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的,你的老婆給你生醬油色的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給我腦門來一錠子」
「嘶,疼」
作為醫科主任的季平安捂著頭,下意識的坐起來。
當他睜眼時候,整個人都麻了。
映入眼帘的,很是簡陋破舊的房間,而且一片狼藉,地上破碎的碗,倒下的衣櫃
最主要的是,一股記憶碎片,湧入他的腦海當中
雲國,易城人,季家
祖上是宮廷御醫,後為易城知名世醫之家。
而這也名為季平安之人,字伯常
被父親予以厚望,希望以己之長,救人治病
然而事與願違,季伯常因長輩之名,自幼迷失在身邊人的誇讚之中,從而生來叛逆,好賭,喜勾欄之地,常常將父母氣得吐血。
甚至在父母鬱鬱而終,各方人士來弔唁之時,更是說出死得好,整個季家他做主這樣天打雷劈的話。
在短短几年間,不顧家中賢惠妻。
敗光季家所有家產,連一些鍍金的物品都不放過,把上面的金塊扣下去,只為在勾欄聽一曲,在賭場肆意縱橫!
良久之後,一句國粹,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
「臥槽」
季平安嘴角狂抽,感覺世界如此的荒謬,穿越這麼扯淡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他的身上。
啪!
他直接甩了自己一巴掌。
嘶,疼!
不是在做夢!
「夫君,你,你醒了?」
在門外,一道很是柔弱,甚至帶著一些顫抖的聲音傳來。
季平安看去,在門外站著一個身穿布衣,長發掩面,低著頭,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扶著門框,很是猶豫,想要進來,又不敢進來。
相關記憶,變得更為清晰。
這個長發掩面的女子,名為李翠芸,他的結髮妻子。
是殷城李家人氏。
因李家與易城季家是故交,所以李翠芸嫁給了他的前身!
李翠芸自從嫁過來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即便是成婚當晚,季平安的前身都能跑去賭場,找自己最喜歡的姘頭。
前身被賭場那姘頭迷得五迷三道。
成婚三年,從未沒碰李翠芸一下,對她厭惡無比。
而且在他父母被他氣死後,更是肆無忌憚,對李翠芸非打即罵,似乎李翠芸唯一的價值,就是他賭場在輸光後的毆打與謾罵,瘋狂發泄心裡的怒火。
讓好端端一個賢惠的姑娘,變得這個模樣。
李翠芸不是沒有穿金戴銀,而是那些東西,都是被他拿去當掉,用作賭資!
以至於李翠芸一年前開始,就是長發沒有再束起過,身無一件值錢的東西。
身上所穿的,都還是她用舊衣物修補來的。
可即便如此,李翠芸從未離去,只因她說過,幼年與季平安玩耍,被季平安從水中救起。
從此認定了季平安。
這條命都是他的!
相關記憶湧現腦海中。
讓季平安的情緒複雜無比,最終只是化作三個字。
「畜生啊」
「夫,夫君,你是想要吃肉了嗎?」
李翠芸依舊低著頭,很是卑微的樣子,低聲說道:「可,可是,家裡早已沒了錢糧,沒辦法吃肉了」
「夫君能不能容我幾天,我去打短工,換取一些錢財,給夫君買一隻雞腿」
「不,不,給夫君買一整隻雞,和酒」
李翠芸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來季平安的不滿。
她很害怕自己說的話讓季平安不滿意,然後又是一隻鞋飛在她的腦袋上
啪
忽然,她聽見了季平安下床的聲音,腳步聲逐漸靠近,讓她的心都是顫抖起來。
可以想像,接下來,就是一個巴掌,要落在她的臉上。
因為家裡已經沒了可以扔的東西!
季平安滿眼的心疼,剛想伸手,見到李翠芸身體顫抖一下,惶恐的後退幾步,他就明白,這個前身對李翠芸造成的心裡陰影,太大了。
他立刻收手。
然後從李翠芸的身邊擦過。
「你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季平安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柔。
李翠芸本能的點頭:「嗯,夫君肚子餓了,我去給夫君做吃的,只是可能只夠夫君吃一碗的,我再去向隔壁張嬸討一點糧食過來,夫君稍等」
說著,李翠芸低著頭,朝著門外走去。
季平安攔住了她,說道:「我是說,我去做,你先休息休息。」
聽到這話,李翠芸懵了,什麼時候,夫君要親自下廚了?
從未有過的事情!
甚至她都驚愕的抬頭,敢與自己的夫君直視
然後又是立刻低下頭。
生怕惹怒了夫君。
「你在家休息,我去找吃的。」
季平安嘆息一聲,讓李翠芸確定自己沒聽錯。
她內心逐漸變得有活力起來,就似乎黑暗的世界,照進一絲虛幻的光芒!
「季當家的在家嗎?」
門外,傳來一道大嗓門聲音。
李翠芸身體本能一顫,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是賭場的人,又來拉她夫君去賭博的?
就是這群人,讓她的夫君變成了這樣!
這些人怎麼不去死!
季平安看去,微微皺眉,只見在門外走進來一個肥胖男人,賭場的管事,叫做趙大海!
趙大海看見了季平安和身後的李翠芸,眼前明亮,笑得更燦爛。
「季當家的,你果然很守信用啊,這是準備帶著老婆去賭場抵押嗎?」
「不錯不錯,賭場的五十兩白銀,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季平安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他現在也是記起來,前身前段時間輸急眼了,直接用李翠芸抵押了二百兩白銀,當時用了一百五十兩,現在還剩下五十兩。
簽字畫押,證據確鑿!
「夫,夫君,你,你居然要把我賣了?」
李翠芸哪怕是再害怕季平安,此時也是揚起帶著淤青的慘白臉頰,滿臉的絕望與恐懼,拽著季平安的衣袖,沙啞顫抖的聲音中帶著絕望。
季平安在成婚當夜去勾欄之地,她很傷心,卻也是忍了。
公公婆婆死後,她殫精竭慮維持這個家,忍著被季平安毆打與責罵,也是忍了。
甚至是身上的東西全部被變賣,她無能為力,還是忍了下來。
可是現在,她最後一絲希冀,也是隨著趙大海的話,煙消雲散。
徹底絕望!
她感覺自己很可悲,很可憐,也很可恨,居然認為自己會感化一個賭徒?
此時此刻,李翠芸回顧自己的一生,太悽慘,太痛恨自己,甚至她認為是自己的縱容,讓季平安變成這個樣子!
「難怪,難怪夫君說要給我做飯,原來是夫妻離散的散夥飯!」
李翠芸悽慘一笑。
季平安心疼極了,暗罵自己這個前身真是個畜生!
他抓住李翠芸的手,撥開臉上的長髮,輕柔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賣了你,我以後也不會賭了,我會彌補回來」
季平安說著這個話,很是堅定!
然後他看向了趙大海,冷淡的說道:「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賣翠芸的!」
趙大海目光陰沉一下,然後又是露出笑容:「季當家的,既然你不會賣,那麼我就回去了。」
在他看來,季平安這就是要穩住李翠芸的權宜之計罷了。
這個渣人,為了賭,什麼都做得出來。
李翠芸跟著他,也真是可憐。
他給了季平安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
然後帶著幾個手下離去。
但是離開之前,他還是提醒道:「既然如此,請季當家的,別忘了歸還我們賭場的一百五十兩!」
「而且我們是有簽字畫押的,呵呵!」
他故意這麼說,給季平安提個醒,也是給他一些壓力。
他很相信,在這五十兩的誘惑,一百五十兩的賭債之下。
放棄一個唯一拿得出手,自己又不喜歡的老婆。
季平安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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