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梗相對心梗和腦梗來說,危險性是最小的,但在治療時,它們的難度是一樣的。
顧青雪從陳老那裡借來了銀針之後,並沒有馬上就出手扎針,因為她還要親自給沈老爺子檢查一遍才行。
首先,她要確定一下病人腿上的血栓面積到底有多大;其次,她還要弄清楚病人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病症。
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身體裡都會有好多種隱患。萬一省一院還有哪項沒檢查清楚,說不定就會影響到治療效果了。
為免治療的不徹底,顧青雪在給病人解釋後,詳細又檢查了一遍。
通過對病人腿部的觀察,以及對病人日常生活和脈相的分析,顧青雪發現,這個病人除了腿梗之外,還有點心血兩虛。
原來,病人除了時常莫名摔倒外,他還常常有胸悶氣喘、頭暈眼花、失眠多夢等症狀。
這樣的症狀在老人中很常見,所以病人一直都沒當回事,他只以為自己是老了,所以才身體不行了,實際上,這是他體內氣血不足,這才導致了種種不適。
顧青雪了解情況後,終於明白省一院為什麼要定那麼複雜的治療方案了。原來外科手術後面的中藥調養和針灸按摩,都是為了治療老人的氣血虧虛!只是,她剛才沒問,也就沒人告訴她了。
也許,那三位專家是故意不告訴她,想為難她一下?也許,他們是真的忘了?
幸好她是個細心的,否則,就算她治好了老人的腿梗,但她沒有調理好老人的氣血虧虛,那她也不算完整的治癒病人啊!
查清楚病人的全部狀況後,顧青雪微笑從護士手中接過銀針。
銀針剛才已經消毒了,而病人的腿傷處也已經清理乾淨了。
在室內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顧青雪手指一揚,她手中的銀針立刻扎進了老人的肉里。
同上次一樣,她只要將真氣輸入到針尖就好。所以,她的動作看起來實在很簡單。
大家只看到她扎針之後微微晃動了針尾,其他的,就全瞧不見了。
短短几秒鐘,顧青雪就拔出了銀針。
看到她熟練地將銀針扔進酒精皿里再次消毒,然後她就洗手、罷工了,沈默忍不住出聲疑問道:「顧小姐,你這是結束了?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就這麼簡單的扎一針,我爺爺就能好了嗎?」
「這麼簡單的扎一針,老爺子當然不可能完全康復。我這一針只是碎栓而已,剩下的,老爺子還要服藥調理呢。」
顧青雪知道自己的針法會讓人驚奇,但是真氣碎栓的事她也沒法解釋,她只能一言概括了。
洗手消毒後,顧青雪直接拿起病床前的處方箋開了一張方子。
然後,她笑著拿給陳老請示道:「陳老,沈老的身體裡還有點氣血兩虛之症,您看,我這張方子合適嗎?如果合適的話,就照方抓藥吧。如果不合適,還請您老斧正。剩下沈老調養的過程,應該就不需要我再插手了吧?」
陳廣白一直興致勃勃地在一邊看她問診、切脈、觀察、施針等等。
他起初以為顧青雪是只擅長針灸的,不料聽她問得頭頭是道,他頓時就知道自己是小瞧這丫頭了。
現在再看到她開的方子,陳廣白頓時高興地哈哈大笑:「哈哈,你這丫頭真是眼明心亮啊!我還以為你只會用針呢,沒想到你對內科也很精通?好好好,果然是英才出少年啊!」
陳廣白拿著那張方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他喜歡的當然不是這張藥方,而是開方的人才。
難得有人年紀輕輕就能熟知脈理,而且還能正確開方,這叫他怎能不喜歡呢?他已經好多年沒看過這麼聰明的孩子啦!
陳廣白大笑著在藥方上簽了字,然後直接交給護士吩咐說:「照方去抓藥吧,顧丫頭的這張方子,連我都不能補充什麼啦!」
連他都挑不出毛病的,那就證明方子真是完美對症了。
沈默原本還對顧青雪有點不放心的,看到陳廣白直接簽字了,他放心之餘不禁又好奇起來。
他搶過護士手中的處方箋看了看,只見方子上寫著:炙甘草10克、黨參15克、桂枝6克、阿膠6克、丹參6克、棗仁10克、生薑6克……
小小的一張處方箋上,寫著長長的一串中藥名,雖然沈默很好奇,可是,他並不懂醫啊!更何況是中醫那麼複雜的東西?他只隱約看懂了,這張方子上的藥材好像都是補身的!
他覺得一張補身的方子也不值得陳老這樣誇獎嘛,於是他忍不住向陳老問道:「陳老,顧小姐開的這張方子,真的完全適合我爺爺嗎?」
「當然了,如果不對症的話,我能簽字嗎?」陳廣白笑呵呵地點點頭,隨即示意護士去抓藥了。
沈默還想再問點別的,但顧青雪已經不想在醫院多呆了。
現在她已經完成了陳老交代的任務,她可不想再留在這兒給專家們當靶子啦。
趁著陳老還在這裡,顧青雪連忙說道:「陳老,病人的調養應該不需要再用到我啦,那我就先走了。剛才我給魏師兄請假,沒說清楚請多長時間呢。」
「好,你先回去吧,以後有事我再聯繫你。」陳廣白笑眯眯地點點頭。
他讓顧青雪過來,一來是為了病人考慮,二來是為了壓壓中醫部那幫人的傲氣。現在他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當然就不必要再強留顧青雪啦。
顧青雪得他應允,笑著向沈賀和沈默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就準備走了。
沈賀得她救治,哪能讓她空手而返呢?
本來沈賀以為陳廣白把她請來,應該是代表省一院出手的,那院方該分給她一部分診費才對。可陳廣白什麼都沒說,沈賀哪好意思讓小姑娘空跑一趟呢?
見顧青雪要走了,沈賀連忙對孫子交代說:「沈默,你快去送送顧醫生,順便把顧醫生的出診費給結了啊!」
「嗯……」沈默也沒想起來付診費這件事,畢竟他們是住在省一院的嘛,他哪想起來單獨感謝某個醫生啊。
聽爺爺一說,他這才想起自己失禮了,他連忙向顧青雪感謝道:「顧小姐,謝謝你幫我爺爺解除了病痛。不知你這次出診的費用是……?」
陳廣白高興中,正準備送顧青雪出去呢,聽到沈家爺倆的對話,他頓時一拍腦袋:「啊,我竟然忘了給顧丫頭封紅包啊!」
一般來說,院方在給病人治療的過程中,如果請外援了,外援的診費一般都是由院方用紅包方式支付的,這是行業內的潛規則。
有很多醫術高明的醫生,也常常用這種方式主動到小一點的醫院去賺外快。
剛才陳廣白把顧青雪叫來時,心裡還想著這件事的。可他已經很多年沒請過外援了,所以一高興起來,他又忘了。
現在被沈家祖孫提醒,他這才重新想起來,他連忙補救道:「沈老弟,顧丫頭的診費你們就不要管啦,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吧,畢竟顧丫頭是我叫來的嘛。」
顧青雪其實根本不在意這次的診費,因為這次她出診最大的收穫是認識了沈家人!
區區診費,豈能和沈家人的感恩相比呢?
如果她從此和沈家人交好的話,說不定她以後會收穫更多呢。
因此,剛才她故意什麼都沒提。
現在看到雙方都要付錢給她,顧青雪連忙搖頭拒絕。
可是,陳廣白和沈家這樣的人,哪能欠人人情呢?
見她執意不收,沈賀從自己的拐杖上摘下一串木珠遞給她:「顧醫生,這是早年一位大師送我的,據說它能驅煞辟邪。既然診費你不要,那你就不能再拒絕我這點心意啦,請你收下這串佛珠,就當是我對你的感謝吧?」
收下一串價值不明的佛珠,和收下錢,意義肯定是不一樣的。
顧青雪不好再推辭,也不想再推辭,於是就收下佛珠離開了。
她離開時,陳廣白將她送到了樓下。
兩人一路討論著沈賀的病情,所以誰也沒也沒有注意到,躺在顧青雪包里的那串佛珠,曾經在她鬆手後發出了一陣白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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