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看了看時間,從容靳修下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蘇櫻有些著急,說:「五太子今天晚上說的這些故事和你叫我過來的目的有什麼關係嗎?」
喬連珏似乎講故事也講累了。
直起身子,對蘇櫻說:「今天我講的故事中有一個人同蘇小姐有不可分割的關係。楮」
蘇櫻定住。
喬連珏說:「當初和喬家兩兄弟最交好的那個人就是你的爺爺。」
其實,剛剛,蘇櫻隱隱的就猜到了。
只是一直沒有問出口。
爺爺的戰友之中,同喬家是最交好的。
「所以你說,我能幫喬爺完成最後一個心愿,其實同我爺爺有關?」
喬連珏點了點頭:「我希望蘇小姐能夠勸動江老爺子去醫院裡見喬爺最後一面,他們年輕的時候是最好的兄弟,我相信喬爺最後的心愿便是能見到他們一面。」
原來如此。
蘇櫻總算知道了來龍去脈。
喬連珏今天叫她出來不過是當個信差和說客的作用。
但是,這涉及到老一輩的恩恩怨怨。
儘管喬連珏同她說了這樣多,但是估計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蘇櫻並沒有把握。
但是她卻願意試一試,畢竟是一個老人彌留之際最後的心愿。
蘇櫻說:「你放心,我會同爺爺好好說。」
喬連珏點頭:「謝謝。」
蘇櫻同喬連珏一起進入電梯,直接進入了地下停車場。
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車子旁邊容靳修。
容靳修將西裝外套脫掉搭在臂彎裡面,身材頎長,頭頂是一盞投射燈,柔光淡淡的打在他的身上,似乎出現了一層暖色的光圈。
他正拿著一個平板電腦,修長的指尖不疾不徐的劃著,大約是在看公務。
聽到聲音抬頭,姿態嫻雅,清貴悠遠,偏偏佳公子,舉手投足都是優雅,令人心曠神怡。
蘇櫻是同喬連珏一同出來的。
容靳修的臉色變了變,就迎了過去。
容靳修還沒有見過喬連珏。
喬連珏卻是知道他,六弟陸成灝最忌憚的男人。
他伸手:「容先生,久仰。」
容靳修也是風度依然:「喬先生,幸會。」
「容先生不認識我,如何知道我姓喬?」
容靳修淡然一笑:「我和小喬是同學,以前聽小喬提過這樣一個哥哥。」
事實並非如此,容靳修調查陸成灝的時候,將這幾位太子的身世背景都摸了個透。
喬連珏此刻也是彬彬有禮,對蘇櫻說:「今天冒昧打擾蘇小姐了,勞煩蘇小姐的事情還請記掛心上。」
喬連珏走後,蘇櫻隨著容靳修上車。
上了車以後,容靳修才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所以說,剛剛你在上面這麼久,就是同這個花花大少呆在一起?」
蘇櫻知道容靳修是故意擺出一副吃醋的樣子。
蘇櫻笑著說:「你怎麼知道他是花花大少?」
容靳修哼了一聲:「他就長了那樣一張臉。」
蘇櫻噗嗤一聲笑了,還真被容靳修說中了。
大喬和小喬不愧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喬家出了兩個花花大少也真是了不起。
但是一想到喬家的家族關係,蘇櫻又不禁皺了眉頭,陷入了深思。
容靳修見她漫不經心,也不開玩笑了,只問:「剛剛他說托你辦事,是什麼事情。」
蘇櫻原原本本的將喬連珏剛剛講的那些故事,都跟容靳修講了一遍。
等蘇櫻講完的時候,又是半個小時之後。
時間已經臨近半夜。
容靳修終於啟動車子,最後說了一句:「這事倒是挺復
tang雜的,恐怕同老爺子執著要將江菲嫁給小喬有點關係。」
回到江家的時候,已經深更半夜。
聽說老爺子狠狠的訓了江菲和霍景榮一頓,現在剛剛休息。
蘇櫻也不願打擾。
這件事情就打算明天再說。
第二天,吃完早餐,蘇櫻就去了老爺子的書房。
老爺子最喜歡呆的地方就是他的書房,平日裡,除了吃飯睡覺,都在那裡。
書房的門並沒有關上,淡淡的虛掩著。
隱隱的能看到老爺子又翻開了那張老照片。
以往這個時候,蘇櫻總是很疑惑。
但是現在,蘇櫻隱隱的覺得,那張老照片說不定同黑道的喬爺也些許關係。
蘇櫻敲門。
老爺子轉過身,看到是蘇櫻,便說:「初一啊,進來。」
說罷,便又將老照片有絲絹包好。
蘇櫻進來了,索性直接說:「爺爺,您一直看這張照片,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老爺子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將絲絹一層一層的打開,然後將照片遞給了蘇櫻。
果然,是一張合照。
照片上有三個人,一身軍裝,均扛著槍,年輕氣盛,神采飛揚。
蘇櫻驚喜道:「中間的這個人是爺爺吧,想不到爺爺年輕的時候這麼帥,像劉德華。」
老爺子被蘇櫻逗得一笑:「你這丫頭嘴巴倒是甜,爺爺那個時候,劉德華還沒有出生呢。」
蘇櫻吐了吐舌頭,又指著老爺子左邊的一個人說:「這個人,是小喬的爺爺,喬老爺子?」
江老爺子點點頭:「難得你還看的出來,喬老頭是變化最大的,那時候的他多瘦啊,我們都叫他猴精,現在胖的像個熊,哪還有以前半分樣子。」
蘇櫻觀察了一下老爺子的表情,顯然還是愉悅的。
蘇櫻深吸的一口氣,又指著另外一個人說:「爺爺,這是誰啊?」
果然,一下子就踩到了老爺子的地雷。
老爺子的表情嚴峻起來。
蘇櫻原來以為他不願意說了,誰料老爺子驀然背過身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那個人啊,是喬老頭的堂哥,也是我們的兄弟。」
蘇櫻沉默了一會兒,便說:「爺爺,這個人便是道上的喬爺吧。」
老爺子倒是吃了一驚:「初一,你是如何知道這個人的。」
蘇櫻說:「我今天見過喬連珏了,爺爺也應該知曉這個人吧,早些年,他也是喬家的人。」
老爺子的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在追憶什麼。
良久才說:「就是大喬啊,那小子從小就長得很好看,招女孩子喜歡。」
蘇櫻說:「他跟我說了不少喬家的事情還有爺爺年輕時候的事。」
老爺子說:「陳年的過往,難為喬三還告訴這些後輩。」
蘇櫻曉得爺爺嘴裡的喬三指的就是喬爺。
蘇櫻問:「爺爺,你知道喬爺肝癌晚期,已經是彌留之際了嗎?」
江老爺子身形一怔,眼中明顯划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近乎傷痛,良久才說:「聽旁人說,他現在就住在部隊的軍醫院裡,喬三也真是,那個軍醫院的條件簡陋,何苦最後還要在那樣的地方受罪。」
蘇櫻站起來,走到老爺子旁邊,拉著他一隻手。
蘇櫻這才發現,爺爺的手已經滿是歲月雕刻的滄桑。
蘇櫻說:「爺爺,您最後去看看他吧,畢竟你們曾經是兄弟,我知道爺爺一定也想去。」
老爺子沒有看蘇櫻,倒是重新拿起剛剛的照片出神。
最後嘆了一口氣:「我不會去見他的,初一,你出去吧,我要一個人清靜一會兒。」
蘇櫻沒有再說一句話,走出了書房。
直到蘇櫻關上門的一瞬間,他還看到老爺子拿起了老花眼鏡,細細的端詳那張泛黃的黑
白老照片。
蘇櫻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不肯去見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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