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抱著林汐上車之後,蹙眉看著自己雙手上邊猩紅的黏膩。
林汐睜開眼睛,皺著眉頭「嗯」了一聲。
顧經年立刻緊張了起來:「哪裡不舒服?」
「有點兒疼。」林汐翻了個身,「沒有想到衝力這麼大,還好那個手槍是輕型,不然給我這把骨頭震散架了。」
林汐又趴了一會兒,才將大衣給脫了下來。
大衣裡邊真是一片慘不忍睹。
林汐看著顧經年,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林汐這才想到這人是有潔癖的,而是好嚴重。
一直到家之後,顧經年衝進洗手間,狠狠洗手。
林汐將身上的好多個已經乾癟的血袋給摘了下來,也進了浴室。
她站在顧經年身邊,從鏡子裡邊看著自己。
她一副自暴自棄的語氣:「發現胸小有個好處就是,多放幾個血袋也看不太出來。」
顧經年沒有搭理他。
「其實……雖然你說過那把槍是改造過的,但是槍下去的那一瞬,我還是有些緊張。」
「不會有事的,尤其是……」顧經年扯了扯她的線衣,「你裡邊有兩件防彈衣。」
「還好現在是冬天,如果夏天的話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在哪裡藏。」
然後她伸手進水池,握住顧經年的手:「嘻嘻,顧哥哥,我給你洗。」
顧經年湊近她馨香的發頂嗅了嗅,這才覺得好受多了。
林汐認真很地洗著他的每一根手指。
「我說過不再允許你以身涉險。」顧經年淡漠開口,「但是這次你又是這樣。」
林汐心裡喊了聲糟糕,然後討好般笑眯眯地看著他:「顧哥哥,這次不算是以身涉險,你不是給我作保證了嗎?槍和防彈衣都是你處理的。」
顧經年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要不是我的話,你覺得誰能將夏茵給逼成這樣?而且昨天也不是說好了嗎,咱們今天負責這樣,沈知晏會做接下來的事情。」
顧經年還是沒有說話。
林汐笑眯眯地撓著他的手掌心:「哎呀顧哥哥,你今天沒有阻止我,我以為你不介意。」
「我阻止你你會聽嗎?」顧經年很認真地問著她。
林汐垂著腦袋不說話,然後從一邊拿起毛巾將他的手指一點點擦乾淨。
「沒有下次了。」林汐可憐兮兮地癟著嘴巴。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這次是真的。」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
「你不相信我相信誰?」
「……」他竟無言以對。
然後他換了個話題:「夏茵以後在娛樂圈應該混不下去了,你開心了?」
「說實話,挺開心的。」林汐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顧經年從洗手間走了出去。
林汐垂著腦袋跟在他後邊。
「過來!」顧經年坐在沙發上,朝著她招手。
林汐走過去,被他一把拉住。
她坐在他腿上,側目看著他:「顧哥哥,你生氣啦?」
「有點兒。」
林汐沒有回答,而是這麼一直看著他,看著看著,自己笑了。
小沒良心的,他在生氣她還好意思笑?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生氣也好帥啊。」
……真會說話。
林汐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你就對外界說我死了怎麼樣?」
被雷劈了一般,顧經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表情。
他呆呆看了她半晌,發現她根本不是在開玩笑。
「還是說我死了吧。」
林汐一臉懵逼:「啊?」
「就對外說,我被你氣死了。」
「我是認真的。」林汐翻了個白眼,「今天的事情一出,肯定很長時間都消停不了,然後你對外宣稱說我死了,就沒有人會再來對付我,然後你每天在外邊處理那些人,我在家裡一邊為你提心弔膽,一邊過安逸……哦,不,愧疚的米蟲生活。」
「愧疚?」顧經年挑起眉梢。
林汐點頭:「對,不能在外邊和你風雨同舟,我一定是愧疚的。」
「可是我分明覺得你很期待。」
……誰不期待安逸的日子嘛。
但是不得不說,林汐這個想法,是真的不錯。
不管夏茵今天是死得了還是死不了,總會有那邊的人找上門來。他自己肯定是不能躲過的,他最希望的就是這個丫頭不要受牽連。
要是按照她那麼說,就不會有人再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不需要擔心她的安全,她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可是要讓他對外宣稱她死了怎麼就那麼難受呢?
「我還是說你受傷在家好了。」顧經年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就說你的情況時而好轉時而惡化……」
「那……那行吧,你開心就好。」林汐連連點頭。
顧經年垂眸看著她胸口:「真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嗯嗯,沒有了。」林汐拍了拍胸脯,「毫髮無傷。」
然後她彎腰啃顧經年的唇。
房門被人「砰」的一腳踹開。
林汐差點兒從顧經年腿上掉下來。
陳生喘著粗氣看著林汐:「死丫頭,你沒死啊?」
「活……活著呢。」林汐弱弱開口。
「我說怎麼進行到一半,唐安按照你的是指示把我給帶走了,然後沒幾分鐘我得到的消息就是你被人給打死了?我的天,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外孫女讓人一槍給乾死了?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是什麼想法嗎?」
「不……不知道。」
「我想著你這個慫貨真是沒用,怎麼就讓人一槍給打死了呢?」
「不然要兩槍打死麼?」
「你少給我打哈哈!」陳生的眉毛幾乎就要豎起來,「一點兒都不考慮老頭子的心裡承受能力!」
林汐想著她是真的很冤枉。她考慮了啊,不然她可能讓唐安將陳生給帶走?
林汐委委屈屈地看著陳生。
「你少給我來這個表情。你以為我會心軟就不罵你了?」
「不試怎麼知道沒有效果呢?」
陳生覺得自己真要被她分分鐘給氣暈過去。
他指著林汐的手顫抖了半天,然後……甩門走了。
陳生其實也就是為了確定一下她沒有事兒,林汐心裡還是知道的。
林汐的消息很快就被顧經年給放了出去。雖然顧經年說的是正在搶救,但是按照現場的人來看,一槍打在胸口,多半是要廢了。
林汐靠在床頭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關於自己的新聞,感覺很奇特。
尤其還有人將她這些日子來的一些成就列了出來,對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子表示了惋惜。
看著看著,林汐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世界上竟有自己這樣出塵絕艷的女子。
原來她是真的很的吼。
另外一邊,夏茵同樣看到了這個新聞。
不過,她是在飛機上看到的,去俄國的飛機。
她怎麼都不相信,林汐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但是她今天是離她最近的,那一槍是確確實實打上去的,血也是真真切切流出來的,所以這個新聞……很大程度上是真的。
「負責人,咱們是直飛俄國嗎?」駕駛員問她。
「對,離美國能多遠就多遠。」
夏茵一想到剛才就心有餘悸。
從凱利大廈裡邊將她接應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他們黑手黨的人,而是沈知晏那個男人手下的。
要不是她後來察覺出了不對勁兒跑了出來,她現在估計就落到了沈知晏手裡。
她運氣也算是好,沒跑出多遠,她就碰到了自己的幾個手下,然後立刻去了機場。
今天這個事情,說不定還要驚動警方,所以她必然是能跑多遠跑多遠。
而且顧經年不會放過她的。
她這次是將顧經年給惹了個徹徹底底。
夏茵看著窗外,層層的浮雲,心下抑鬱得厲害。
「是艾森先生的無線電,請問您是否要接聽?」駕駛員將耳機遞給夏茵。
夏茵接了過來,艾森的聲音傳入耳中。
「拜林汐所賜,我這次玩完了。」夏茵開口就是這一句。
「我看到了新聞。」
「我多年的成就,今天毀於一旦。」夏茵的語調很淡漠。
「你還有很多其他的產業。」
「這不一樣!做明星和經商是一種感覺嗎?明星給你帶來的那種快感你能從商業上得到嗎?」夏茵的語氣一下子就尖銳了起來,「否則你以為我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來做什麼明星?」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艾森好脾氣地安撫著她,「所以你打算怎麼樣?」
「joyce不會放過我的。」夏茵垂眸,「你會保護我嗎?」
艾森沉默。
「我忽然想到那個被你打了的孩子,覺得很可悲。」夏茵忽然開了口,「我那次去找你確認這個事實,你說不會讓我給別人生孩子,這就是你對我的喜歡嗎?」
「我會保護你的。」艾森如是說。
夏茵扯了扯嘴皮子:「要是你能幫我躲過這一劫,我就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艾森反問。
「對,我甚至可以和你結婚。你以前不是也和我說過這個嗎?」
「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你拒絕我是因為你已經結婚了。」
「所以你會介意嗎?」
「當然不會。」艾森的語氣很輕鬆。
「我記得你妹妹和joyce的關係很好,要是讓你妹妹出面幫我一把的話,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不需要你提醒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夏茵沒有再說別的,直接將無線電切掉。
她覺得自己還有一個高明之處,就是可以運用自己的優勢,來讓別人為自己辦事。比如說美貌,因為有的時候男人也是一個很好的資源。
她沒活夠,她還沒有爬到權利的巔峰,所以她不想死。
哪怕是林汐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她也要活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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