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抱著小蛋糕盒上了出租車,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景致,不自覺地想像邵希靖看到小蛋糕的模樣,配合著他生動的表情和高亢的小嗓音,做蛋糕再辛苦也不覺得辛苦。
驀地,常青的身體因慣性往前傾,手幾乎反射性地護住懷裡的小蛋糕。前方傳來司機的道歉聲,「小姐,車子拋錨了,維修隊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請您換乘一輛吧。」
常青無奈下車走到十字路口處等車,因出租車在路正中央急停,一時間十字路處出現了路況涌堵的情況。
再加上這個路口交通本來就繁忙,不一會兒就亂成了一鍋粥。
常青邊走邊看車況,這裡離萬達廣場還是將近十分鐘的車程,但走路過去的話至少要半個小時,叫李銳澤從家裡開車過來並不現實。
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邵希靖讓他先到肯德基里等她時,一輛摩托似乎鎖定了她,見她掏出手機,立馬加速呼嘯地開過來,後座的人使勁拉扯著她的手機和她手腕上裝著蛋糕的小袋子。
常青顧不得手機,雙手緊騍地拽著精美的蛋糕袋不放手。後車座的男人見行人漸漸往這邊看,還有幾輛車準備堵路,憤怒地將常青用力往綠化帶一甩。
常青用身體護著小蛋糕,悶哼著撞上身後的樹杆,勉強止住了去勢。手機則在空中高高揚起,隨後跌落進黑糊糊的綠化帶內,碎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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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肯德基門口,邵希靖小小的身影孤伶伶地站著,小臉越來越失落。
胖胖的小肉手在冷風中凍得又紅又紫的,緊緊地握著掛在脖子上的兒童手機,一對小眼睛不轉不移地看著手機屏幕。
「小少爺,我們先回去吧。」陳叔眼睛泛酸,看著越來越稀少的人群,寬敞的肯德基店內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小少爺滿心的等待沒想到竟然變成現在的寥落。
難道常小姐真的跟二少爺一樣都忘了小少爺的生日?
邵希靖直挺挺站著不動,「我不回去。」
說完,低著小腦袋,一聲不吭地站著,盯著地板。
兩個多小時的等待,把他的興奮和期待全擊破了,他覺得心裡好難過,好難過。原來小青也不喜歡他,沒人喜歡他!
突然,他小小的視線範圍內有一雙乾淨得纖塵不染的義大利小牛皮鞋。
那雙鞋的主人就這麼筆直地站在他面前,沒有再前進過一步。
爸爸也要來看他的笑話嗎?!
邵希靖心裡的委屈頓時像冒了泡的酸水,眼眶也越來越熱,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泉涌一般奔流而出,跌落在乾淨的地面上,印出幾個黑濕濕的水印。
那雙腳的主人慾往前邁上一步,邵希靖繃著小身體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身後傳來陳叔的驚呼,「小少爺!」
邵希靖的腳步越來越亂,視線被淚水模糊了,整個小身體重重地跌在地上,臉擦到粗糙的地上火辣辣地疼著。
邵航睿痛縮了眼,潤澤的眼裡閃過一陣惱怒,從陳叔懷裡接過緊閉著眼,側臉擦破了皮的邵希靖。
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裡,幾乎感覺不到他的重量。
緊閉的眼怎麼也不張開,眼淚一直從眼角流下來,小小的身體不時微微抖動著,就是不哭出聲。
「上車!」
「是。」
陳叔垂首應道,上了賓利車,留著陸虎明天再過來取車。
黑色的賓利消失在逐漸冷清的街道盡頭,常青疲憊地走到肯德基大門處,店員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幾名靠近門口的店員還在小聲地交談著。
常青四處看了看沒發現邵希靖的身影,走進肯德基大堂。
門口的服務員上前迎接,「小姐,你好。本店已經打烊了,請你明天再來。」
「謝謝,我不買東西。請問剛才這裡是不是有個孩子?」
「對。」服務員見常青狼狽的模樣,問道:「你是他的媽媽?」
常青含糊地應了。
「那孩子好像等了很久,身邊的大人勸也勸不動。剛才來了一位帥氣的男人站在孩子面前幾分鐘,孩子就跑了,最後好像還摔傷了。男人抱起孩子的時候,孩子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傷得重重。」服務員熱情地解說著,對那孩子的失落她還是印象深刻的。
常青聞言心疼不已,她還是讓他失望了。握著手裡的碎手機,咬了咬牙去還沒關門的店裡買了一個櫃檯上僅剩的299元的合約機把卡換進去,立刻給邵希靖打了電話,電話裡頭傳出的都是冰冷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常青咬了咬唇瓣,提著小蛋糕袋子打了一輛車去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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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臥室關了燈拉著窗簾,只有簾縫間透進些許的路燈的光芒投落在地板上。
邵航睿推門進去,邵希靖裹著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額頭有一塊大大的淤青,連外套都沒脫,褲腿上沾了一大塊泥土,閉著眼呼呼地睡著了,眼下還有明顯的淚痕,劃在稚嫩的小臉上像隱藏了無數的委屈。
他走到床邊,眼角的餘光卻掃到地上被摔得破碎的兒童手機,眉間又不自覺地擰緊。
邵航睿在床邊坐下,伸手替邵希靖掖了掖被子,然後望著兒子眉眼跟額頭部分,目光越來越深沉。
褲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伸手進口袋拿出手機。他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本就難看的臉色愈加陰沉,直接就把電話按掉了,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手裡的手機安安靜靜的,不再有電話打進來。
邵航睿心裡的煩躁愈加繁盛,這個女人就這麼沒有耐性嗎?
氣悶得直接將手機扔到床上,望了眼深濃的夜色,片刻後又轉頭看了眼被他隨手丟在床邊的手機,直到屏幕暗下去才拿起來,回撥了過去。
在那頭剛一接起,他就清淡著嗓音問道:「有事?」
「……邵先生,請問小希在你旁邊嗎?」常青輕聲問道,仿佛再大聲一點會吵到這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