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開門,看到以沫就坐在病床上,而她對面坐著聰聰,兩個人拍著掌,玩的很是開心的樣子。
夏洛生就坐在一旁輕輕的扶著聰聰免得他摔倒,一切和諧的,讓人不忍去打破這一時刻。
到底,還是發現了他。
抬頭看見,以沫笑了笑,眉眼彎彎,「你來了。」
「聰聰怎麼來了?」他點頭往裡走去,頓足,看向夏洛生,「你帶來的?」
「你不要怪他。他再不來,我才要真的怪他了,都不來看看我,還有我是多想小寶貝兒!」跟聰聰抵著額頭,小傢伙發出歡快的笑聲。
有多久沒看到她的笑容了?其實也不過幾天,卻覺得似乎過了很多很多年一樣,現在看到她笑的這麼開心,一顆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對了,你怎麼現在就來了,好早啊。」她似若無其事的問道。
「沒什麼,公司的事今天不多,辦完也就回來了。」看來,她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這樣也好,就怕她知道了,會受到傷害。
「吃過飯了沒有?」他繼續問。
「吃了,洛生給我帶的,徐媽還燉了湯,特別好!」示意了一下旁邊空了的盒子。
這時,小傢伙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看起來是困了。
唐裕信手抱過來,免得壓到以沫,然後看向夏洛生,「你一個人帶聰聰來的?」
「還有鍾叔,我求他的。請先生不要責罰!」他小聲的說。
「這會子又叫先生了,不是叫姐夫的麼?」唐裕並無責怪的意思,「下次多帶個人,讓小丁也一起,你一個人,怕是照看不好。」
這話的意思,就是贊同了,還不等他高興起來,卻又聽到他補充了一句,「不過,也沒下次了。」
「啊?」沒明白什麼意思,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我問過大夫了,你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剩下的,就是調養了,這個我們可以回去休養就好,不用再呆在這裡了。」他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太好了,姐,你聽到沒有,你可以回家了!」夏洛生比她還興奮,一臉高興的說。
「好!」她淡淡的,做了回應,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
「回去好生調養,身體養好了,以後慢慢來。」小心翼翼,根本不敢提及孩子兩個字。
她抬起頭,溫溫的沖唐裕笑,「我知道,我現在吃吃睡睡,不知道多舒服!」
「去叫鍾叔,先把聰聰送回去吧,醫院不適合他久留。」唐裕把孩子交給了夏洛生,顯然,現在對他也是極為放心的表現了。
「好。」點了點頭,抱過聰聰,小傢伙已經趴在肩頭上睡著了,他看了一眼以沫,「姐,我先走了。」
微微頷首,聽到門被帶上的聲音。
唐裕這才坐下來,松松的握住她的手,「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看到聰聰,就會覺得孩子真是個天使。」她微笑著說。
「對不起!」唐裕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讓你受苦了!」
以沫搖搖頭,「說對不起的,一直應該是我,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就不會……」
「好了,我們都不要再提了,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一手輕輕掩住她的唇,他面色淡淡的說,「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沒有回答,唐裕就當她是默認了,起身去倒水。
水流潺潺,房間裡安靜的除了水聲再無其他。
看著清澈的水,聽到她的聲音從身後輕輕的飄了過來,「外面現在,一定還有很多的記者吧?」
手頓了下,他又若無其事的接著把水杯倒滿,這才轉過身,「你看到了?」
「不是看到,是聽到。」她笑了笑,「下面那麼大的動靜,你不要告訴我是在拍電視。」
「也許就是在拍呢。」同樣的笑,開著玩笑。
坐在床側,把水杯遞給她,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喝掉,「要不要再睡會兒?」
搖了搖頭,「睡不著。」
唐裕伸手,替她身後整理了一個靠枕,然後扶著她躺下,讓她舒服一點,看著他,以沫輕聲的說,「唐裕,你不要生氣。」
「嗯?」愣了下,他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生氣?」
「你知道那些人都是胡說八道的,你也知道我跟韓進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就不要為這種無端的事生氣。」她小手軟軟的握著他的,似乎在無聲的安慰他。
挑了挑眉,唐裕很是意外,她還是,知道了。
「傻瓜,醫院就算沒有報紙雜誌,也有電視機啊,再說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笑了笑,「不用去在意那些,只要我們自己知道怎麼一回事就好。」
「但是任由那些人胡說八道,太委屈了你。」他就是覺得生氣,雖然也知道,跟這種無聊的人生氣根本犯不上,一直淡定自若情緒平穩的他,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容易情緒波動了。
「沒關係,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她不以為意的說,「我只關心,你要對他們怎麼做?」
他自然知道,她指的這個他們,是誰。
「你不用管了,一切,交給我就好,只要你完全的,相信我!」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她相信,又怎麼會不相信呢,就是因為太相信了,所以知道,他一定會用最狠厲的方式回擊回去。
幽幽的嘆息一聲,她什麼都不想說,現在其實說什麼,都沒有意義,這一次,她是真的再沒有一點點的留念了。
她的孩子,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他的存在,他就這樣的離開了。
唐裕又陪了她一會兒,知道看著她睡著,韓進進來的時候,她剛剛睡過去。
「這麼久。」擰起眉頭,他還不如不要跟來,在外面居然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嘖,你這人,真不知道我哥跟你怎麼相處那麼久的。我在外面幫你擋刀槍哎!」不住的搖頭,都不知道感恩,還埋怨他,應付那些記者是好玩兒的麼。
「不需要。」冷冷的說,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你都跟記者說什麼了?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很容易被人抓著斷章取義的。」
「放心好了,我應付這些絕對比你有經驗。」韓進很得意,「不但讓他們了解之前的傳聞是有多麼的離譜,我還順便做了件好事。」
「什麼好事?」為什麼,他隱隱的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呢?
「也沒什麼了,就是捎帶手告訴他們,最近股市將會有大動盪,如果聰明的話呢,就趕緊去買幾隻,如果手上有夏氏股份的,趕緊全拋了,否則的話,就會死的很慘很慘!」他笑嘻嘻的說著,一點都沒有坑人的自覺性。
「你怎麼知道會有大動盪?」以前跟他不熟悉,剛認識的時候,總覺得他對以沫有企圖,所以從來沒給過什麼好臉色,現在看起來,他們兄弟倆還真的有相似的地方,都是一樣的——嬉皮笑臉。
真是難為韓老爺子,那麼古板暴躁一本正經的人,居然生出這麼兩個性格完全跟他迥異的兒子。
「看你嘍,難道你不要整死夏家麼?」他歪了歪頭,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還是說,你壓根兒不打算這麼做?」
唐裕的臉黑了黑,「我要怎麼做,不需要像你交代。」
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他怕吵到以沫,兩個人的交談,別吵醒了他。
手機在懷裡拼命的震動著,拿出來看到是韓一諾的號碼,「餵?」
「酒店的監控已經拿到了,不但能證明其實韓進跟以沫什麼事都沒做過,更能證明事情的前後始末。」他說,「不過……這裡面還有點小插曲,等我回來跟你說。」
「嗯?」他怔了下,旋即答道,「好,那就先去你那裡吧。」
「為什麼要到我那裡?」韓一諾叫了一聲,不過很快又應了下來,「好吧好吧,那就我那裡了!」
掛斷了電話,一旁的韓進伸著耳朵偷聽的正歡,看到他掛電話,立刻主動請纓,「我也去!」
睨了他一眼,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在以沫這裡還有護工,不然的話真不放心。
「走吧。」伸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見她睡得正熟,便沒有驚擾,輕輕的將房門給帶上了。
依舊從醫院後門出去,也不知道他使的什麼招兒,居然已經記者了,唐裕有些意外,挑眉看向他,韓進只是聳了聳肩,卻是一臉的得意。
坐上車子,唐裕似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他,「你是不是,還沒去過韓一諾住的地方?」
「你知道的。」他笑了笑,並沒有顯現出來尷尬。
點了點頭,唐裕補充一句,「他不喜歡別人亂碰他的東西,你最好……」
後面的話沒有說,那意思,你心知肚明就好。
「謝謝啊!」韓進誠懇的道謝。
若說以沫這件事有什麼額外的收穫,就是這頓飯雖然沒吃成,他跟韓一諾之間的關係,倒算是和解了,和解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比過去這麼多年都要好很多。
唐裕能提醒他一下禁忌,也算是伸手幫了一把吧。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