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想推卸責任,而是程飛雪此次的確是自殺,他沒有對她做任何事,他所做的都是回擊。
當然,不管從哪個角度說,他都不希望她死。
最主要的一條,她死了,齊洛格是真的會傷心。
正想著齊洛格呢,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宇石,雪兒她怎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來了?」喬宇石看她趕的,一頭的汗。
「你還有臉來?你還好意思關心雪兒怎麼樣?要不是你不要臉的非要引誘她老公,今天怎麼會鬧出這些事?我真恨不得我掐死你!」程大興一見齊洛格,完全不記得自己是這些禍害的起源,衝上去就想要跟她拼命。
「不准你動她!」喬宇石一把抓住程大興的胳膊,喬思南怒目看著他。
這關齊洛格什麼事了,他自己威脅女兒,還把氣撒人家頭上?
「姓齊的,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陪葬!任何人也別想阻止我,大不了我這老命不要。」程大興狠狠地說道。
齊洛格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走到哪裡都說所有事都是她引起的。
其實也真是她引起的吧,假如她沒有那麼著急的跟喬宇石相守,他就不會跟程飛雪說什麼離婚了。
「程叔叔,我們先安靜醒來等待吧,我相信雪兒會沒事的。」
「是,你別吵了。你還怪誰?雪兒跟阿欣是多好的一對,當時你就非要強迫她嫁給喬宇石。要是沒有他們結婚,哪有今天的事啊?要是雪兒死了,我是真的跟她去。反正你對我們娘兩個都沒有任何感情,你恨我們。等我們死了,你就好了。」程飛雪的母親,流著淚,埋怨著自己丈夫。
程大興終於安靜下來了,沒再說話,所有人都沒再說話,都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看著手術室的燈。
程飛雪的藥是兌在酒里的,被稀釋過,量不是很足,經過搶救脫離了危險。
所有人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齊洛格想進去看她,程大興說什麼也不肯。
就連喬宇石和喬思南,他都不讓進去。
「你走,你們都走!要離婚就離婚,以後我不管你們的事了。」
經過這一鬧,程大興是真的想開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唯一的親生女兒,還是要讓她開開心心地活著。
「走吧,她沒事,我們過兩天再來看她。」喬宇石摟住齊洛格的肩膀,疲憊的說。
「思南,你去到山莊把爸媽接回喬宅吧,這場宴會沒有了主人,恐怕也進行不下去了。」
「宇石,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回去的車上,齊洛格擔憂地問喬宇石。
她在電話里聽到喬宇石說是程飛雪要陷害他了,她到底是為什麼要陷害呢?
「我想,可能她是因為阿欣吧。她和阿欣約定好了要去私奔,我知道了,我派了喬思南去追阿欣。這邊我拖住了程飛雪,跟她到程家。喬思南說阿欣從明溪山的懸崖上掉下去了,這件事程飛雪並不知情,不過她也有可能猜到了。她一定認為是我故意害死了阿欣」
「等等!你是說阿欣掉下了懸崖?他死了?」齊洛格的聲音異常艱澀,阿欣是她和程飛雪從小到大的玩伴啊。
他真的死了?她簡直是沒法兒接受。
「凶多吉少。」喬宇石不想瞞她,程飛雪沒事,也會把這些事說給她聽。
與其讓別人說,不如他自己坦率地說給齊洛格聽。
她怪他,這是必然的。本身他也有錯,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妹妹,硬去追,去阻攔,他根本也不可能掉下去。
「喬宇石!你是混蛋!」齊洛格怒目看著他,眼淚隨著吼叫從雙目中滾出。
「是,我是混蛋。可我真的沒有想過」
「沒想過也是過失殺人!」
「對,是過失殺人,你可以報警抓我。你的手機在身上吧,打110。或者,現在我們可以開去警局投案自首。」
齊洛格的心再次被揪的生疼,她的好朋友就那麼死了?她不能為他討個公道,他怎麼能瞑目?
真的舉報他?親自送他去警局,她沒有那麼大義凜然。何況他的確是不是故意要殺了他,他也不過是想警告他,為他妹妹負責吧?
「你知道我捨不得你去坐牢,你知道的!喬宇石,你這是在欺負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多難受?阿欣也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死了,我真的難受!」她真想打他一頓,打他一頓又能怎樣?能換回他的一條命嗎?
喬宇石停了車,嘆息著把齊洛格摟過來。
「對不起,寶貝兒!是我不好,你罵我也行,打我也可以。我也很內疚,可能我說內疚你都不相信。我真是想彌補他,可他是個孤兒我連彌補都彌補不了。」
「今天程飛雪想要陷害我,我不怪她。她是想給阿欣報仇吧,小洛洛,你如果也想給阿欣報仇的話,你就檢舉揭發我。」
齊洛格哭完了,輕輕推開了他。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去檢舉你。可我也做不到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讓我靜靜吧。冷靜一段時間,也許時間過了,我就不會想著這件事,能高興地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要和我分開還是分手?」人剛才還在他懷抱中,說什麼分開分手,不覺得很奇怪嗎?
「分開。其實我並不想和你分開,我想天天跟你呆在一起。可我怕我隨時會想起阿欣,我跟你在一起會有愧疚感。宇石,明天天亮我就回我父母那裡去。」她的態度是很堅決的,喬宇石心裡悶悶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也許這就是我活該應受的懲罰。」跟一個生命相比,這樣一段時間的懲罰還不算重吧?
「今晚,我要陪你到天亮。」他說,不容拒絕。
「嗯!」她點著頭,流著淚。
到了公寓,喬宇石停好車,依然牽著她的手上樓。
兩人心中都是對對方的不舍,卻好像又註定要分開了。
「寶貝兒,你會想我嗎?」上了床,喬宇石摟著齊洛格躺在床上,在她耳邊輕聲問她。
他為了她打了一個晚上的仗了,要是她說不會想他,他會很難過。
他的小女人沒有讓她失望,輕聲:「嗯!」了一下,所有對他的不舍都濃縮著一聲里了。
「我也會很想你!寶貝兒,一定要分開嗎?」
「對不起,希望你別生我的氣。」齊洛格轉回身看著喬宇石。
他父母的阻止,她可以堅持。但阿欣畢竟是人命關天,她實在不能無視。
「不會。」他輕聲說,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其實這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假如什麼都不做,他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給我好好抱抱,抱一抱。」他嘆道,把她緊緊攬在懷中。
身體和身體貼的很近很近,吻,不知道是誰主動的。
密密地吻在一起,他把她不舍的淚都吸進他的口中。
就著咸澀的淚,兩個人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之前一般激烈地狂吻。
誰也不知道這「靜一段時間」到底是多長,要多久才能忘記一個身邊活生生的人消失了的難受。
這是他們的熱戀期,分開對他們來說就是最最痛苦的事了。
她的味道,她絕美的容顏,她的歡聲笑語,她的一切,他要有一段時間接觸不到。
想到分開,現在就已經開始懷念了。
假如可以,他們真希望永遠過不完這一晚,能永遠這樣結合著,沒有任何阻隔。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的淚沒有停息,小嘴兒不斷吻他,他的額頭,他的眉毛,他最迷人深邃的眼睛。
他的唇,在她靠上來的剎那,他兇狠地捉住她,吻了又吻,親了又親。
她的小嘴兒被親的蘇蘇麻麻的,幾乎都要紅腫了。
喬宇石最近看過一篇報道,女人要是能聞到男人的氣味會影響她們身上的激素,會睡的更香甜。
再說,他也能給她安全感。
倔強的小傢伙,一定要早些想通。
放心,我也會繼續去尋找阿欣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不定他能幸運地生存下來了呢。
醫院裡,後半夜了,程飛雪的母親恍惚看見門上的窗戶上閃過阿欣的臉。
她眨了眨眼,懷疑是她看錯了。
為了確認,她說她困了,要到走廊上透透氣。
程大興守在女兒的床邊,因歲數大了,有些睏倦,就沒理會她的話。
她出去,果然看到拐彎處有人一晃後,沒影了。
這孩子,恐怕是想來看程飛雪的,擔心程大興在不敢來吧。
她回了病房,勸程大興。
「雪兒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們可能要陪很久呢,保持體力要緊。你現在回去吧,明天再來換我。我要是困了,就和她擠一個床睡會兒。」
「好吧,你在這裡,我早上會給你帶早餐來。」
一家人有多久沒有這麼和諧過了,程大興都不記得了。
他一離開醫院,病房的門就被輕輕推開了。
「你陪她一會兒吧。」沒回頭,程母也知道是誰來了,真是苦了這對小鴛鴦了。
她想,要是那個人泉下有知,看到他們沒有實現的享受小輩們能實現,也會欣慰吧。
但願經過這件事以後,程大興能鬆口,讓他們結束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