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越胸口的溫暖暫時讓唐殊緣忘卻悲傷……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可以一直窩在這一小方天地里,永不清醒。
但是,現實終究是現實,當唐越溫柔地將她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知道,殘酷依舊存在著。
「殊緣,你有哪裡不舒服嗎?」李馨瑜坐到唐殊緣的身邊,將她輕輕地擁在懷裡。
唐殊緣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其實,她哪裡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那顆心,已經被折磨得千瘡百孔。可是,她能說什麼呢?
沒有辦法沒心沒肺,也沒有辦法去代替查理德受罪,她還能做什麼呢?只能窩在家裡,以淚洗臉。這樣的話,她才會好受點,至少,她不是什麼都沒有做的。
「殊緣,等下符伯伯會來,你讓他看看好不好?」
唐殊緣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機械化地搖了搖頭。她的雙眼非常的無神,放空般地盯著遠方看。此時,她的世界已經悄無聲息了……
看著唐殊緣就像一個洋娃娃般沒有了靈氣,李馨瑜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手遮住嘴巴哭泣。怕她看見,徒增悲傷,也希望她可以看見,知道至少有人可以陪她一起哭泣。
唐睿陽見不得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傷心,出言道:「小瑜,你不是給殊緣準備了小禮物嗎?」
「對,對!」李馨瑜偷偷擦掉眼淚,笑著對唐殊緣說:「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唐越站在一邊,並沒有說話。他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心裡很是複雜。每個人都是被環境磨練出來的勇士,沒有誰生來就是勇者。唐殊緣所經歷的事情,對她而言可以說是一個大的災難,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得以分散她的悲傷,她就會一直這樣沉溺下去。
唐越了解唐殊緣,這朵溫室里的花朵,經過陽光一暴曬,就很容易枯萎。花種名貴,你又不能用一般的方法來救死扶傷,你只能通過特殊的感情去灌溉。
「來了,殊緣,你看,這是你最愛吃的冰糖葫蘆!」李馨瑜將可口的葫蘆串兒放在她的面前,希望可以帶給她哪怕是一點點的歡喜。
「嗚嗚……媽媽……」一根葫蘆串兒可以牽扯出很多記憶。
甜膩膩的味道在空氣中流傳著,可是,唐殊緣卻更傷心了。她摟住李馨瑜的肩膀,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她哭得非常傷心。
「我的殊緣,乖,別哭了……」李馨瑜回抱住了她,跟著她一起哭得稀里嘩啦:「媽媽知道你傷心,媽媽也心疼!」
「媽媽……」
「乖,趕快嘗一嘗陳媽做的糖葫蘆!」
「好。」
唐殊緣哽咽著接過漂亮的葫蘆串兒,她真的非常想要吃一口,讓大家都安心。可是,真的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怎麼了殊緣,不想吃?」
「不是的,不是的媽媽,我想吃……」唐殊緣在唐媽媽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太過甜膩的味道在第一時間傳遍了她的整個口腔,讓她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人一旦沒有胃口,還吃太過刺激的食物,就容易反胃。
李馨瑜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還滿懷期待地問著:「殊緣,好吃嗎?」
「好……」吃字都還沒有說出來,就哇的一口全部吐了出來。因為沒有進食的緣故,吐出來的全部都是酸水。
李馨瑜被吐了一身,急的六神無主:「怎麼辦,睿陽。」
唐睿陽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唐越已經將一杯溫水遞到唐殊緣的嘴邊:「來,殊緣,喝水。」
唐殊緣的臉色一片蒼白,但是眼睛卻成反比的紅腫。她實在是喝不下任何東西了,那口剛剛到嘴裡的溫水也別吐得精光。她急忙擺手,真的不行了。
「小越,你抱她到房裡休息,我給你符伯伯打個電話!」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唐睿陽發了話:「小瑜,你也回房間清洗一下。」
唐越二話不說抱起唐殊緣往樓上走,而李馨瑜也想要跟上他們的腳步,她實在是非常擔心唐殊緣的狀況,似乎只有看著她,她才能感到安心。
「小瑜,你聽我說。殊緣現在需要休息,你上去了也沒有用的!」
「那怎麼辦?」
「你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嗎?小越可以照顧她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要相信我,殊緣會好起來的,我向你保證。」
「好!那我先去洗個澡。不過,殊緣有什麼問題你都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恩,去吧。我會的。」
唐睿陽心裡其實還有一個包袱,那就是關於查理德。不管他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人,總歸他還是他的恩人,是他養女的親生父親。不管出於哪一個身份的考慮,他都有義務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他想起了向黎的父親向赫天,憑他在官場上的地位,想要獲得第一手資料是很容易的吧。
「向老,近來可好?」唐睿陽和向赫天交情還算不錯。
「已經過上退休生活了,悶得慌!」他是個一本正經的軍人,所以對於生活有嚴格的要求。現在快要退休了,整個人還是放不下軍人的威嚴和謹慎。
「上次不是聽小黎說你要帶嫂子一起出去旅遊?」
「別說了,這次陸振航的案子讓我的行程都黃了。」
「為什麼?」唐睿陽還沒有提這個話題,向赫天就先提及了,也好,他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呢。
「當年他的案子就是我負責的,我現在還沒有退休,自然還得我來收尾!」他是司法這塊的權威,所以大案子經常要經過他的手。
「查理德……不,我是說陸振航,他會怎麼樣?」
官場上混久了,就不可能愚鈍:「你收養的那個孩子是陸振航的女兒,你是因為這個才給我打電話的吧?」
「哎!」唐睿陽終於放下了撐久的肩膀:「不瞞你說,是的。殊緣我養了那麼多年,真的是不忍心看她那麼鬱鬱寡歡。」
說到女兒,這個強大的男人也流露出了心疼。一直以來,那麼樂觀的女孩子,在一夕之間,就沒有了任何生氣,無論如何,他都覺得難以接受。
向赫天理解為人父母的心酸,可是他也不可能強大到跟人民作對:「我也愛莫能助,現在百姓對貪官的態度都十分的極端,他又逃生過一次,撿不到便宜的!」
「這個案子,最樂觀的話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死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