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只要你回來,我們什麼話都好商量。」
陸成灝隱忍著,用哄騙的語氣,希圖她還能回頭。
但是,事實上,他心裡比誰清楚,她不會回來了旆。
正如蘇櫻所說,她就是他的軟肋,碰也碰不得那種窠。
可是如今!
她竟是以死相逼,他們從兩小無猜到如今相互怨憎,是天意還是命運的玩笑。
他不信,他就是不信命,如果上天不允許他們在一起,他就將天捅一個窟窿,如果有人阻礙他們在一起,他就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可就算,他將他們之間的阻礙全部掃平又如何,她寧死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成灝哥哥,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我走了,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裡,永遠不要找我,看在我們二十多年的情分上,你放過我一條生路,這輩子我們只當沒有認識過彼此,所有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吧,不必說再見了,因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見面了……」
蘇櫻的聲音一陣虛無縹緲,最後好像隨風飄散一般。
「小櫻!小櫻!蘇櫻!!……」
電話那邊均是盲音……
整個休息室只剩下一個暗啞低沉的男聲一遍一遍的叫著這個名字,近乎嘶吼一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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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靳修剛到巴黎,會議還沒有來得及召開,就趕回國了。
老太太當天晚上就發現不對勁。
托人找到了教會孤兒院院長的電話,打過去,院長說蘇櫻根本沒去,也沒有新收了很多孤兒,忙不過來這回事……
老太太越想越不對勁,就去了書房。
蘇丫頭臨走的時候說給阿修留著紙條。
左找右找,終於在阿修書桌上一本書中找到了一封信。
老太太看完以後,立刻就給容靳修打電話,說出事了。
容靳修回來的時候,老太太還在書房。
她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天一夜。
這件事情給她的打擊不小,她老了,受不住這些折騰,只覺得容家不得安寧,好不容易一家幾口安安穩穩的在一塊,她就等著安享天倫,這蘇丫頭怎麼就離家出走了呢?
這蘇櫻的手機打過去都是關機,家裡能派出去的人通通被拉出去找人。
警察局那邊託了關係,也動用了不少警力,全城搜索。
容靳修一回來匆匆就去了書房。
「奶奶,蘇櫻呢,你說她離家出走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凝重的說:「她說去孤兒院幫忙幾天,就出去了,可是我打電話問過院長,蘇丫頭根本沒有過去,我想著事情有點不對,這蘇丫頭好像早就想好要走似得,一大早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道別的話,我就上來看看,誰料,看到了這封信,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你跟蘇丫頭之前不是還好好的,他怎麼就平白無故的說出這些話來呢?」
容靳修沉著臉,甩開那封信——
總裁大人:
總裁大人,我走了,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所以,不要找我,我也不可能讓你找到我。
事到如今,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不合適,沒有辦法將就著在一起,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兩個的婚姻就是你設計的一場遊戲,我像個困獸一樣,只有被你玩弄的資格,你永遠那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也從來只管你要什麼,你說我們要結婚,我們就領了結婚證,你說你愛上我了,我就也必須接受你的愛,你說你為了我好,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就偷偷的給我吃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掌控,而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總裁大人,我厭倦了這種像木偶一樣被控制的豪門生活,雖然衣食無缺,但是我覺得我失去了自由,我從小野慣了,受不了管束,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你,不喜歡你的霸道,不喜歡你的*,不喜歡你清冷的眼神,不喜歡你笑的時候嘴角的弧度,不喜歡你發脾氣愛理不理的樣子,總之,你渾身上下,我通通都不喜歡。
其實,我也早就將我們之間的婚姻當成了一場遊戲,,現在我玩膩了,不想陪你總裁大人玩過家家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肯放我走,因為你總裁大人有一顆小肚雞腸又傲嬌的厲害的自尊心,所以,我提出離婚你一定不會答應,但是,沒關係,我走了,離不離都是一樣的。
千萬不要找我,如果你因為想報復我而找我的話,我只能說,總裁大人,你太遜了,連一個女人都放不下,還是你會告訴我,你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呵呵,如果真的是那樣,更不要來找我,我最討厭這種玩不起的男人,這只會讓我更加瞧不起你……
好了,言盡於此,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也算是做了一年的夫妻,看在這麼多恩情的份上,你放我海闊天空,我還你自由自在,小元寶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一想到我有個豪門貴胄的兒子,我也算是有了靠山,說不定,二十年後,我玩累了,後半輩子就靠這個兒子養了,你可千萬叫他記得我這個媽,叫他記得我是怎麼千辛萬苦把他生下來的,要教他從小學會感恩!
其實,我原來也想,安安心心的當個豪門少奶奶,但是,眼見蘭卡四面楚歌,每況愈下,我覺得與其等著蘭卡破產,你背負一身巨債無力償還,到時候流落街頭,餐風雨露,不如見好就收,各自另謀生路。
總裁大人,雖然我們兩個有緣無分,但好歹我也當了你一年的妻子,伺候了你一年總該有點回報不是,我從你保險柜拿走了二十萬,我這個人不算貪心,這對你們容家來說,也算是九牛一毛,就當我幫你生孩子的辛苦費吧。
最後,我想說,總裁大人,你千萬別怨恨我!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不值得您花力氣去惦記!以後我在我的天空自由飛翔,你在你的大海暢遊無阻,大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緣盡於此,後會無期!」
蘇櫻
8月29日
信裡面每一個字變成一把鋒利的錐子,早已經在容靳修身上扎了千萬個窟窿。
一向鎮定如他,手指也開始漸漸捏的發白。
最後一刻,容靳修終於狠狠將信紙揉成一團,用力的扔到牆角。
老太太從沒見過自己的孫子這副模樣,臉色慘白,但是渾身像是著了火一樣,碰一下就要被燒的灰飛煙滅一般。
容靳修的眼睛通紅,像是一隻嗜血的豹子,他的表情猙獰:「蘇櫻,你耍我,你竟然敢耍我。」
說著就要衝出去。
老太太趕忙叫人攔住了他:「你幹什麼去!」
「我要將那個女人找回來!我要剝了她的皮!」
一群人也攔不住容靳修,他像一隻暴怒的野獸,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就等著將那人撕裂乾淨。
幾個人被容靳修推得有的摔在地上,有的差點撞在牆上,眼見誰都攔住。
琴姨對老太太說:「這攔不住怎麼辦呢,少爺這種情緒出去開車,還不准出事!」
老太太上前幾步。
只聽啪的一聲,就打了容靳修一個巴掌。
容靳修被打懵了。
倒不是因為疼,因為老太太這輩子也沒有打過他。
他終於稍稍安靜了下來,側著半邊臉,一聲不吭。
「阿修,你冷靜點,你都是當父親的人了,平時也見你這麼沉不住氣,你現在出去有什麼用,家裡這麼多人都出去找了,還差你一個不成,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你就這麼急著下定論,我以前都是怎麼教你的,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孫子。」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就是那個女人攀高踩低,容家還沒有垮呢,她就想跟我分道揚鑣,一定是那個姓陸的跟她說了什麼,那個姓陸的回來以後,她整個魂兒都丟了,他以為憑他就能打敗蘭卡,他以為他使的那些卑鄙的手段,我會不知道,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姓陸的,蘇櫻一定在那裡,我一定會將這個可恨的女人揪出來!」
容靳修走到門口,老太太揮揮手,出現了兩個彪形大漢,直接架住了容靳修的手臂。
「你們放開我,你們做什麼?」
老太太走到他面前:「我就知道你會衝動,一遇上和蘇丫頭有關的事情,你就只會衝動,所以特地備了這兩個人等著你,別掙扎了,知道了你學了十幾年散打,這兩個人是武警出生,不比你差。」
「奶奶,你放開我,我要去找蘇櫻,我要她當著我的面把話說清楚。」
「我現在放你過去,我就不是你奶奶,你現在這個模樣出去,明天不是在醫院就是在拘留所,給我把這臭小子關到嬰兒房去,看他在自己的兒子面前還怎麼撒潑!」老太太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