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殘局,繼續若無其事地嗑瓜子。
淳于辰這一覺睡了估計有半個小時,童文雅在外面站的又冷又累的,看他睡那麼香,乾脆在地板上坐下來,有一搭無一搭的嗑。
她放進玻璃盤子內的少,吃的比較多。
淳于辰再次睜開眼,皺了皺眉,「你沒趁著我睡著,幹什麼壞事吧?」他問。
「怕我幹壞事別睡啊!」童文雅慢悠悠地說。
「我睡了多久,怎麼才嗑了這麼一點點?其他的被你吃了?」淳于辰明察秋毫地看著面前的盤子,加起來瓜子也就二十多顆。
咳咳,有點兒明顯了啊。
「淳于家這麼苛待傭人嗎?吃幾粒瓜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知道這瓜子多貴重嗎?」
「多少錢,總不至於一萬塊一袋吧?切!破瓜子有什麼貴重的!大不了我買幾包還給你。」
「這是我爺爺親自種的,不過送到淮海來加工的,你說,你到哪裡能買到?」
「」
「那你想怎麼樣?總不至於為了個瓜子就讓我」用身體抵債吧,童文雅很地想。
「你想的倒好,想爬上本少爺床的女人太多了,就你這種32的身材,本少真是看著都倒胃口。」
「32?」他以前說過這樣的話啊。
「你沒失憶吧?」
「我渴了,去把咖啡給我熱一下!」淳于辰冷淡地命令。
正好,這可是他自己說讓她去熱的,不會懷疑她。
童文雅拿了咖啡去廚房熱了,又端回來,放到淳于辰面前。
「不怕我下了什麼藥嗎?」她輕聲問。
「真下,也無非是下那種助興的,我就算是喝了那種藥,對你這樣的女人都起不了生理反應。」
混蛋!看你還能逞強多久,哼。
淳于辰沒起疑,許是一開始吃瓜子吃的口乾了,端起咖啡,一口氣喝光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像那次被童文雅用了藥的兩個壞蛋一樣,眼神變的空洞。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童文雅愉快地睨著他,嘿嘿,這回落到姐手裡了吧。
「淳于辰,你是蕭野嗎?」童文雅問,淳于辰點點頭,「我是,我是蕭野。」
「你的身份是什麼?」
「我的身份是什麼?我的身份是淳于家的長子。」淳于辰的眼神依然空洞,說話有點兒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你真的失憶了嗎?」問出這句話,童文雅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失憶了。」
「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是,我能想起來一些人,一些事。」
「想起什麼人?什麼事?」
「想起小柔,小柔救過我。」
童文雅仔細看他的臉色,神態,沒錯啊,這都是吃了這種藥該有的反應,可他為什麼還是說想起來的是小柔呢?
他到底是真是假?童文雅咬了咬唇,想到了一個驗證真假的方法。
「你過來,抱我一下。」
淳于辰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是。」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像木偶一般的擁抱,沒有任何感情。
即使如此,貼他那麼近,童文雅心裡還是沒有辦法平靜。
「吻我。」她輕輕推開他,仰頭看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情緒,厭惡或者歡喜,興奮,什麼都行。什麼都沒有,他只是一個被藥物控制著的傀儡。
他機械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機械地俯身,溫潤的唇貼到了她微涼的唇瓣上。
童文雅緊緊閉上了眼睛,接觸的一瞬,她的心似乎都忘記了跳動。他的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很緩慢,沒有激情,沒有疼惜,沒有任何情緒。
童文雅濕涼的淚水滑入他口中,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動。她不命令他停下來,他就一直不緊不慢地吻著,連呼吸都不曾紊亂半分。
心底是無盡的嘆息,童文雅緊緊摟住他的腰,熱烈的回吻他。她跟自己說,她只是想要證明這男人是不是真的失憶了,是不是真對她毫無感情了。可是他的氣息圍繞著她,唇齒間是他的味道,她怎麼可能不動容呢。
最終童文雅推開了他,在他眼中看不出半分留戀,此時的他完全是個機器人。
「你坐回去,給我嗑瓜子。」童文雅抹乾了淚,以命令式的語氣說。
「是。」淳于辰恭敬地回答完,邁著機械的步子坐回沙發,給童文雅嗑瓜子。
童文雅給他下的藥量不大,過一會兒,他就該醒過來了。
看時間差不多了,童文雅就命令他:「你睡覺吧。」
「是。」
淳于辰仰靠在沙發上,很快又發出輕微的鼾聲。
童文雅走到他身邊,輕輕吻了一下他額頭,眼中再次溢滿淚水。
她確認了,他真失憶了。在他心裡那個女人,變成了小柔。
她很想很想就這麼逃離,永遠不見他,可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是真的出於任務需要,還是她內心捨不得。
二十分鐘後,淳于辰又醒了,他伸手捏了捏太陽穴,眉頭微微皺著,質疑的冷眸盯住她:「怎麼忽然頭這麼疼?你不會真在咖啡里放東西了吧?」
童文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咖啡還有殘餘的呢,不相信大少爺可以找人驗驗。」
本以為這麼撇清就不會惹他懷疑,不想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許久,伸手按了面前電話機的免提鍵,接電話的是淳于朗。
「有事,大哥?」
現在淳于朗最怕接他電話了。
「我懷疑童文雅在我咖啡里下過藥,我頭疼,你找人給我驗驗咖啡。」
淳于朗抹了一把汗,「大哥,你這懷疑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以你的敏感,怎麼可能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手腳,你都沒察覺呢。」
「我睡著了!」淳于辰明顯不悅了。
「好吧,我這就去找人驗。」
童文雅想要解釋幾句,不對,是掩飾幾句。想想還是放棄了,要驗就讓他驗唄,反正她也不會敢做不敢當。最多再被他罰到風口去站,最多再病一次。反正遇到他,她也沒有安生時候。
淳于朗很快就來了,拿起咖啡杯還看了一眼童文雅。
「你該不會真在我大哥咖啡裡面放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