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衣服過來。」
「是的,少爺。」程銀銀轉身就在帶來的行李箱中尋找自己所需要的衣服,眼神無意間向後瞟了一下,方燃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彎下了腰又將地面上的衣服撿了起來,仔細的在衣服上尋找到之前程銀銀隱藏在他衣服內側的飾物。
昂……能讓自家大少爺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東西!與有榮焉啊!
因為脫掉的是宴會的衣服,程銀銀大膽的猜測自家少爺是不打算回來這裡,而是直接離開了,那麼留在這裡的東西很可能就直接丟棄不要了的,為了自家少爺的身體著想,程銀銀選擇了一個純黑色的毛衣,和一身休閒的外套,這樣既保暖又好看。
程銀銀眼睛閃爍著,將方燃陽的面具拿起來,踮起腳尖單手給方燃陽帶上,過程中可能會讓方燃陽並不是很舒服,但是對方卻一直沒有說話。將自己的面具拿起來帶上之後,程銀銀的半面面具下,嘴角勾起微笑。
方燃陽垂下眼睛,透過面具看到程銀銀因為帶上了面具而顯小的臉龐,櫻紅的唇瓣勾著淡淡的笑意,胸口一直不怎麼注意的跳動似乎強烈了一拍。
「少爺。」程銀銀突然開口,小小的舌頭調皮的動了動,似乎是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時間到了,晚宴馬上開始了。」
程銀銀單手打開了門,方燃陽當先走了出去,回顧了一下在房間裡的確是沒什麼需要攜帶的,只是可惜了那幾件沒怎麼穿過的昂貴的衣物了,其中有一件淡灰的毛衣原本還想著拿出來給自家少爺穿穿的。
要不得,這老媽子心態。
其實對於這種舞會來說即使是不穿正裝也沒有什麼不行,畢竟再這裡的並不全是所謂的上流人員和一些官場人士,在這裡不知道主辦方是出於什麼原因而加進來的一些很奇怪的莫名的工作者。
程銀銀第一眼看到的大廳,只有一個感覺,就是金碧輝煌,如果說金色是一個人華貴的顏色,那麼這裡就是將華貴展現到了極致,仿佛在上世紀歐洲貴族一般的設計理念,所有的東西都如同油畫之上所呈現出來的完美異常。
在這種地方,程銀銀也只感覺到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在場的人再也是在進來之後便找了個適合自己的位置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因為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對所有人都不是很熟悉的眾人都會下意識的將別人排斥開來,因此除了自己所帶的伴大部分都是一個人。
程銀銀站在方燃陽右後方,其實覺得有面具也是挺好的,至少她在仔細的打量著樓頂的那一盞華麗耀眼的燈的時候,不會有人鄙視她。
「大家久等了。」在程銀銀站在方燃陽的陰影里發呆的時候,一直沒有出現的宴會主人楊市長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再一次見到大家很有精神的站在這裡我很高興。」
程銀銀高高的抬著頭看著站在高處的男人,對方非常細緻的衣服襯托著對方有些微胖的身體,看起來異常的壯碩,而那笑臉面具看起來就非常的狹小,讓楊市長的頭看起來就像裝在了狗身上的貓頭。
楊市長繼續說道:「感謝大家這今天的愉快相處,明天就是大家最後一天的相處了,所以在這個時候,我想徵詢一下大家的意見。」
恩?程銀銀渣渣眼睛,疑惑的看著高處的人,這個人總是喜歡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卻總感覺不到其中的好意。
「大家相處了這麼久,想來應該都很想知道對方的面容吧,如果這樣一來能夠交上一個朋友的話,那麼我想我的目的也可以達到了,這次的假面就是為了讓所有人卸下防備和不同的人進行接觸,誰都不會認識誰的。」
聽到這句話程銀銀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誰說不知道?至少到目前為止來襲擊少爺的人簡直是數不勝數,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這傢伙在方燃陽身上做了什麼標誌才會讓這麼多人注意到帶著面具的自家少爺。
「所以這一次,我希望大家能夠卸下面具,讓所有人都看到最真實的自己!」楊市長突然提出了這個建議,讓周圍的人都哄鬧起來。
程銀銀聽著有些吵鬧但是卻並不凌亂的大廳,有種詭異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不懷好意的目光始終是凝視著這邊。
「少爺。」程銀銀有些擔心的抬起頭,甚至害怕有人在看到了方燃陽的臉之後自家少爺會更加的危險,在方家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這麼誇張啊,自家少爺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會招惹到了這麼多的仇家。
「好啊,都相處了這麼久,大家都看看也好。」
「是啊,我也想看看。」
「既然大家都這樣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看看你了?」
程銀銀不知道在場的人里都懷著什麼樣的心思,然而因為在這裡的人層次和能力都不一樣,顯得級別劃分就特別明顯,學生是學生,工作者是工作者,甚至是創業人都會有很多。
這種雜亂無章仿佛是在掩蓋著什麼。
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走到了方燃陽身後的半米之內,只要稍稍伸手就可以觸碰到自家少爺的衣角,這種距離才讓程銀銀感覺到安心一點。
方燃陽冰冷的視線停留在上方的楊市長身上,而楊市長的笑臉面具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看到楊市長的臉。
當有第一個人放下了自己的面具的時候,周圍的人都陸陸續續的開始放下自己的面具,頓時因為各種各樣的面具而給這個大廳內帶來的神秘氣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所有的人都普普通通的站在那裡,不斷的張望著。
有點耐心的人會稍微退後一點位置將整個大廳的視野囊括在自己的視線之下,於是各種各樣的態度都立刻顯現了出來。
程銀銀抬頭:「要取下來嗎?少爺?」
方燃陽沒有說什麼,隨手按在了自己的白色面具之上,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