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芊本就處於驚魂甫定的狀態,本來以為自己做的夠謹慎了,卻還是沒有逃脫被人逮個正著的命運,萬芊當即便有點驚慌失色。那種被人***裸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就好像……好像被人抓姦在床一樣。
她怔怔地看著那人,正想著是不是可以跟那個人打個商量,讓他為此事保密。
卻見那人皺了皺眉,念叨了一句,「頭好暈啊。沿」
隨即他便又倒頭睡了下去。
敢情這人是喝醉了。萬芊一邊念叨著「佛祖保佑」,一邊趕忙快速離開了這件總統套房。
直到進了電梯,萬芊整個人才得以釋然。
如果電梯裡不是還有個人在,萬千想她會更加放鬆一些。
裴雲森的存在讓原本空間狹隘的電梯充斥著一種壓迫感。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萬芊總覺得關於那件事,兩個人應該討論出一個統一口徑。可是裴雲森卻始終沒有什麼表示,這讓萬芊心裡十分沒底紡。
電梯一路都很暢通,中途都沒有停過,眼看著兩人就要分道揚鑣,萬芊還是先開了口,「裴雲森……」
裴雲森原本要走出電梯的步伐就此停住,不過他並沒有轉身,他只是在等待著萬芊開口。
「今天晚上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萬芊始終覺得這是一個錯誤,既然是錯誤,就該讓它隨風而逝。她不想有人會揪著這個錯不放。
聽萬芊這麼說,裴雲森有些意外。
其實這句話通常是他跟別的女人說的,今天被另一個女人說出來,他倒是有些不習慣。
而萬芊的這句話,也讓他越發看不懂萬芊這個人。
這個女人跟他有過兩次酒後亂xing,第一次他醒來後摸黑離開了,其實後來他徹底酒醒過後有回頭找過那個女人想要做出一點補償的,但是那時候她已經離開了酒店。後來就不了了之。沒想到他唯一的一次漏網之魚,會造成今天的再次交集。
而這一次,萬芊把他堵在床上,完全可以跟他提條件。對於女人,他向來都是慷慨的。尤其是萬芊,跟別的女人更是不一樣,就算她提的條件會過分一些,他也會納入考慮的範圍之內。
可是最終她卻向他提了個要求——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在乎,還是她怕事情鬧大了會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
裴雲森驀地想起前兩天在餐館遇到的那個跟萬芊一起吃飯的頗有儒雅之風的男人,難道是因為他?
裴雲森無意再多想下去,萬芊因何緣故這麼說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很高興我們終於在同一件事情上達成共識。需要我送你嗎?」裴雲森也給出了自己的態度,於此同時,兩個人先後走出了電梯。
「不用了,反正我住的酒店離這兒不遠,我走過去就一會兒。」萬芊拒絕了裴雲森的好意。
她實在不想跟裴雲森呆在同一個平方米內呼吸空氣,那樣她遲早會斷氣的。
聽到萬芊的回答,裴雲森就加快了步伐離開了酒店。好像他剛才的邀請只是禮貌一下,只等著萬芊拒絕他就可以獨自離開。
不過萬芊倒是並不在意,她看著裴雲森漸漸遠去的背影,自己拖著虛軟的身子慢慢地向前走。
萬芊看似保持著平靜,但是她的內心裡卻從她意識到跟裴雲森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之後便開始動盪不安。
即使她剛才跟裴雲森說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是她沒有失憶,她也沒有麻木,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人生中僅有的兩次,給了同一個男人,她不知道這是上帝的安排還是捉弄。
她就像一縷幽魂一般,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飄蕩。
裴雲森雖然比她先離開酒店,但是因為他突然離開並沒有跟司機提前說好,所以他等了十幾分鐘司機才來接他。
車子駛離酒店不久,裴雲森不經意地轉頭看向窗外,便看到路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慢慢移動。
那人穿著華貴的禮服,但是身影有著說不出的落寞,就像在舞會上失去了水晶鞋的灰姑娘。一個人的情緒,是完全可以滲透到她的身影中去的。
此刻行走在黑夜裡的萬芊並不像剛在酒店裡跟他從容對話的女人,裴雲森倏然醒悟過來,現在的萬芊才是卸下所有偽裝的萬芊。她把自己隱匿在這暗淡的黑夜裡,獨自消化自己所有的喜怒哀樂。
不知道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裴雲森對司機下了一道命令,「靠邊慢行。」
司機微微有些詫異,但迅速地反應過來,聽命行事。
「慢點。」
「再慢點!」
裴雲森不耐煩地重複著同一個指令。
司機有點想哭,再慢他就沒法開了。
他實在不明白裴雲森為什麼讓他這麼做,直到瞥見路邊的一個緩慢移動的身影,他才恍然大悟,終於掌握了行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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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裴雲森的做法卻讓他疑惑不解。什麼時候裴總要追一個女人還要這麼費心思了,只要他把車停下來,多少女人願意排著隊上車。
原本一分鐘的路程,硬是跟了二十多分鐘,司機著實捏了把汗。「裴總,您是否要下車?」他注意到那個女子進了酒店,他想或許裴總想跟進去。
「回家。」裴雲森從那道單薄的身影上收回了視線,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萬芊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雖然之前發生的事具體的細節她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渾身酸疼的感覺依然存在,那種身體的不適之感時刻提醒著她做了一件荒唐之事,以至於她總覺得身上殘留了裴雲森的味道,她需要立刻把裴雲森的氣息從她身上徹底清除。
本來洗完澡萬芊便躺在床上開始醞釀睡意,她希望今晚能夠快點過去。或許一覺睡醒之後,她會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但是越想睡著,卻偏偏怎麼也睡不著。反而很久以前的記憶統統都跑了出來。
還記得六年前的那一晚瘋狂之後,她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陌生的地方、陌聲的環境、她感覺自己都是陌生的,偌大的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是那樣度過的。她在房間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個人,後來她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酒店。
她本以為那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兩個月後她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候她完全可以把那個孩子打掉的,而且她也約了醫生進行流產手術。然而手術前的前一個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長得像天使一般的孩子叫她媽媽,那個夢太過於真切,以至於她第二天醒來,那個孩子的面目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腦海里,還有他那稚嫩的聲音,也那麼真切地在她的耳邊回想著。
她便再也下一不了狠心扼殺這個小生命。
後來她不顧家裡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把萬隆生了下來。萬隆的模樣真的就跟她夢裡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所以她一直都覺得,萬隆就是上帝派到她身邊的小天使。
萬芊對於那個人的出現從來沒有抱過任何希望,可是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出現了,並且以那麼高傲的姿態。
對於裴雲森,萬芊始終都避之不及。
裴雲森的力量太強大,她太害怕裴雲森會奪走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她害怕裴雲森會把萬隆占為己有。
想著想著,萬芊終於因為疲憊和昏沉而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
直到第二天被陸小嬋叫醒。
「你叫我幹什麼啊?」萬芊困極了。
「你這是要睡到天荒地老去啊。瓊如約我們吃午飯,趕緊起床了。」陸小嬋直接把萬芊從床上拽了起來。
「啊?都到午飯時間了。」萬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迷迷糊糊開口,「今天她不是應該應付婆家人很忙嗎?哪有時間跟我們吃飯?」
「本來的確是沒時間。不過鑑於昨晚某個伴娘不說一聲就鬧失蹤了,難道你不該跟新娘解釋解釋你去哪兒了嗎?所以請你吃飯,也是三堂會審。你麻利點兒起床,別睡了。」陸小嬋暴力地直接掀走了她的被子。
什麼!難道她們發現什麼!萬芊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所謂做賊心虛,大概就是萬芊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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