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手機,他又儘量語氣和緩地跟齊洛格說:「你換一條裙子,我帶你去商場。」
他一會兒說帶她去見范教授,一會兒又說帶她去商場,不知道忽然又哪個神經搭錯線了。
她沒有心情跟他逗著玩,不管他要幹什麼,至少他是沒有權利帶她出去的。
「不去!」她還是這兩個字。
她是不知道他要帶她幹什麼,才說不去的吧。
「我帶你去買衣服。」他像一個丈夫給了妻子天大的恩惠一般地宣布道。
不是女人都喜歡男人陪他們上街的嗎?他想要和她改善關係,這應該是個好主意吧。
他的語氣,讓她很想笑,不過不是開心的笑,而是諷刺的笑。
「喬先生,我不知道你又想要怎麼羞辱我,折磨我。每天都想著新花樣嗎?可惜我沒有義務跟你出門,我的義務只在那裡。」說著,她手指指了一下床。
「你」他好心就這麼被她當成驢肝肺了,真氣啊。
「好,我就是要折磨你!要麼上街,要麼尚床,選一樣!」
他知道她不願意和她尚床,才將她的軍,好讓她能如他的願跟他上街。
「尚床!」她毫不猶豫,臉不紅氣不喘地答道。
這小東西,他是成心要氣死他呀。
難道就感覺不到他在對她好嗎?做什麼她都不領情,簡直要把他的耐心給磨光了!
「齊洛格,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忽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抓到自己眼前,瞪視著她問。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一回來就莫名其妙地說帶我見人,帶我上街,你到底想幹什麼?」齊洛格蹙著秀眉,也回瞪他,反問他。
「我」
想跟她解釋一下,話就那麼難以出口。
「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是對你好嗎?」
「我不知道,如果這是你對我好,謝謝你,可我不需要。」
她這該死的小嘴,就不能說半句好聽的話?
他們兩個人非得這麼劍拔弩張的,她才高興是不是。
「你放開我!」她肩膀在他手底下使勁兒晃,想從他的魔爪下逃脫。
她怎麼這麼倔,他該拿她怎麼辦?
「你別得寸進尺,難道還非要我給你道歉嗎?」他火了,就見不得她不知好歹的樣子。
她一直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卻不知道他是哪裡不對。
「道歉?我沒聽錯吧,這是喬先生說的話?」
「你」喬宇石又被她給噎住了,真想狠狠地親她一頓,收拾她一頓。
她就只有被摧殘完才不會盛氣凌人的,癱軟的話都說不動,那樣才可愛。
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收拾她的時候,會適得其反的。
「我是冤枉了你,不是你報的案,硬被我說成是你報的案。可你也不能怪我,本來那報案的人就姓齊。再說,你也沒跟我解釋」他越說聲音越因為想到她連續跟他解釋三次他都不肯聽,底氣有些不足。
怪不得他這麼反常,原來是知道冤枉了她。
他這是來給她洗雪冤情的?但她不稀罕。她費盡心力向他解釋的時候,他只會說些侮辱她的話反駁他。不願意想當初的情景,只要一想,她就心痛難平。
她和他之間,沒有半分的信任,當然也不需要有信任。
面前的小人兒呆住了,是聽他解釋感動了吧。
其實他這樣已經算給她道歉了,希望她適可而止。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放開我吧。」她很平靜地說,平靜的讓他心慌。
「你堅持讓我道歉?」他不可思議地皺著眉問她。
「不用,別道歉,因為我不會原諒你的。」
該死的女人,真以為他會道歉嗎?他就是問問她而已,她還就當真了。
她是他的什麼人?是個登不上檯面的暖床的人,憑什麼要他給她道歉。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她還非這麼沒有分寸,也就別怪他了。
想到這裡,自尊心強的他板起臉來,鬆開了她的肩膀。他覺得他回來找她就是個錯,是在向她示弱,讓她可以在他面前抬高自己。
什麼話都不再說,他轉身就走。他要讓這個該死的女人後悔沒有對他感激涕零,後悔沒有接受他真摯的歉意,他要讓她見不到他,讓她想他的時候來求他。
喬宇石走後,齊洛格哭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就是覺得委屈的難受。
她想,要是和肖白羽在一起,他不會不相信她的,不會像喬宇石這樣只會欺負人。
他還說他是來道歉的,她怎麼沒看出他有一絲一毫的愧意呢?
他是個會道歉的人嗎?那混蛋,他就是會折磨人,永無止境地折磨人。
還好,他總算知道了不是她做的,這樣他應該就不會老拿雪兒威脅她了吧。
這兩天雪兒給她發了很多信息,都是向她道歉的,說真不知道老太太會下藥,感覺很對不起她。
她其實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她先走,後來老太太才下藥關她什麼事呢。
想起喬宇石又想起了程飛雪,心裡很悶,她打算到外面走走。
外面的太陽會很大,八月的午後,是天最熱的時候。
她寧願到外面熱著,也不想留在房間裡胡思亂想。
不遠處,有人在給她拍照片,但她不知道,依然低著頭走著。
天太熱了,她走著走著,就感覺頭有些暈,晃了兩晃往旁邊倒去。
「小格格」她聽到一聲呼喚,仿佛好遙遠,像是夢,緊接著被一個男人接住。
陸秀峰抱著她快走了幾步,放進了自己車裡,打算帶她去醫院。
還沒走出去多遠,齊洛格就醒了,從後座行爬起來,暈暈地問:「我這是在哪裡?」
陸秀峰迴過頭,激動地說:「小小姐你醒了?」
她這才認出來,他是她上次在街上見到的男人。
「我醒了,為什麼我會在你車上,我好像暈過去了,是吧?」
「是,你暈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謝謝你,但是不用了,你靠路邊停下吧,我要下車。」
「你應該去醫院!」他很堅持,可也知道他的堅持是沒道理的。
「真不用,我常頭暈,習慣了,家裡有藥。你快停車吧,我還有事。」
陸秀峰只得靠路邊把車停了,然後自己也下了車,走到後門要給齊洛格開門。
她卻自己先一步打開門,下車,與陸秀峰站的很近,正好近距離看清他的面貌。
他的臉怎麼回事,她的頭又痛了。
「先生,我以前認識你嗎?」她克制著這種頭痛,問他。
兩次見到他,兩次都頭痛,這很奇怪。
「我叫陸秀峰。」他的話被路上車的喇叭聲給分散了,她沒聽清。
待車過去,齊洛格的手機響了,是雪兒來的電話。
「先生,謝謝你,我接個電話先走了。」她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本能地感覺到她不想和這個人多接近。
陸秀峰說出自己的名字就後悔了,不該說的,萬一讓她回想起那些不幸,就是他的罪過。
雪兒說喬宇石又要出差了,想讓她在喬宇石出差期間到喬家陪她。
「洛洛,他一走,喬家只有爺爺奶奶和一些下人在,我在那兒好孤單。」
「對不起雪兒,這次我真不能去。」經過上次的事,她是不敢再到那兒去了,很危險。
「你是擔心老太太還會那樣做嗎?不會的!我晚上一定在那兒住,不讓她有機會,好不好?到時候晚上,我們悄悄睡一起就是了,好久沒有一起睡了,你來嘛,算我求你了。」
雪兒這個傢伙,從小就喜歡和她粘在一起,總要和她睡一個被子裡說悄悄話的。
她很受不了她撒嬌,每次都會答應她,可是這次她是真的不想。
「下次行不行?這兩天我不願意走動。」她柔聲說,也不完全是撒謊,她最近是懶懶的,總不愛動。
「那好吧,說好了,下次一定要來陪我。」
連續二十多天,喬宇石都沒有出現。
有很多次,他讓江東海開車到了公寓門口,看看樓上亮著的燈,終究沒有進去。
他一直在賭,在等齊洛格忽然打來電話,說一句想他,或者說一句道歉的話。
齊洛格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到書店百~萬\小!說,在家也是查資料百~萬\小!說。偶爾想起喬宇石,也會奇怪他為什麼沒來。隨即,她就會在心裡罵自己,不該想起他,於是一點點微弱的相思也被她消滅了。
陸秀峰上班在廣場附近,她每天中午在那兒吃東西,他總在離她一段距離的地方跟著。
這天中午,喬宇石在辦公室接到了喬思南的電話。
「大哥,這幾天查到有個男人每天跟著齊洛格。他的名字叫陸秀峰,是齊洛格父親齊家安公司總經理陸琛遠的兒子。」
「每天跟著?齊洛格和他幹什麼了?」喬宇石問,聽到陸秀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拳握的緊緊的。
「現在齊洛格就在廣場附近的白鷺書店外,你要去看看嗎?」
廣場是這座城市最黃金的地段,喬氏就在廣場,他到白鷺書店走路也就是五分鐘。
「知道了!」他收了線,氣的狠狠地砸了一下辦公桌,才臉色凝重地起身出門。
該死的齊洛格,難怪她不主動找他,原來是在外面私會男人。
等他疾步走到廣場,在眾多人擁擠的街頭尋找到她的身影時,他才發現齊洛格沒和男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陸秀峰長什麼樣,但是回想喬思南的話,說他是跟著她,想必他們沒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