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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桐市。
溫以柔拿著電影票,走進放映廳,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坐了下來。大約十分鐘之後,電影正式開始放映,她就聚精會神的看起來。
這部片子在啟動時,她就已經在關注了,算是期待已久,所以在觀看時特別的專心,一直盯著大屏幕,生怕錯過劇情。而蕭絕戴著一頂鴨舌帽就坐在她後一排的座位上,只和她隔著幾個位子。放映廳本來光線偏暗,再加上溫以柔又看的太投入,所以根本就沒有發現他。
看到一半的時候,溫以柔實在是憋不住了,就去了一趟洗手間。等她重新回到座位上時,突然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她覺得有些奇怪,側過頭看了看,卻發現臨座的目光都在大屏幕上。心想肯定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沒有在意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電影散場,眾人紛紛離座。溫以柔也站了起來,隨著人流往外走,突然就覺得頭有些暈。她腳步微微一頓,一隻手撫了撫額頭,另一隻手搭在過道的椅背上穩住身體,休息了片刻才繼續往外走。只是沒走幾步,就是一股眩暈感襲來,眼前的影像開始變得模糊,仿佛喝醉酒了一般。
「以柔。」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然後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側過頭去看對方,可是那人的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她根本就看不清,只覺得那道聲音很熟悉。
「你沒事吧?」
對方又問道。
溫以柔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想看清對方,卻依舊無果。
「我扶你出去吧!」
「好!」
出了電影院之後,兩人一起上了一輛車,然後溫以柔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們離開之後,就有人過來破壞了電影院以及周圍的監控記錄,以及一些線索。
……
蕭亦楠因為有些感冒,所以吃完午飯就睡下了,直到下午五點多才醒來。這幾天,雖然他一直跟在溫以柔的身後,但是他擔心溫以柔會發現他,從而不讓他再跟著她,所以他都是遠遠的跟著溫以柔。為了保險起見,也怕自己跟丟,所以他雇用了幾個保鏢,二十小時保護溫以柔。
他起床之後,就給保鏢打了電話,才知道溫以柔在電影院看電影。掛了電話,他換了一套衣服,梳洗了一番,拿了手機就出門了。經過前台的時候,還特意再確認了一下。確定溫以柔沒有在他打電話之後這段時間回來,他才出了酒店。
他攔了一輛出租車,正準備往星空影院去的時候,然後看到前面有一個很熟悉的背影也正準備上車,那人微微側了一下頭,蕭亦楠便看到了他的正面,竟然是頂著莫少滄那張臉的蕭絕。他立馬讓出租車司機跟上蕭絕的車,然後掏出手機給保鏢打電話,囑咐他們要保護好溫以柔,然後還給他們發了一張蕭絕的照片,讓他們特別小心這個人。最後,還不忘讓保鏢將這邊的情況匯報給蕭暮緹,當然如果遇到困難也可以第一時間去找她。
掛了電話之後,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親自給蕭暮緹打一通電話。只是手機一按撥號鍵就沒電自動關機了,睡了一下午,忘記給手機充電了。他只好將手機放回口袋裡,囑咐司機跟緊點,別跟丟了。沒給蕭暮緹打電話心裡雖然有些不安,但轉念一想,保鏢那邊一定會轉達的,也就放下心來了。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僱傭的保鏢早就被國情局的人給控制了,包括他打的第一通電話都是在他們的監視下接聽的。
蕭絕坐的車在一條小巷子前停了下來,然後蕭絕迅速的拐進了巷子裡。蕭亦楠付了車錢,立馬跟了上去,只是進了巷子之後,卻沒有發現蕭絕。他左顧右盼,四處找。突然身後似有腳步聲,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只是蕭絕卻是有備而來,比他更快。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蕭絕給敲暈了。
……
京都,郊外別墅。
蕭談振正在給蕭絕打電話,可對方卻關機了。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撥過去,卻始終是那一道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該死的!」
蕭談振猛得一拳捶向書桌站了起來,氣得咬牙切齒。
蕭絕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他到底想幹什麼?他想帶著溫以柔和蕭亦楠去哪裡?
隨即,他立馬給君毅打了一通電話。
「首長,我聯繫不上蕭絕,你派去的人現在是不是和蕭絕在一起?」
「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我剛剛接到那邊的電話,他們把人跟丟了。蕭絕,溫以柔,還有蕭亦楠都不知去向。」
君毅答道。
「不可能!兩個小時之前,你還告訴我那邊已經得手了。你派去的人可都是精銳,不說蕭絕還帶著兩個大活人,他就是只有一個人,也不可能甩掉你派去的人。」
蕭談振不可置信的道。
「卡特先生,他們確實稱得上是精銳,可是他們終究是人,不是神,總有疏忽的時候。他們都中了那個叫蕭絕的迷香,據我所知,蕭絕在這方面很有一套。」
君毅解釋道。
「不對!君毅,你不信任我?」
蕭談振微微一沉吟,冷聲道。
蕭絕調製的邪香確實厲害,可是君毅派去的畢竟是國情局的人。那些無法致命的邪香在這些人眼裡,其實就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下了套?那麼也就只有一種可能,君毅是故意瞞著他的。君毅雖然答應對付容銳,但是對於蕭暮緹的安全卻是特別謹慎的。因為涉及到蕭暮緹的父母,君毅擔心他會失信對他們動手腳,所以索性來個先下手為強,瞞著他將他們保護起來。
「卡特先生,你多慮了!我想雙方的合作,最重要的一點是互信。既然卡特先生這麼不信任我,我覺得我需要考慮一下,我們是否還有合作下去的必須。」
君毅淡淡的道。
蕭談振知道再爭論下去也不可能會有結果,君毅打死不認,而他又沒有證據。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更不可能和君毅翻臉,只好吃下這個悶虧,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疏於防範了。
「首先,你誤會了,我沒有不信任你。那現在怎麼辦?沒有溫以柔和蕭亦楠在手裡,我們拿什麼去威脅蕭暮緹和容銳?」
「蕭絕和溫以柔之間的恩怨,我也是略知一二的。所以依我看,蕭絕不可能會傷害溫以柔。而他之所以帶著溫以柔和蕭亦振躲起來,主要還是擔心你會傷害溫以柔。所以蕭絕,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出現。我派去的人雖然跟丟了他,但是可以製造出一些線索來引導容銳。到時候,他們自然就會相信溫以柔和蕭談振在你手裡了。反正這兩個人的用處也是為了威脅容銳和蕭暮緹,現在就算沒有他們在,也同樣可以達到我們要的效果。」
君毅分析的條條是道,很顯然是早就打好了腹稿的。
「行吧!也只能先這樣了。」
蕭談振被逼無奈,只好接受。
「那行,依舊按原計劃行事。」
「好!」
「記住!不准傷蕭暮緹一分一毫。」
「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蕭談振直接掀了書桌。
好你一個蕭絕!好你一個君毅!
說好的合作,到最後居然都給我下絆子。
所謂有一就有二,君毅這個人心眼太多,靠不住!
看來,他得另外再想點辦法了。
…而君毅結束了和蕭談振的通話之後,就立馬撥了一通電話給派往桐市的那幾人。
「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兩名人質是否安全?」
「報告首長,一切順利。我們帶了人跟在蕭絕後面,隨時可以擊斃他。」
「好!你們再部署一下,就收網。務必保證兩名人質的安全,還有務必要萬無一是。至於那個叫蕭絕的,最好能活捉。如果有困難,那麼就擊斃。總之,絕不能威脅到兩名人質的安全。」
「明白,首長。」
……
電話另一邊的桐市此時正在下著暴雨,蕭絕開車帶著溫以柔和蕭振海往山上走,他的身後跟著兩輛車,全都是國情局的人。而蕭絕似乎是意識到有人在跟蹤他,車速越來越快,企圖甩掉他們。
「不行!必須馬上阻止他繼續往上走。這雨都已經下了一整天了,而且越下越大,有可能會引起山洪和滑坡。不能再等了,馬上行動,務必注意人質的安全。」
車裡有人開始下達命令。
「是!」
「加快速度,縮短兩車之間的距離。」
「狙擊手就位,等我命令。」
「朝他的左右手開槍,想辦法讓車子停下來。」
……
隨即,就是「砰砰」兩聲槍響起。原本應該是百發百中的,只是兩邊的車子都在快速前走,再加上又下暴雨,所以另一槍打偏了,蕭絕的左臂中了一槍。
他悶哼一聲,看了一眼被綁在副駕駛位上還沒有醒來的溫以柔,然後又往後面看了看。也就是在這一瞬,被扔在後座的綁住手腳的蕭亦楠猛得朝著他撲了過去。而且是看準了他中槍的左臂,就朝著他中槍的傷口上咬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來自蕭絕,接著蕭亦楠就被他掐住了脖子,甩回了後座。蕭亦楠掙扎著又要撲上來,一把手槍抵在他的額頭上。
「再動一下,我現在就崩了你。」
蕭亦楠看了溫以柔一眼,只好退了回去。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和蕭絕同歸於盡。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顧及溫以柔。
蕭絕能調製邪香,他是知道的。在那條巷子裡,他猝不及防,所以遭了蕭絕的暗算。他和蕭絕早就已經不死不休了,他以為蕭絕會選擇殺了他,沒想到蕭絕卻只是對他用了迷昏香。只是在調香上面,他其實造詣也不淺。所以,蕭絕的迷昏香對他作用不大。他其實早就已經醒了,只是因為被綁住了手腳,貿然動手勝算不大,才一直在等待機會。
蕭絕沒有去管左臂上的槍傷,也無暇顧及。而是一邊開車,一邊分心留意後座上的蕭亦楠,防止他又撲上來。
突然又是一聲響,蕭亦楠和蕭絕皆是一驚,離他們車子幾米遠的地方山體滑坡了,剛好將後面跟著的那兩輛車堵在外面。
在蕭亦楠還沒有回過神來時,蕭絕就已經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了下來。然後打開車門,直接將蕭亦楠拎下了車,扔在地上。
蕭亦楠原本打算掙扎,可是想到溫以柔,又放棄了。他雖然不知道蕭絕到底想幹什麼,但是他知道蕭絕一定不會再傷害溫以柔。後面是敵是友都不知道,所以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和蕭絕同歸於盡。如果他們兩個都死了,或者兩敗俱傷,就沒有人去保護溫以柔了。
隨即,蕭絕又上了車,發動車子。
「蕭絕,保護好以柔!」
蕭亦楠喊道,聲音裡帶著懇求。
「好!」
原本蕭亦楠以為蕭絕不會搭理他,沒想到卻聽到了蕭絕的答覆。
這是他們有史一來,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說話。仇恨依舊在,只是為了溫以柔,這一個他們都愛著,也都曾深深的傷害過的女人,他們願意暫時放下對彼此的仇恨。
車子起動,隨即又是一聲槍響。這一槍是蕭絕開的,直接射斷了綁住蕭亦楠雙手的繩子。
車子繼續往前走,蕭絕的左手臂已經是鮮血淋淋了,連衣服都浸濕了。可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一般,而是側過頭看向副駕駛位上的溫以柔笑了,特別溫柔,特別的舒心。
以柔,你知道嗎?從昨天到今天,我其實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了蕭亦楠。你知道的,我恨蕭家,也恨他。對蕭家,對他的恨早已經深入骨髓,就因為太恨了,我當初才會失去理智對你做出那些讓我抱撼終生的事情來。
從昨天到今天,我起了無數次殺意,也掙扎猶豫了無數次。我是真的恨他,也是真的想殺他,但最後我還是放棄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在殺意起的那無數個瞬間,我總想起你在雲水市醒來的那一刻。我和你呆在那裡有大半年了,我想了無數的辦法,也試過很多種方法,卻都沒有讓你想來。可是蕭亦楠只是給你寄來了你們之前過往的cd,你卻能憑著那些片斷,恢復所有的記憶。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其實心裡還是有他的。雖然你和我都不願意去承認,可是人的潛意識是騙不了人的。哪怕在你不知道我真實身份的時候,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哪怕你曾被我深深的感動,而答應試著接受我。可我卻知道,那些並不是愛。在你的內心深處,你愛著的人始終都是他。莫少滄了解你,我也了解你,你愛一個人,其實就是一輩子。
我和他都欠你太多,而我更是錯的太離譜。因為我,因為他,造就你大半生無數的苦難。餘生,他是你唯一幸福的可能。我已經毀了你前半生的幸福,後半生,我只想讓你幸福。我依舊恨他,而且還會一直恨下去。可是你愛他,我只好放過他。
其實從那場海難之後,我活著唯一的目的就只有報仇。我的心裡滿滿都是仇恨,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自從我愛上你之後,我的人生才開始有了希望。我不再執念於只是報仇,讓你愛上我凌駕於我的仇恨之上。我想,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那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堪,我也一定不會對全世界充滿著恨意,也許我能放下仇恨,成為一個快樂的人。
車後面,蕭亦楠已經解開了綁住雙腿的繩子,正在奮力追趕著蕭絕的車子。
蕭絕回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停下車。
他原本是打算順帶捎上蕭亦楠的,畢竟他可不像蕭談振那個瘋子,既然他已經決定不殺他了,那麼蕭亦楠如果在他手裡至少的安全的。蕭亦楠似乎是想利用他們去威脅蕭暮緹,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帶著他們兩個先避一陣子,才悄悄回京都的。
可沒有想到,蕭亦楠居然會中途醒過來,而他又受了傷。他不殺蕭亦楠,不代表蕭亦楠不會殺他。放著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太過冒險。他不希望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又將溫以柔置於險地。所以,只能中途將他放下。現在這個時候,也只能自己顧自己的。
很快,蕭亦楠就被他狠狠的甩在後面,連影子都看不到了。突然又是一聲響,車後又出現了山體滑坡。他皺了皺眉,後面的路已經封死了,就算知道往前開有危險,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暴雨依舊在繼續,更糟糕的是,前面的竟然也被堵死了。他只得棄車背起溫以柔,繼續往前走。車裡連把雨傘都沒有,不過就算是有傘,他現在也肯定是打不了的。他脫了自己的外套蓋上溫以柔身上,打算先找個樹多的地方避一避。
路特別的滑,而蕭絕的左手又不太能使上力,還背著個人,不小心就打了滑,兩人一起滾下了山坡。幸好摔倒的那一瞬,蕭絕眼疾手快抱住了溫以柔。他死死的將溫以柔護在懷裡,生怕她被樹枝等雜物劃傷。好不容易,兩人停在了一處平地上。蕭絕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連忙先去察看溫以柔是否有受傷,就見溫以柔睜開了眼。
「蕭絕!」看到蕭絕的那一瞬,溫以柔的目光蹙冷,伸手猛得推開了她。因為用的力氣太大,導致她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以柔,你先別激動,這個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總之,我不會傷害你。」蕭絕被溫以柔推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她滿臉戒備的神色,不敢再向前,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碰上了山體滑坡,所以,現在我們首先是要離開這個地方。」
聲落,他站了起來,打算去扶溫以柔。
「別碰我!」
可溫以柔卻對於他的觸碰特別的抗拒,一連倒退了好幾步。
「好,好,好!我不碰你。」蕭絕只好往後退一步,雙手舉了起來,說道:「你趕緊起來,我們先離開這裡,這裡太危險了。」
「我不要你管!」
溫以柔一點也不想再欠蕭絕的情,她是如此的恨這個人,就算是死,她也不要這個人來救。
「以柔,你別話!」
蕭絕有些無可奈何。
「滾!給我滾!我不要你管!」
蕭絕站在那裡,聽著她聲斯底里的大叫,看著這仍舊在繼續的暴雨,咬了咬牙,直接扛起溫以柔就走。溫以柔沒有想到蕭絕會這麼大膽,對著他又打又踢的,可蕭絕就是不放手,也沒有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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