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首席女秘書 第八十六章臨終的禮物

    莫安然將黎諾送回病房之後，抓住她的手坐在病床邊上，「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難受？」

    黎諾虛弱的搖搖頭，唇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安然，我不想待在醫院裡了，你帶我回家去好不好。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想就這麼浪費在醫院裡，我想和你好好珍惜這剩下來的日子。」

    「別胡說，我肯定會把你治好的。」莫安然忍住眼眶酸澀，略帶哽咽道，「等你好了之後，我們還會有好多好多的時間可以去做想做的事，你不能放棄知不知道。」

    黎諾溫婉的笑笑，「安然，別再騙自己了。你這樣，我不放心。」

    明明是笑著，卻有眼淚從她清亮的眼睛裡流出來。她的眼神是那麼哀傷，可是神情卻很安詳，分明是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並且已經欣然接受了自己不久人世的現狀。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你會答應我嗎？」黎諾帶著祈求的看著莫安然。

    莫安然深情看她，點了點頭，「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那就好！」黎諾放心的笑了，不舍的看著莫安然，伸手撫上他瘦削的臉頰，「我看得出來，子柔很愛你。她是個很好很善良的女孩兒，你不要辜負她。」

    莫安然搖頭，眼神充滿了痛苦，「別說傻話，我已經有你了。」

    「說傻話的是你，我沒多少時間了，她才是那個能夠陪你繼續走下去的人。」黎諾伸手捂住莫安然的嘴，認真的道，「還有小然，我很感激她，也很喜歡她，所以我想送她一份臨終的禮物。」

    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莫安然失聲大叫，「黎諾，你想做什麼？我絕不准你做傻事！」

    「不是傻事，我想最後再做一件好事。」黎諾看著莫安然，嚴肅又認真，「我在你的診所里看到你的筆記，你需要一張活人的臉來做實驗，好救回小然對不對。」

    莫安然牙根緊咬、眼眶泛紅，雙目充血的看著黎諾，「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安然，還有誰，比我這個將死之人更適合嗎？」

    莫安然怔住，一臉的掙扎。

    確實是，再沒有人比黎諾更適合了。可是，他怎麼可以親手把自己最愛的人送上死路，黎諾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從手術台上下來。

    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做不到！

    看他糾結痛苦的樣子，黎諾心中大痛，忍不住柔聲安慰，「好了好了，咱們先不談這個事情好不好。可是我真的想要出院，你這些年的努力不能全部浪費在我這個必死之人的身上。我不能再繼續拖累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看著眼前這張消瘦到幾乎看不出原貌的臉，莫安然咬著牙點了點頭。

    病房外，周子柔捂著嘴，雙目噙淚，極力壓抑自己的哭聲。

    一路風馳電掣趕回老宅，顏星早已經等在門口，看見她從車子上下來頗為疑惑的挑眉，「怎麼搭出租車回來的，周寒墨呢？」

    「先別說這個，周老爺子過來到底怎麼會事？」顏清然抓住顏星的手臂，又恢復成了那個顏家當家人的姿態，掛上了優雅凌厲的面具。

    顏星蹙眉，「不知道，過來之後就跟爺爺進了書房，也不許其他人進去，到現在都沒出來。我估計，*不離十是你跟周寒墨的事情。」

    周老爺子從最開始就反對他們倆在一起，現在周寒墨因為顏清然的關係和施佳媛離了婚，兩個人每天出雙入對不說，偏偏顏清然背後還有個未婚夫林韶峰。按照周老爺子的脾氣，估計是來找顏清然麻煩來了。

    「我去看看，不過，二姐你今天不去跟周寒宣約會，跑回老宅做什麼？」顏清然挽著顏星的手進門。

    顏星鼻子一皺，眼珠子甩上了天，「我像是做那種掉檔次的事情的人麼？！」

    顏清然撇撇嘴不置一詞，看來這兩人這次吵架氣得還不輕，到現在都沒消氣。

    「況且，最近我不打算減肥了，所以趁著周末回來蹭點好吃的。」顏星彎了彎眉眼，她一向對蕭若茵的手藝垂涎得很。

    顏清然若有所思的點頭，她媽媽的手藝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有老爺子在，估計她也想天天往這兒跑。

    進了客廳，顏清然丟下顏星，跟蕭若茵打了個招呼便捧著剛沏好的參茶上樓。

    書房外頭，阿斌和彪子守在門口，見她過來彎腰行禮，「大小姐！」

    顏清然笑笑，隨意的點頭回禮，「都跟你們說了不要這麼客氣。爺爺還在裡面嗎？」

    阿斌點頭，「嗯，周老先生在和老爺談事情。」

    「我來送茶，可以進去嗎？」顏清然試探著問，可話里的口氣卻全然不是商量。

    阿斌再點頭，「老爺吩咐，如果大小姐回來，讓您立刻進去。」

    說完扭動門把，請顏清然進去。

    書房內，顏思遠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背靠著一整排的書櫃。在他對面，周世宏坐的筆直，手上拄著的拐杖像是一把利劍。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爺爺，我來給你們送茶。」顏清然端著托盤進去，笑容溫柔得體。

    周世宏只簡單抬眼，眼風一掃而過並未多做停留。只是那視線中的凌厲，卻直透人心，仿佛要將一切看穿。

    顏思遠淡淡點頭，「放下吧，我和周老還有話說，你先出去。」

    顏清然怔住，周世宏既然是來談她跟周寒墨的事情，那顏思遠應該會留下她一起說才對。怎麼她現在都主動出現了，他竟然讓她出去。

    「爺爺……」

    顏清然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顏思遠冷冽打斷，「你先出去吧，這不是你該參與的事情。」

    不是她該參與的事情？！

    顏清然再次怔住了，剛才阿斌不是說，讓她回來之後立刻進來的麼，怎麼現在又成這樣了！

    「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我。」顏清然恭敬彎腰，轉身輕慢的走了出去。

    下了樓，顏星見到她出來立馬撲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爺爺和周老頭在說什麼？」

    顏清然搖頭，眉頭疑惑的皺起，「阿斌說爺爺讓我一回來就去書房找他，可剛才我進去，爺爺卻把我給趕了出來。」

    她現在也徹底迷惑了，老爺子和周老頭到底在說什麼。

    兩個人相顧無言的坐在沙發上等，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事，乾脆各自倚了個角落抱個保證發呆。

    不多時，樓道上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阿斌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顏星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

    「請我？」顏星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鼻子，不是該叫顏清然的嗎？

    顏清然也是一頭霧水，沖顏星使了個眼色，後者皺著眉頭跟在阿斌身後上了樓。

    等顏星的身影看不見了，顏清然乾脆放棄思考，拐進廚房裡幫蕭若茵準備飯菜。今天估計要留周世宏吃飯了，要準備的東西肯定不會少。

    「媽，我來幫你吧！」顏清然走到蕭若茵身後，環住蕭若茵的腰身，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蕭若茵慈愛的回頭，看著顏清然難得對自己露出的撒嬌表情，笑容滿足而幸福。

    「也沒什麼好準備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顏清然蹭一蹭她的臉頰，接過她手裡的菜開始清洗，「這又是仲伯送來的有機蔬菜啊，還是咱爺爺懂養生，吃的都是有機蔬菜。」

    「爺爺年紀大了，當然要好好保養了。再說前面住院之後，身體一直沒有恢復，醫生說需要好好調理才可以。」蕭若茵轉身，把鮮活的魚洗淨醃製。

    顏清然眉目一轉，又開口，「也對，爺爺的身體確實需要調理。我記得周老葉子和爺爺沒有交情啊，他過來幹什麼？」

    「你不知道？」蕭若茵挑眉，帶著戲謔的看顏清然。

    顏清然心裡有多了幾分思慮，看來周世宏過來的目的還真是因為她。可剛才為什麼不留下她說話，反倒把顏星給叫進去了。

    正要回答，外頭驟然響起敲門聲。顏清然笑了笑，敷衍的算是回答了，轉身出去開門。

    門一開，大束玫瑰便舉到了面前，嚇了顏清然一跳。

    好在那人很快便將花放下，露出一張春暖花開的臉，看的顏清然忍不住嘴角抽搐，「周寒宣、周二少，你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周寒宣也沒料到來開門的人竟然是顏清然，她不是正該跟自己大哥約會麼，怎麼會忽然回來。

    「我這是來負荊請罪呢！最近你二姐跟我鬧彆扭，不接電話、不回簡訊，我只好上門逮人了。」周寒宣收起花束，笑的頗為無奈。

    顏清然看他手上拎的營養品，忍不住笑他，「沒想到你還會曲線救國，搬救兵都搬到老宅裡頭來了。只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家老爺子出了名的刻板，想娶我二姐，得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謝謝大嫂提醒，這句話也是我要用來提醒大嫂的。我家老爺子可是一直不待見我大哥呢，你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周寒宣笑意盈盈，揶揄顏清然。

    後者眯著眼睛受了他一句大嫂，一點也不臉紅心跳。這句話她可足足等了六年，聽起來怎麼都覺得舒心。

    「進來吧，剛好你家老爺子也在！」

    顏清然側身讓他進來，周寒宣原本抬起來的腳步一頓，臉色頓時難看不少，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進來。要是讓顏星知道他都到門口了，卻又被兩個老頭子給嚇走，估計這氣恐怕就沒有消的時候了。

    周寒宣前腳剛進來，後腳樓梯上就響起了顏思遠蒼老的聲音。

    「既然你在，剛好，過來把婚期訂了吧！」

    噗！

    周寒宣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他不過是來道歉，碰到周世宏在這兒已經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了，偏偏顏老爺子再來一句語出驚人，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才好。

    顏清然則目光游離，絲毫不敢與顏老爺子對視。看來周老爺子過來果然是對她和周寒墨重新在一起有諸多不滿，過來給顏老爺子施加壓力，逼迫他把自己跟林韶峰的婚事給辦了。可現在，她知道林韶峰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就算相信他是事出有因，卻也沒辦法再和他繼續婚約了啊。

    「爺爺，我不能和韶峰結婚！」顏清然搶先一步，大喊出聲。

    顏思遠眉頭一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誰讓你和韶峰結婚了。」

    「您剛才不是……」顏清然話才開個頭，就驟然明白了過來。

    轉頭，正對上周寒宣驚喜莫名的神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尷尬的同時又鬆了口氣，看來周老爺子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說周寒宣和顏星的事情。

    「多、多謝老爺子抬、抬愛，可我、我和顏星之間還、還……」周寒宣高興得幾乎有些不知所措，話都說不順暢了，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

    顏思遠眉峰一掀，不悅道，「怎麼？不願意娶我的孫女？」

    「不、不、不，絕對不是！我想娶小星，我想給她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讓她成為最幸福的新娘。」周寒宣急迫的解釋，繼而又頓住，片刻後才萬分認真的道，「我想要親自和小星求婚，想讓她親口答應和我共度一生。我不想，讓她成為兩家聯姻的工具，我不想她是背負著被利用的感覺和我一起生活。我要給她幸福，而不止是給她一個名分。」

    一旁的顏清然聽得動容，這男人是真的很愛她的二姐啊！他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就證明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確實值得顏星去嫁。

    想到這裡，她抬眼去看樓道上的顏星，後者雙目中涌動的點點淚光足以說明一切。

    這樣的告白，還真是很難讓人拒絕啊！

    顏思遠眸中有星光閃爍，周寒宣剛才的一番話可以說讓他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說實話，周家的內鬥他心裡是有數的。偏偏顏家的兩個女兒都看上了他們周家的小子，他雖然偏愛顏晴，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對顏星也依然很疼愛。

    顏星如果嫁給了周寒宣，那麼勢必會捲入周家內鬥之後。顏清然又和周寒墨走到了一起，雖然這一天他早已預料到了，可卻被顏星和周寒宣的事情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孫女成為別人家族內鬥的犧牲品，更不希望把自己孫女的婚事作為聯姻手段給葬送掉。

    如今周寒宣的一句話，無疑是徹底向他證明了一點。周寒宣對顏星，是因為愛！

    「行了，讓你娶就娶，哪那麼多廢話。」顏思遠壓下心思，帶著憤怒的咆哮。

    周寒宣愣住，一旁的顏星更是爆發了。這老頭子怎麼把他當貨品一樣，說送人就送人！

    看顏星要發飆，顏清然趕緊上前一步搶先開口，「既然大家都在，不如讓周二少現場求婚，這樣不是就兩全其美了嗎。」

    一邊還給顏星打眼色，讓她不要說話。

    周寒宣愕然，現場求婚，什麼都沒準備，拿什麼求婚啊！

    仿佛看懂了他的心思，顏清然直接拽出他背在身後的大束玫瑰，「玫瑰有了，浪漫的場景就在外面，至於戒指嘛……」

    「戒指來啦！」蕭若茵從廚房裡出來，手上拿著兩個易拉環扣。

    顏清然展顏一笑，沒想到蕭若茵竟然也會湊這種熱鬧。正要過去接這對「戒指」，周寒宣的手機驟然響了。顏清然腳步一頓，心底驀然一慌，直覺有事發生。

    「大哥，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周寒宣正要藉機準備遁走，不料卻被周寒墨一句話給震懾原地，腳步都挪動不了。

    「寒宣，快回公司。林韶峰收購了公司35的股份，現在他正召集剩餘股東準備召開股東大會，要宣布掌權！」

    周寒墨的嗓音冷冽如冰，難得竟透著一股嚴肅。事情發生得太快，周永才剛傳來消息說林韶峰在收購周氏集團股份，等卻沒想到他前腳才到公司，後腳林韶峰已經把那麼多的股份握在了手裡。

    周寒宣白了一張臉，立馬回頭，眼神里極力掩藏的一絲恐懼被周世宏看的一清二楚。

    「出了什麼事？」周世宏沉聲問。

    周寒宣顫聲道，「林韶峰收購了公司35的股份，超過我們每個人手上掌握的股份。他現在正準備召開董事會，要掌權公司。」

    「林韶峰？他怎麼會收購到公司35的股份，那些股東怎麼會輕易出賣手上的股權呢。」周世宏驚訝不已，下巴上的白鬍子顫抖不止。

    周寒宣急吼，「現在我也說不清楚，咱們必須儘快趕到公司，否則公司就要改姓林了。」

    「顏老，實在不好意思了。寒宣和小星的婚禮，恐怕要稍微等等了。」周世宏客套的跟顏思遠打了個哈哈，轉身下樓揪著周寒宣就走。

    顏清然看著兩人飛快消失，秀氣的眉頭擰成了一團。林韶峰，你到底想幹什麼。

    抬腳正準備要走，樓上一聲厲喝打斷，「站住，跟我上來。」

    顏清然咬了咬牙，按捺下心裡的焦急，跟在顏思遠身後進了書房。

    上樓之後，顏清然戰戰兢兢關上書房的門，基本已經猜到顏思遠想跟自己說什麼了。

    「爺爺！」顏清然垂手站著，絲毫不敢大意。

    砰！

    顏思遠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看著顏清然的視線異常憤怒，「看看你闖的禍！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現在你和韶峰的婚約還沒解除呢，怎麼就又和周寒墨糾纏不清了。你這樣做，不僅讓我沒辦法跟林家交代，甚至給周家惹來了大禍，你覺得周世宏還會同意你和周寒墨的事情嗎。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爺爺，我不相信韶峰做的事情您一點都不知道，我之所以還沒有向您說我和周寒墨之間的關係，也是在等著您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您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卻什麼都不告訴我，甚至還讓我和林韶峰訂婚。」顏清然絲毫不讓，看著顏思遠的眼神有遭人背叛的憤怒。

    顏思遠的胸口劇烈起伏，蒼老的面頰肌肉不斷顫動，「我那是為了保護你，林韶峰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小晴，我已經失去了你爸爸，難道你要讓我再失去你嗎？」

    血紅的雙眼，出離的憤怒，還有因為深切的愛而驟然通紅的眼眶。那張蒼老的面容剎那間如同烙印一樣刻在了顏清然的心上，讓她心中一痛，又止不住覺得難過。

    「對不起！」顏清然嘴唇開闔，「可我還是不能和林韶峰結婚，他參與殺害了爸爸，帶著目的的接近我身邊，只因為我愛著周寒墨就要讓他一無所有。林韶峰的愛太狹隘了，我要不起，也不屑要。」

    「不管他有多麼招惹不得，現在都招惹了。爺爺，現在你打算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了嗎？」

    周世宏和周寒宣一路趕到公司，林韶峰和周寒墨已經坐在了周氏集團31樓的大會議室里，還有一部分持有小股份的股東也參與了這次股東大會。

    周寒宣推門進去，就看到林韶峰坐在原本應該是周世宏的位置上，雙腿翹在寬大的會議桌上，雙手環胸。原本儒雅的臉孔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氣，那雙隨時泛著溫柔的桃花眼也成了邪魅的樣子，處處透著算計。

    這個人，簡直是從裡到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開始吧！」林韶峰掃過剛剛進來的周世宏和周寒宣，不冷不熱的開口。

    周寒墨放在桌下的手指緊緊蜷縮，臉色鐵青，卻始終保持沉默。眼風間看不出絲毫憤怒，墨黑的深邃讓人覺得很不安。

    在場所有人都被林韶峰和周寒墨這種恐怖的氣息震懾，戰戰兢兢的坐在位子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可是他們不敢喘氣不敢說話，卻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

    周世宏砰的一聲將拐杖拄地，異常憤怒的咆哮，「林韶峰，這裡是周氏集團，不是你能隨意指手畫腳的地方。」

    「哦？」林韶峰淡淡掃他一眼，神色平靜，「恐怕從今天開始，周氏集團要改姓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周氏集團改姓林，難道就憑你手上35的股份嗎，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一點。」周寒宣坐在周寒墨身旁，看著自己大哥沉默嚴肅的臉，冷冷開口。

    林韶峰嘲弄一笑，「到底是我太天真，還是你太天真。周家人的股份雖多，卻是三個人分別持有，就算現在你們想進行股份轉讓也來不及。況且，你會捨得把手上的股份讓給周寒墨嗎？說到底，我手上的股份才是最多的，我自然有足夠的發言權。」

    「有發言權，卻沒有決定權。決定公司掌權者可不是只靠誰手上的股份更多，是要所有股東投票決定才能生效。」周寒宣大聲辯駁，卻隱隱有些無力。

    收回了翹在桌面上的腿，林韶峰露出狐狸一樣狡猾的笑容，「既然周副總提出來了，那我們就用你說的方法來決定吧。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周寒宣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周寒墨伸手按住了肩膀，緩緩搖頭。

    心裡有氣卻又不能發，周寒宣只覺得無比窩火。這個林韶峰，他怎麼以前沒有發現他居然是這麼陰險的一個人，甚至比施偉鳴還要可惡。

    「好了，現在來進行今天股東大會的重點吧，關於撤銷周世宏老先生董事長和周寒墨先生總經理職務的提議，各位股東都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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