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厲瑾亭右眉末梢微微上揚,薄涼如霜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溢出來「所以,還是我的錯了?」
「不是,我,花是花店的人送來的,還是王小姐去簽收的,她可以作證!」白依芯緊張不安的解釋,眼眸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坦然的望著厲瑾亭的眼睛。
「他對你倒是好!」厲瑾亭酸溜溜的低聲說著,眼角的餘光看著桌子上的花,怎麼看怎麼覺得礙眼。
「我哪裡知道他會忽然給我送花?」白依芯委屈的嘟噥道。
厲瑾亭責備的眸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忽然從椅子上起身,彎下腰拿起茶几上的花徑直朝外面走去。
「欸,你幹嘛去?」白依芯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奇怪的問道。
厲瑾亭沒有搭理她,拿著花徑直從房間裡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白依芯識趣的閉上兩瓣粉潤的嘴唇,感情他去扔花了!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低下頭,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嚴肅的出聲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收他的東西……」
「絕對不會!」白依芯不等他說完,立即舉起雙手,眼神真摯的望著他,以表決心。
厲瑾亭警告的目光和她對視一會兒之後收回去,臭著一張臉轉身上樓。
還在生氣啊?
白依芯眼眸上又卷又翹的眼睫毛撲閃了幾下,望著他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問「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點外賣!
厲瑾亭踏上台階的步伐稍稍一頓,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腹黑的弧度「你做。」
「我受傷了!你還有沒有同情心啊?」白依芯站在樓下張牙舞爪的抗議。
厲瑾亭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樣子,並不在意,他看她精神好著呢!
沉思片刻,他邁開腳步,繼續朝樓上走去。
白依芯站在客廳里,氣呼呼的嘟著腮幫子,心裡將江一楠數落了好幾十遍。
他的『好心』,可把她害得不輕!
最後,白依芯認命的拖著受傷的腳慢悠悠的走進廚房。
——「甯棠,你,還好吧?」
來人見白甯棠沉思出神,忍不住出聲問道。
耳畔傳來的聲音把白甯棠的思緒拉回來,他回頭看著來人,臉上露出禮貌性的笑容「你來啦,坐吧!」
江一楠走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好奇的目光落到白甯棠的身上「你剛才在想什麼,我來了你都沒有發現。」
白甯棠略顯疲憊的伸手在自己鼻樑的山根上捏了捏,歉意的說「最近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好在都已經處理完了!」
「你是說,你家的那些親戚?」江一楠不太肯定的問。
「嗯。」白甯棠將手放下來,隨手拿起餐桌上的菜單開始選菜。
「我聽說了一些。」江一楠沖他笑了笑,語氣裡帶著幾分同情「你們家出事的時候他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沒想到……」後面的話,他適可而止住。
白甯棠拿著筆在菜單上圈了一些菜,紳士將菜單遞給江一楠「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好在,事情都解決了!」
江一楠低下頭認真的選菜,狀似隨意的問「聽說,厲先生已經查到幕後指使的人了?」
聽到他的話,白甯棠落到江一楠身上的目光沉了沉,很快恢復如常「嗯,查到了,是之前跟我們白家有過節的人。」
「抓到就好。」江一楠出聲安撫道,他將點好的菜遞給侍應生,回頭看向白甯棠「前幾天依芯受傷,我本想去看她,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尷尬,就沒有親自去看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好得怎麼樣了!」
「那丫頭啊?」說起白依芯,白甯棠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就受了點皮外傷,昨天看她的時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聽說白依芯沒事,江一楠暗暗鬆了口氣「王詩雅可是個闖禍的主,你叮囑她,以後和那個女人保持距離。」
「你說的是……王小姐?」白甯棠眼神奇怪的望著江一楠「你好像很了解她!」
「倒不是。」江一楠輕笑道「只是她的身份特殊,處事又不安常理出牌,略有耳聞。」
白甯棠聽著,表示無能為力「只怕是,我說的話她不會聽,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有時間我會提醒她的。」
「嗯。」
侍應生將他們點的菜送上來,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談工作上的事情,談到金融貿易這塊,白甯棠略有遲疑「這個版塊以前都是青櫻負責的,自從她出事之後,就擱置了。」
「這個項目的發展空間很大!你可以考慮一下。」江一楠出聲提議道,眉眼之間透著濃厚的興趣。
白甯棠糾結了一下,並不想碰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但也沒有明確拒絕江一楠的提議「那我回去找找青櫻留下來的檔案,過些日子是給你答覆。」
「好,不著急。」江一楠笑著回答。
兩人吃完飯離開,白甯棠目送江一楠的車子逐漸遠去,兩條英氣十足的眉毛在眉間皺著深深地『川』字。
「青櫻。」
低緩的聲音從白甯棠的嘴裡溢出來,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匆匆的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邊,伸手打開車門坐進去,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白家。
直奔白青櫻的臥室。
自從她去世之後,她的臥室就被鎖了起來。
白甯棠找了鑰匙,將門打開進去,裡面的東西還保持著原封不動的的狀態。
他來不及多想,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在裡面找東西。
管家站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出聲詢問「三少,你在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白甯棠出聲拒絕。
折騰了大半天,他並沒有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
但是他的腦海中閃爍著很強烈的念頭,青櫻和江一楠之間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記得,那段時間她跟江一楠走得很近!
今天吃飯的時候,幾次提到青櫻的名字,江一楠的神情都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