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畢霏凡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段時間沐卓怪怪的。之前因為剛進劇組拍戲,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拍戲上面,所以並沒有想太多。但現在她已經適應了這個新的劇組,而且對於劇中人物的把握也越來越好,她便從拍戲中抽了一點心思出來。
沐卓最近忙得離譜,幾乎天天都要弄到凌晨才回家。但是有幾次她回來的早,分明看到左堯是準時下班的。如果一次、兩次也就罷了,但這樣的情況遇見的多了,畢霏凡難免不會懷疑。總裁忙得天昏地暗,總裁助理卻樂得清閒,這是完全沒道理的洽。
所以這天畢霏凡趕早從劇組回來撞上左堯後,就把他攔了下來。
「畢小姐,你找我有事?」雖說左堯跟畢霏凡也算是熟識了,對於畢霏凡的很多情況左堯都不陌生。但是因為畢霏凡和沐卓的特殊關係,左堯覺得還是有必要跟畢霏凡保持一定的距離。或許用不了多久,畢霏凡就要成為整個曠世集團的女主人了。所以在稱呼畢霏凡這件事上,他始終拿捏著自己的分寸。
左堯是聰明人,畢霏凡叫住他的時候,他已經意識到可能是什麼事了。畢竟他跟畢霏凡的交集,基本上都是因為沐卓。
「最近沐卓很忙嗎?」畢霏凡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地開了口。但其實這個問題對於左堯來說是個陷阱。他要說沐卓忙,那作為總裁助理的他卻閒著,這不正常。他要說沐卓不忙,那就是坑害沐卓,畢霏凡既然由此疑問,說明沐卓展現給畢霏凡的狀態是忙碌的。
所以一時之間,左堯還真是有點傷腦筋,不知道該怎麼妥善回答鈐。
「畢小姐為什麼這問?」左堯索性將問題拋了回去。
左堯的迴避,自然讓畢霏凡更加起疑,她意味深長地看著左堯,眼睛裡透著一絲犀利的光芒,讓左堯險些有點招架不住。看來畢霏凡跟沐卓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沐卓那懾人的氣勢學了七八分像。畢霏凡換了種問法,「沐卓最近在忙什麼?」如果左堯說不知道,那就是嚴重失職了。
但事實上,左堯還真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沐卓並沒有讓他參與。雖然左堯大抵能夠猜到一點,但正是因為猜到了,所以更不能告訴畢霏凡。只有畢霏凡被蒙在鼓裡,沐卓做的事才能夠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又怎敢替沐卓泄露半點風聲。
可是眼下……對於和尹默吵架這件事左堯後悔莫及。如果他沒有跟尹默因為吵架而冷戰,那他下了班就會被尹默各種糾纏,也就不會這麼早回來,當然也就不會被畢霏凡看到,現在也不用面臨畢霏凡問題的拷問。
越是簡單的問題,越難回答呀!
「沐總最近在忙著研發新產品。」左堯說了一半的實話,一般曠世集團每年都會研發出一個新產品,或者在一些產品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一些新口味。每一種產品都是一年為期,實行末尾淘汰制,銷量不好的且收益不高的產品就會被取締。不過每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這並不是沐卓忙到不見人影的理由。
或許是因為心虛,所以左堯說的有些底氣不足。他只期望畢霏凡不要對他刨根問底。畢霏凡是專業的演員,他要在她面前裝什麼,實在有點雕蟲小技,畢霏凡一下子就能把他戳穿。
不過畢霏凡心底里還是選擇相信沐卓的,所以對於左堯表情里的不自然她也沒有深入地去探究,只是追問了一句,「那你你不需要幫忙嗎?」畢霏凡也擔心問得多了會惹來閒話,畢竟她從來沒有要插手沐卓工作的意思。
「沐總對我有別的安排。」左堯一邊回答,一邊暗自里求神保佑,希望他能夠順利通過畢霏凡這一關。
他暗自下決心,從明天開始,他一定不會這麼早回來了。哪怕沒事,也要在辦公室里多呆一會兒。
畢霏凡點點頭,便沒有再問了。
這天晚上,沐卓又回來得很晚。畢霏凡等不及他,便先入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沐卓已經離開了。
如果不是另一半的被子褶皺著,畢霏凡幾乎要以為沐卓根本沒回來過,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畢霏凡忽然意識到她已經越來越在意沐卓了。其實他們現在只是戀愛關係,沐卓是完全沒有必要每天回她這裡來報到的。而她竟然早已經忽略了,沐卓有他自己的家。
她好像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種兩個人同居的生活狀態,而這種狀態在她的概念中已經等同於婚姻的狀態。
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婚姻關係,一旦有一方喊停,他們的關係隨時都可以停止。
想到這點,畢霏凡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消失已久的那種不安全感漠然襲上心頭。
不過起床後看到沐卓為她留下的早餐,她心裡缺失的那點安全感便又稍稍地補回來一些了。剛準備出門,卻接到沐卓打來的電話。她有些詫異,一般這個時候,沐卓正在和公司的領導開晨會,他怎麼會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沒吵醒你吧?」沐卓溫柔性感的聲音,徹底驅逐了畢霏凡內心所有的不安。
「沒有,我已經準備出門了。」畢霏凡站在客廳里,視線不經意地瞄了窗外一眼,下雨了?她忙碌了一早上卻沒發現。於是她走到陽台上確認了一下,果然是下雨了,細細密密的,卻有種悄無聲息的力量。難怪要說「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她一夜安眠,不曾察覺。
「我替你跟劇組請了假,你今天就不要出門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下雨天是不會影響拍攝進度的,還有很多的室內戲可以拍。沐卓又擅自決定她的工作,讓畢霏凡微微有了點慍色。
「嗯,發生了一點事。昨天晚上,明曦來找我,被拍到了。今天上了頭條。」沐卓說的很平靜,好像說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甚至有那麼一刻,畢霏凡被他的情緒所影響,以為記者不過是又捕獲了一條有價值的新聞,但把沐卓的話消化之後,畢霏凡的臉色瞬時和外面陰雨連綿的天氣變成了一個模樣。沐卓和明曦,搞什麼?
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畢霏凡覺得沐卓忙得沒有道理的時候,縱使畢霏凡相信沐卓,她心裡也會有些小疙瘩。「怎麼回事?嚴重嗎?」畢霏凡雖然心裡早已風起雲湧,但是大腦還是理智占據主動。
「記者們的慣用手法罷了。我擔心記者會找到你,你乖乖呆在家裡,我馬上回來。」沐卓說話的時候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終究是百密一疏,沒想到會有人橫生枝節。等他查明是誰壞了他的好事,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因著這件事,左堯終於有事做了,沐卓讓他擺平這件事!
畢霏凡還沒有急的時候,許夏倒是先急了。想必許夏已經被各路記者煩了一通了,這會兒才得了空找她,「沐卓跟明曦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明曦半夜三更去曠世集團找沐卓,兩個人又齊齊離開?你跟沐卓還好吧。」
畢霏凡有點無助,因為許夏的問題她一個也答不上來。直至此刻,她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呢?有沒有人能先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來問她的態度?
「你不知道?別跟我說你跟沐卓掰了哈,不然我以後再也不相信愛情了。」畢霏凡長久的沉默讓許夏更加捉摸不透了。
「我還想知道怎麼回事呢。」畢霏凡剛掛了沐卓電話想要去了解一下,許夏的電話又緊接著進來了。
「今天眾多的報紙頭條都是《明曦夜會沐卓,疑似畢沐情變》的消息,主要內容就是昨天晚上被拍到明曦去曠世集團找沐卓,並且在裡面呆了兩個小時候又被拍到明曦和沐卓同車離開,兩人一路談笑甚歡,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其實媒體早就習慣了捕風捉影,畢霏凡和沐卓向來是別人羨慕的一對,但也是被人嫉妒的一對,所以常常被人詛咒「秀恩愛,死得快」,這會兒拍到沐卓跟別的女人同框的畫面,不被拿來大做文章才怪!
只是畢霏凡也疑惑,明曦那麼晚去找沐卓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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