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憂心忡忡:「唉,他怎麼變成了這樣,月姨她怎麼受得了?」
「總有一天她要面對現實的。」夜瑝並不贊同大家現在瞞著白月。一點點兒的慢慢接受,比突然面對一個瘋狂的凌墨焓二號要好一些。
想想當年凌墨焓的醜陋面目,白筱心中五味複雜。
夜瑝突然想起一事:「對了,當年的錄音還在嗎?」
「什麼?」
「就是凌墨焓承認他從頭到尾都在利用白月的那一段,當年你沒忍心放給白月聽。」
「在。」白筱點點頭,「你想幹什麼?」
「讓凌燦聽。」夜瑝說,「讓他看到自己凌墨焓的面目有多醜陋,或許會改變自己。」
想到那段錄音的內容,白筱的心揪成一團。
錄音里的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語,故當年她沒放給白月和凌燦聽。二十年過去,卻要重新翻出來。
果然都是命啊,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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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盛夏,時有陣雨,來時迅急,走得也匆忙。
杜若站在窗前,看著雨過天晴後的花園發呆,兩隻被雨淋濕了翅膀的小鳥依偎在樹下,相互取暖。
她的目光漸漸柔軟了下去,眼前再度出現幻象:狂風暴雨中,一男一女相攜前行。雨幕模糊了他們的視線,阻礙了他們的步伐。他們卻沒有悲傷,反而看著彼此大笑……
「是誰?究竟是誰?」杜若喃喃的自言自語。
她默默的記過數,這是她第七次產生幻覺。她是幻覺里的女主角,卻始終看不清那個男人是誰。
她能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身形,她已經能確定——他不是凌燦。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幻覺里?
一定是她認識的人吧,否則不會這樣隨時隨地出現在她眼前。
是她遺忘了什麼嗎?
「啊——」
頭突然痛進來,杜若低呼一聲,雙手抱著腦袋。
凌燦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杜若在二樓窗前抱著腦袋呻吟。
他渙散的神智立刻就聚攏了,整個人像到了戰場一般全身繃緊,如臨大敵。
「若兒!」
他飛快的穿過花園,衝進客廳,再衝上樓,把杜若緊緊的抱進懷裡:「若兒人,你怎麼了?」
「頭疼……」杜若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凌燦。
「除了頭疼,還有什麼症狀?」凌燦緊張的問,「有……幻覺嗎?」
他知道她有幻覺?
杜若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理,就撒了謊:「沒有,就是突然神經疼。」
「哦,那就不用去醫院了,我幫你點香。」凌燦鬆開杜若,匆忙去找香點上。
裊裊青煙融進空氣中,怡人的香味讓杜若慢慢冷靜下來。而凌燦一直緊張的看著她。
「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不疼了。」
杜若搖搖頭。不僅頭不疼了,連剛才看到的幻覺都變得模糊。
這香……
杜若看了一眼香爐,古樸的鎏金銅獸閉闔著眼,靜靜的看著她。
這是一隻古董香爐,類似的古董香爐家裡還收藏了許多。這是凌燦的個人愛好,據說還有一些是他父親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