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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死了,就神不知鬼不覺,任何人都不可能將你繩之以法,我們也會徹底保障你的安全……」
喬之的手也微微顫抖,心裡正面臨巨大的激烈鬥爭。把麗坤交出去?保全自己??可是,分明就感覺到身後傳來的極度高溫的熱量在迅速冷卻:因為懼怕,因為絕望,她渾身的力氣仿佛已經完全消失了。
耳邊,忽然響起她隱隱的顫抖的聲音:「喬之……我不怪你……真的……是我辜負了你……」
很短促的幾個字,她已經走出來。
不,自己豈能讓喬之遭受牢獄之災?
他感受到她的蠢動,忽然嘶聲:「不許傷害她!nimen你們不許傷害她!」
心理醫生面上的笑容加深了,瞧,色厲內荏了吧?終究是男人,天下女人多的是,像喬之君這樣的男人會愁沒女人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之情,「喬之君,成全她吧。反正她已經沒什麼好活的了……方麗坤,你得想想,你活著有什麼價值呢??你要是害死了喬之君,你這一輩子活著能心安理得嗎??他已經為你死過一次了,你難道還希望他死一次嗎……」
她渾身發抖,幾次要衝出去,可是,卻被喬之死死固定住。
心理醫生的槍幾次瞄準,但每一次對準的都是穆喬之的心口。
「方麗坤,你回去也沒什麼意思……曲存姿一直愛的是姜月明,根本不是你……」
那聲音忽然變了,竟然充滿了一種哀怨纏綿,就像是深閨怨婦,心裡不知藏了多少的悔恨和悲哀。
「我愛的是姜月明……你死心吧……李小寶,你死心吧……」
麗坤本來已經有幾分清醒了,忽然聽得這聲音,耳中嗡嗡嗡的,仿佛有一萬隻蒼蠅同時飛過,震得人的耳膜都差點骨凸。
穆喬之在短暫的迷糊里,忽然清醒過來,心理醫生分明又在使用他的那種強烈的催眠術了。
就在麗坤迷迷糊糊地正要走出去之時,他卻死死拉住她,猛地大吼一聲:「曲存姿,你怎麼才來?」
心理醫生驀然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就是這一瞬間,穆喬之已經拉住人就往旁邊的灌木叢滾去。
心理醫生一咬牙,一梭子彈射出去,才追了幾步,身後,槍聲響起。他顧不得追逐,正要逃竄,一發子彈正好掃射在他腳下,將地上的碎石子掃起來,鋪天蓋地打在他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眼睛差點看不到了。
他抬槍又是一陣掃射,卻失去了目標。
「小寶……小寶……這裡……這裡……」
前方就是灌木叢,然後,一輛非常奇異的圓形的越野車。
一個人從車裡探出頭,分明就是曲存姿。
方麗坤忽然停下來,死死地盯著那個人——那麼遠的距離——可是,她看得清清楚楚,也許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心靈感受到的——那個戴著頭盔的男人,正是曲存姿。
車子飛快,拼命地往這邊開來,就像推土機一般鏟倒了一叢叢的灌木林。伴隨著的還有他的吶喊:「小寶……快……快點……快點……」
她掙脫喬之,本能地轉身就跑。
穆喬之鬆手,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
她跑了幾步,忽然停下來。
穆喬之盯著她,口乾舌燥,卻轉開頭,意識到,這是二人的最後一面了。此生此世,必將永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