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眠,這張支票你拿著,算是爸爸祝賀你能夠跟親生父母團圓。」
阮星眠提著單薄的行李從樓上下來,掃一眼喬榮輝遞過來的十萬塊支票,眸中掠過抹輕嘲。
祝賀?怕是封口才對。
她六歲被喬家領養,給喬家大小姐喬欣妍做了十三年的免費血庫。
如今喬欣妍身體終於痊癒,她自然就沒了作用,可不得被掃地出門?
「多謝喬先生,不過不必了。」
阮星眠推開支票,提上行李往外走,沒有半分留戀。
淡漠疏離的態度讓喬榮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坐在沙發上的喬母將茶杯重重一磕,不滿地瞪一眼喬父,「喬家養了她十多年,沒問她要撫養費都是好的,你還給她錢?」
「養條狗也懂得知恩圖報,她倒好,臨走連聲招呼都不打!活脫脫的白眼狼!」
喬榮輝呵斥:「你少說點。」
坐在喬母身邊的喬欣妍柔聲安撫,「媽媽,妹妹在家裡住了這麼多年,一直養尊處優,聽說阮家條件不是很好,妹妹可能是擔心回去後不習慣,才會心情不好……」
為了不落人口實,喬家在趕走阮星眠時,花大力氣尋到了她的親生父母。
據她了解,阮家所在的山海鎮是出了名的特級貧困鎮。
阮家又是鎮上遠近聞名的貧困戶,聽說阮家父母靠撿垃圾為生,還要養三個不學無術在家啃老的廢物兒子。
可想而知,阮星眠回去後的日子有多痛苦煎熬。
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喬欣妍嘴角隱秘的彎了彎,起身追上阮星眠,勸道:「星眠,支票你還是拿著吧,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的親生父母跟家人想想呀!」
十萬塊,怕是夠他們撿一輩子垃圾!
說著,她突然壓低聲,語調里有掩飾不住的炫耀得意,「昨晚敬軒向我求婚了,他說當初跟你訂婚,是誤會你救了他,才想要報恩……沒想到真正救他的人是我,如今他跟你退婚,重新向我求婚,也不過是物歸原主,星眠,你不會怪我們吧?」
阮星眠彎起唇,「怎麼會?一個眼盲心瞎自以為是的廢物,多虧你能接手,否則我還得費神擺脫他。」
喬欣妍心底一怒,咬了咬牙關,笑道:「從小你就喜歡嘴硬。」
「對了,我收拾了幾件沒怎麼穿過的衣服,你一併帶回去吧。雖然款式舊了點,但都是大牌,你以後要是手頭緊,還能換點錢。」
不等阮星眠拒絕,她拿起一旁打包好的衣服,就要塞進行李袋。
不料,一個「不小心」扯到側邊的口袋,一條璀璨奪目的藍鑽手鍊瞬間掉了出來。
喬欣妍輕呼一聲,「啊,這……這不是我十八歲生日時爸爸為我拍賣來的手鍊嗎?星眠,它怎麼會在你的行李袋裡?」
阮星眠眯了下眼。
這是又要玩栽贓陷害那套了?
「好啊,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喬母趕緊走過來一瞧,登時氣急敗壞,「我說你怎麼著急忙慌的離開,原來是偷了東西怕被發現!」
喬榮輝此刻也走了過來,看眼手鍊,又看了看神色淡定的阮星眠,沉聲問:「星眠,這是怎麼回事?」
喬欣妍善解人意地打圓場,「爸,媽,可能是星眠收拾行李的時候弄錯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是吧,星眠?」
「這條手鍊是你最崇拜的珠寶設計師lady.m的作品,你爸花了幾百萬好不容易才拍到,你一直小心珍藏在你的房間,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那裡還被她弄錯?」
喬母根本不信,看向阮星眠,一臉嫌惡,「果然下等人就是下等人,教了十多年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劣等基因!親爸媽是撿垃圾的,生下的種也只會小偷小摸!」
喬榮輝也皺起眉,「星眠,如果你喜歡可以跟我們說,怎麼能偷你姐姐的東西?」
喬欣妍惋惜地嘆息一聲,撿起地上的手鍊遞給阮星眠。
「星眠,我知道你是擔心未來的生活,所以才偷走這條價值幾百萬的手鍊……如果你真的想要,就拿去吧!」
「憑什麼讓她拿走?」喬母瞪眼,「她什麼東西不是我們喬家給的?讓她過了這麼多年千金小姐的日子夠對得起她了,居然還貪心不足,臨走了還要偷幾百萬的東西!」
越想越氣,喬母揚聲怒叫:「管家,報警,趕緊報警!」
阮星眠看著一唱一喝的一家三口,噗嗤一樂。
她撿起地上的行李袋,從隔層拿出三條一模一樣的藍鑽手鍊。
跟喬欣妍手中不同的是,阮星眠手裡的手鍊每一條上面都掛了lady.m的專屬防偽牌。
「你們覺得,我需要偷她的?」
說完,無視三人震驚又怨恨的眼神,阮星眠拿出手機,隨意點了幾下。
下一刻,客廳的超大電視屏上,出現了一抹身影。
屏幕中,喬欣妍走到阮星眠的房間外,左右瞄了下,而後從口袋裡取出一條藍鑽手鍊,快速塞進了放在門口的行李側袋中,接著腳步輕盈的離開……
客廳里鴉雀無聲。
饒是守在客廳的傭人,也忍不住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居然是大小姐故意將手鍊藏到了阮星眠的行李里?
怎麼會?她們心中最純真善良的大小姐,怎麼會是這種心機深沉手段齷蹉的人?
阮星眠收起手機,似笑非笑,「喬大小姐,科技社會,下次再栽贓記得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監控。」
又看向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喬母,「喬夫人,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來?」
喬母麵皮漲得通紅,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轉頭表情複雜的看向明顯慌了的喬欣妍,「妍妍,你、你……唉!」
喬欣妍指尖狠狠掐進了肉里,強忍著被人扒了皮般的羞恥和惱怒,抬頭質問,「星眠,你為什麼在家裡裝監視器?難道你早就防著我們,還是打算偷拍什麼,好日後威脅喬家?而且,你哪來的錢能買三條藍鑽手鍊?」
喬榮輝一聽,神情瞬間變了,狐疑地盯住阮星眠。
阮星眠指尖點了點行李上不起眼的掛鎖式迷你監控器,漫不經心道:「這些年你栽贓我的還少嗎?我這也是防小人不防君子。至於我的錢,難道還需跟你們幾個毫無關係的人報備?」
看在收養一場的份上,她本想好聚好散,可這些人偏要來噁心她,那就別怪她揭了他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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