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璇帶著林汐和安欣去了一個屋子,正是上次林汐見她的那一間。
只不過這次林梓妍還沒有來。
林汐和安欣坐在椅子上,等了片刻。
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林梓妍這個人了的,但是這麼看過去,也發現沒有什麼變化。
氣色也沒有變化,好像被抓進刑緝局,只不過是一些大不了的事情。
林梓妍在林汐對面坐下,警察作勢又要將她的手腕固定在椅子上。
「這次不這麼弄就不行嗎?」林梓妍眼巴巴地瞅著警察,「將我這麼扣著,感覺低人一等,都麼辦法好好說話。」
警察看向了張璇。
張璇搖頭:「扣住。」
這個林梓妍的花樣實在是不少,她得保證林汐和安欣的安全才是。
「這大概也是我和我大姐姐最後一次見面了,就不能讓我們好好說說話嗎?」林梓妍的眉頭幾乎就要擰成一個疙瘩,「況且我姐姐還在這裡,你們覺得我能玩出什麼花樣?」
「扣住。」林汐此時發了話,「這個女人花招多,為了安全我不得不防。」
真的是毛病賊多,林汐很無語地想著。
兩名警察將林梓妍的手固定好,走了出去。
她首先看著安欣手裡的那份文件:「這個就是我的病歷嗎?」
「對。」安欣將東西放在她面前,還十分貼心地平攤開。
林梓妍仔仔細細地看。
「其實我有的時候還是覺得我的小腿會痛,這是不是什麼後遺症?」
「如果痛的那個位置是你中槍的那個位置的話,那就是的,你當初可能沒有調養好,留下了病根。」
林梓妍「哦」了一聲:「反正快死了,也不重要了。」
看林梓妍這麼消極的一副姿態,還真是不容易。
「姐,要不是我說來見你的最後一面,你是不是根本不會來見我?」
「嗯。」林汐很乾脆地點頭,「我不認為自己有見你的必要。」
畢竟這個林梓妍又不是她多待見的人,來找自己討厭的人,純屬給自己找虐。
「覺得自己真可悲。」林梓妍一副悲傷到了極致的表情,「這段時間,也沒有人來看過我,我還想著我要是真的被判個死刑什麼的,死之前我會見誰的,但是發現,我根本沒有可以見的人,想來想去,也只有大姐你一個人。」
「哦,我好榮幸。」林汐沒有什麼表情。
「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對數就是你。」
「哦,謝謝讚美。」
「大姐,你真的好聰明好聰明,不過這樣也是應該,要是我有再世為人的機會,我估計我比你還要狠。」
「別別別,你可千萬別再世為人,一個你已經讓我心力交瘁了,再來一個你我好煩。」林汐忙不迭地擺手,「估計你也累了,所以你好好的消停吧。」
「好氣啊,為什麼我只能活一輩子呢?說好的禍害遺千年呢?」
安欣非常無語地皺著眉頭,想著這個林梓妍怎麼還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樣。
「你覺得你做錯了嗎?」林汐問她。
「沒有啊。」林梓妍一副非常無辜的語氣,「我有什麼好做錯的?我也只不過是在為我自己的這一輩子而奮鬥罷了。其實我和大姐你一樣,我們都是在為了自己而努力,所以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
林汐這次是真笑了,執迷不悟,大概就是這樣。
「要是我有機會再活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這樣。」林梓妍的語氣非常認真,「哪怕是喪盡天良,我也不會讓自己在別人的欺辱下苟延殘喘。我不後悔對付你,也不後悔對付林婉,不後悔對付任何人,為了讓我自己過得好,所以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那你真的好棒棒哦。」林汐今天好像成為了面癱,就連憤怒的情緒也懶得朝著面前這個已經神經不正常的人展示。
對,林梓妍在她看來,完全就是一個神經病。
「這些日子沒有什麼事情,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來想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我真的將好多事情,全都過了一遍。包括當初你出事之前的那場車禍,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清楚地記得我自己的那種興奮至極的心情,雖然你撞死的不是傅如雅,但是你也進了監獄,我本以為我的對手少了一個,我搞死傅如雅之後,就能完全將林家弄到手。」
「但是很抱歉的是,三年時間,你終究連一個傅如雅都沒有搞死。」林汐毫不留情地戳著她的心窩,「林梓妍,我是說你失敗呢,還是失敗呢?」
林梓妍冷笑一聲:「我是覺得她髒了我的手。」
「哦,你最乾淨了。」
林汐今天說話陰陽怪氣的,讓林梓妍聽起來非常不舒服。
「我和傅澤冰老早就聯合了起來,包括用我的一條腿來幫助他也在所不惜。」林梓妍看著桌子上的那份病歷,「其實想想傅澤冰也不是這麼失敗,起碼世界上還會有人掏心掏肺地對他,大姐姐,你覺得呢?」
「逝者已矣,再討論也沒什麼意義。」
林梓妍笑了兩聲,聲音很古怪。
「我覺得自己本事還是不夠大,沒將你們完全收拾好自己就進來了,畢竟我的原則是自己過得不好誰也別想好過,真是可惜。」
林汐覺得應該和張璇說一說,刑緝局的這個洗腦工作是不是不行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是想著害人?
「大姐姐,我問你啊,要是我死了的話,你會去祭拜我嗎?」
「不會。」
「那可真是可憐,我以後恐怕連個給我燒紙錢的人都沒有。」林梓妍唏噓感嘆了一聲,「真的是自作孽啊。」
「所以你叫我過來就是想說這些有的沒的?」
林梓妍點頭:「其實在生死面前,什麼都算不得大事兒,本來想了一肚子的話想說想問,但是現在什麼要也不想說了,閒話家常可能還比較平和一點兒,畢竟這人都沒有將來了,還想著勾心鬥角的話,也是心累。」
「嗯,你說得很對。」
「要是我死了,拜託姐姐去看看我,給我燒點兒紙什麼的,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過得好,所以希望我在下邊的時候也可以過得好。」
「可以。」林汐這麼說罷,轉而又道,「其實不需要這麼悲觀,你也不一定會死,刑緝局的判定不是還沒下來呢麼?」
「不死的話,無期徒刑是麼?」林梓妍的神情很諷刺。
林汐不置可否。
「算了算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林梓妍也不想再多說。
林汐也不是覺得林梓妍可憐,只是任何一個人,說自己死後的一些事情,都是很悲涼的狀態。
一瞬間只不過覺得人生也就這樣罷了。
林梓妍低頭看著病歷,忽然問著安欣:「安小姐,我的腿……還有沒有可以治好的可能?萬一我要是沒被判死刑的話,無期徒刑,帶著這個傷痛的腿過一輩子,想想就難受。」
可能是醫者本性,再加上安欣本來就是個溫軟的人,所以對於林梓妍這樣的性,她也不能不好說什麼。
「你的膝蓋痛得很嚴重?」
「對,尤其是到晚上的時候,非常嚴重。有時候不光是痛,還很癢,但是要是撓的話又不好撓,就是骨子裡的那種難受,一點兒都不好弄。」林梓妍一想到之前的那個感覺,就特別煩躁。
「應該是和最近天氣有關係,初春的天氣有些濕冷,你又留下了病根,所以這樣,刑緝局裡邊有的是軍醫,你沒讓他們給你檢查一下?」
林梓妍撇嘴:「我又不是普通的犯人,刑緝局也有世態炎涼。」
一聽這話,看來就是林梓妍在裡邊過得也不怎麼樣。
林梓妍伸腿給安欣:「安小姐你捲起我的褲腿看一看,就能知道腫成了什麼模樣。」
她的小腿紅腫真得很嚴重,饅頭一般,甚至還發紫。
安欣立刻皺眉:「這是怎麼回事兒?」
林梓妍舔了舔嘴唇,有些自嘲:「所以安小姐,我是不是什麼新型病啊?」
安欣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她確實見過受傷後期恢復不好的,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惡化成這樣的。
林汐掃了一眼,也被她這樣的腿嚇了一大跳。
林梓妍又描述了一下腿上的各種難受,然後哭喪著臉:「安小姐,我特意請您把我的病歷給我帶了過來,也沒見到上邊寫著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啊。」
安欣再次彎腰,在林梓妍的膝蓋上按了按。
很硬,好像有很大的一個腫塊。
不科學的情況啊……安欣的眉頭皺得死緊。
林汐還沉浸在剛剛林梓妍對自己各種苦逼的描述中,想著要是這個女人能早一點預料到自己現在這樣的處境的話,說不定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下場。
剛才她說的時候聽起來好像是有些後悔的語氣。
她不經意間一掃,看見了林梓妍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笑容。
「安姐姐,小心!」林汐忽然喊了一聲,直接伸手將安欣狠狠一拽。
她的力氣很大,安欣本來彎著腰,被林汐從後邊一扯,直接摔倒在地上,而且是摔在了林汐身上。
林梓妍的一腳踢了空。
林汐果真沒有看錯,林梓妍的那一腳是衝著安欣去的。
一腳沒踢住,林梓妍又各種蹬腿,但是發現,手腕被扣在椅子上,腿的長度不夠。
她現在很憤恨,怎麼就沒踢住,她不是懷孕了嗎?將她的孩子踢掉,那才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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