎?此刻他竟然沒了信心。
唐黛卻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想法,她在一旁問他:「你說劫殺於冰的人,是否也有可能是被催眠了?」
紀銘臣回過神,點頭說道:「極有可能,晏天珍的確是沉不住氣了,開始自己行動了。」
「沒錯!」唐黛肯定地說道。
「可是唐黛,你真的要去對付她嗎?」紀銘臣看向她問。
唐黛笑了笑說:「你也不用擔心,我總得看看我的分量如何,如果我的水平達不到,我是不會去攬這個活的。」
「可即使你的能力達到了,萬一她還有更加高深的本事沒展現出來呢?那該怎麼辦?」
唐黛轉過頭看向他問:「紀銘臣,其實你面對她,也是非常危險的,你很容易就會被她催眠,你會因此而放棄,不把她伏法嗎?」
紀銘臣搖搖頭,說道:「不一樣,那是我的職責,卻不是你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唐黛不欲再說。
紀銘臣嘆氣,轉言問她:「你說像我這種普通人,如何才能抵抗她的催眠?」
唐黛說道:「所有催眠的前提就是在你精神不集中的時候,趁虛而入。只要你集中了精神,不會被她給出的暗示帶著跑,那基本就會沒問題。但是心理催眠的高手,會主動攻你心理防線,用你內心中最薄弱的那處來讓你情緒激動,從而達到她的目的。」
「我自認為自己的心志還算堅定。」紀銘臣說道。
唐黛卻擔憂地說:「總之,不可大意。」
紀銘臣將唐黛送回了晏氏,他卻沒走,而是站在晏氏的大門口,陰沉著一張臉吸菸。
晏寒厲回來,向大門走來。紀銘臣看著他,沒有說話,就等著他走過來。
晏寒厲面無表情地說:「公共場合,不准吸菸。」
紀銘臣無所謂地把煙滅了,看向他問:「晏寒厲,如果有一天,讓你在你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和你最愛的唐黛之間選擇一個人,你會選誰?」
晏寒厲撩起唇,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問他:「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問出這麼無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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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霾捲土重來的第三天,本來已經好了的嗓子又起來了,我快給搞崩潰了,明天猶豫要不要去醫院,實在不想再吃抗生素。同樣處於霧霾的親們,出門注意帶好口罩,要防粉塵的才有用,帶呼吸閥的口罩雖然只能阻攔大部分霧霾,但勝在方便。大家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