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宛兒先是微微一怔,她根本是游離在這些人之外的,接著下意識的點頭,「好,唐逸說什麼都好!」
一句話,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喲,看不出來,什麼時候成了夫奴了!」
唐心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譏諷的說道。
她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所以大哥,讓大嫂搬回家來住,人多,也熱鬧點。再說了,也可以讓聰聰一起回來,我們也可以就近培養感情了,你們也放心。」唐逸繼續勸說。
點了點頭,唐裕說,「那家裡,可是有夠擁擠了。」
「不怕不怕!」唐母連忙說,「家裡熱鬧點好,我都冷清了這麼久了,家裡還能缺房間麼?這就讓人收拾出來,你們一家子都搬回來,陪陪我也好!」
「哇,那家裡不是能開聯歡會了?我要搬出去住!」唐心立刻叫道。
「做夢!」唐母罵了一句,「除非我死,或者你嫁人了,否則別指望搬出去。」
「**!」嘟起嘴,唐心不滿的說。
看來,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以沫有些擔憂的看了唐裕一眼,她其實,挺不想搬回來的。
但是看著他的意思,似乎並不打算拒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無聲的嘆了口氣,這飯終究是吃的沒滋味了。
就算是要搬,也是要回去收拾東西的。
沉默了一路,對她來說也不容易,明明心裡充滿了疑問,又要強忍著不開口。
一直開了有二十多分鐘,唐裕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捨不得她這般的壓抑,主動開口,「有什麼想說的,儘管問好了,憋出毛病來!」
「你知道的。」她悶悶的說。
「嗯,我是知道的,你不想搬回家嘛!」他居然還能悠閒的說道,無所謂的樣子。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是還要搬回去?」
一想到每天面對本來就不太合得來的婆婆,還有那一大家子的人,有暴力傾向的小叔子,她的腦袋都會炸掉的。
「你在醫院不是也看到她了?」唐裕說道。
「誰?黎宛兒?」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那又怎麼了?」
「你不覺得她的反應過於奇怪了點麼。」他繼續問。
「好像是,可是跟我們搬回去有什麼關係?」
「有句俗語……」他停頓下來,在她困惑的目光下繼續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夏以沫沉默了一會兒,「我還是不明白!」
唐裕低低的笑了起來,「不明白就不明白了吧,不明白也好。你只要知道,現在好好的休養身體,別的都不用想,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就可以了。」
「……」感覺說了半天好像沒說一樣。
伸手,唐裕揉了揉她的頭,「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出任何問題的。」
她想說什麼,想了想又咽下了,罷了,自己早就認定了相信他,信任他的,不是嗎?
……「噗……你說什麼?」韓一諾正在啃西瓜,噴了一地的西瓜汁。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究了?」側了側頭,唐裕皺皺眉,一臉不滿的看著那一地的污漬。
「不是我不講究,實在是你太勁爆!我是發現了,你家最近的事兒一件比一件勁爆。這懷孕都要扎著堆的!」抽出紙巾擦了擦嘴,韓一諾說,「不過這也好,你的事兒總算是解決了唄!」
他的意思,當然是指的遺囑那件事。
「未必。」唐裕搖了搖頭,「這個孩子,只怕會有人動他的心思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這個孩子不要來到這世上?」
果然不愧是老朋友,很快就能心領神會。
他點了點頭,「所以我需要你定期來幫以沫查看,免得她出什麼岔子!」
「噗……」好不容易擦乾淨,又是一口噴了出來。
這下韓一諾是凌亂了,「拜託,你有沒有搞錯!那是你老婆,你讓我有事沒事來查查孩子還好不好?怎麼聽著都覺得奇怪。」
唐裕面色平靜,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有什麼奇怪的,你不是大夫麼?」
「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好,不過……」
「也沒有不過!」
「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把西瓜重重的一放,韓一諾鮮少有這樣的大脾氣,「我是說,這方面我畢竟不擅長,而且也不方便,不如讓簡溪來做?」
「又是簡溪?」揚了揚眉,唐裕唇角浮起以沫說不清的笑意,「看來,你對這個簡溪,真的是非同尋常啊!」
「我是說認真的!」韓一諾說,「畢竟簡溪就在婦產科工作,如果讓她來照看,還能一下看倆,多方便,對不對?」
沉吟了片刻,唐裕突然問道,「話說回來,這個簡溪,你到底是在哪裡認識的,為什麼之前沒有聽你提過?」
說道這個,韓一諾的臉就紅了起來,「也……不太久,不過就是興趣比較相合,然後又從事差不多的工作罷了。哎,在說你的事,到底行不行,你問我幹嘛啊!」
「當然可以,你韓大夫舉薦的,還需要懷疑麼?」他說,「那我就不說客氣話了。簡溪那邊,你去聯繫,薪酬自然是不會少的,不過務必工作要妥當了!」
「放心!」比了一個ok的手勢,韓一諾說,「那我走了。」
「等一下。」唐裕攔住了他,「最近公司的事情可能會比較忙,也有可能會有點棘手,幫我多照顧著點這邊。」
聽到他的話,看著他難得較為嚴肅的臉色,韓一諾擰起眉,「怎麼,很難搞麼?」
「也不是,不過這個網有點大,收口自然要費點工夫。」
韓一諾又笑了起來,「你最近似乎總是在撒網捕魚,累不累?」
「沒法子,總有魚兒作死的往網上撞。不過,等這網收了,可能就真的太平了!」
「但是,你這一網只怕代價不小,你不怕到時候你媽承受不住?」
畢竟是世交,韓一諾對於唐母多少還是有點了解的,這次的事,也許對她來說,是一個打擊,一個不亞於唐裕和黎宛兒車禍的打擊。
「我只能盡力將傷害減少到最小,這是我僅僅能做的了!」唐裕深吸一口氣。
如果不是顧念著母親,何至於如此縮手縮腳。
「我突然有點同情你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家裡那點爛攤子事了。
「對了,最近怎麼沒看到你弟弟,還在忙你家的產業?」唐裕的笑容有一絲奸詐的味道。
韓一諾知道他在糗自己,「是啦,我就是不想管,累死他我也不想管。其實我對生意上的事,真的沒有多大興趣,尤其是認識簡溪以後。我發現人生中還有很多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等待我去做,什麼生意什麼賺錢,根本就是浮雲!」
「等你發現,你連支撐你偉大夢想,你那些有意義的事的基礎資本都沒有,那才是真正的浮雲!」唐裕毫不留情的一語戳破。
真是,這把年紀了,還突然玩什麼崇高理想。崇高理想也是要現實成本去支撐的。
「哎,不跟你這個滿身銅臭的商人說了,你是不會理解我們的境界的!」他雖然一臉嫌棄的樣子,不過也只是開玩笑而已。
「別忘了我的事!」唐裕也沒起身,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卻見韓一諾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這次是真的走了。
放下茶杯,他微微的眯起眼睛,這小子是真的陷入愛河了,張口閉口都是簡溪。
不過,那個女孩子可真是有點意思,不知道什麼來頭。
以沫從樓上下來,剛剛睡醒,懷孕的她,明明還在早期,卻嗜睡的多。
相比黎宛兒,她的妊娠反應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偶爾會幹嘔一下,大多時候還是想睡覺。
「誰來了?我好像聽到聲音了。」揉了揉眼,她迷迷糊糊的說。
唐裕起身去攬住她的腰身,幾乎是從樓梯上抱下來的,「不先洗把臉出來,當心迷迷糊糊摔跤!」
嘴裡是嗔怪,卻是滿心的心疼。
「哪裡就那麼容易摔跤的!」她嘻嘻一笑,「我剛才還給洛生打了電話,他知道這消息可高興了!」
「你不是說,沒到三個月說了寶寶會小氣的,會不高興的。」
也不知道是誰還口口聲聲不到三個月不要宣揚出去的,這才幾天,越洋電話都打出去報喜了。
她臉上一紅,「我是想著反正你家裡都人都知道了,多洛生一個不多嘛!再說了,你家人都知道了,讓我家裡人知道一下,也才公平啊!」
「什麼你家人我家人的,難道不是一家人麼?」點了下她的鼻頭,糾正她的話。
縮了縮脖子,她笑了起來,扭頭看到那啃得亂七八糟的西瓜,「韓一諾來過了?」
「咦,你怎麼知道?」唐裕有些奇怪的問。
指了指那一堆殘骸,她說,「只有唐一諾吃西瓜才會那麼沒章法,跟狗啃的一樣!」
「……」唐裕半天沒忍住,到底是笑出聲來。
如果讓韓一諾知道這個形容詞,不知道臉色是何等的精彩!
「真的要搬回去麼?」一眼瞥見沙發上收拾好的東西,心裡瞬間就鬱結下來。
「我保證,不會很久。」他說,「再說了,有我陪著你呢!還有聰聰。」
「我只是……有點擔心!」她略有點憂鬱,畢竟那兩口子,太詭異了。
「我明白,我都明白!」輕輕的她擁入懷中,他溫聲道。
他發誓,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到上次那樣的傷害的。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