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說我是搓衣板,好氣哦!
哼,別欺負我,我以後可是有娘家的妖了!」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他倒不以為然,他聽茸境不需要夫綱,妻綱也可以,他家的小姑娘,可以騎在他頭上,為非作歹也沒關係。
桃花便問了,有點害羞,聲音細弱蚊蚋:「你喜歡波濤洶湧的小妖精?還是一馬平川的小妖精?」
鳳青:「……」
這讓人猝不及防的妻綱。
見鳳青愣著不回,桃花不淡定了,到底是小姑娘,即便二白時常言傳身教,她還是面紅耳熱臊得不得了,咬咬牙,她抬頭挺胸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你是不是嫌我小?」
二白昨天取笑她了,說青青不跟她去滾草坪,是不想被搓衣板硌得慌。
她嚴詞反駁,說自己不是搓衣板。
二白毫不留情地嘲笑,說,作為一個新晉妖族,要敢於承認身體缺陷。
好氣哦!
鳳青:「……」
他又無言以對了。
他不說話,桃花便沒底氣了,又羞又惱:「青青,你怎麼不回答?你是默認嗎?」
二白說的對,鳳青不跟她滾草坪,就是嫌她是搓衣板,前後三百六十無差。
突然好悲傷啊……
她被打擊到了,需要靜靜,垂頭喪氣地不想說話。
「桃花。」
「嗯。」
小姑娘沒精打采的,低頭盯著自個胸前……真的是太悲傷了!
鳳青無奈,托著她的下巴,低聲地同她說:「你才七歲時,我便對你生了那樣的念頭。」
桃花眼睫顫動,抬起來,目不轉睛。
他涼涼的指腹從她額頭拂下,落在她抿得殷紅的唇上,俯身,親了親她的臉:「桃花,你可能不知道,我遠比你想像的要罪惡得多。」
他不是神佛,是魔。
覬覦著令他興奮的獵物,像七百年前入魔的他聞到了血腥,會發狂,會喪失理智,所有潛伏體內的罪惡全部在蠢蠢欲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麼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連骨頭都占為己有。
多麼可怕又荒誕的念頭。
他端著她的下巴,目光相對,他問她:「會怕嗎?」
她不說話,怔怔地看著他。
良久,她踮起腳,撅著嘴去親鳳青,動作很急,一下子就磕到他下巴了。
鳳青下巴赫然就多了個牙印。
他愕然。
桃花身量只長到了他肩膀,踩在稀鬆的雪上,站不穩,便是踮起腳也只夠到了肩膀,啄了幾下都沒碰到他的唇,她賭氣地不動了,羞惱地說:「青青,你低頭,太高了我親不到。」
鳳青淺淺地笑,依言便聽話地彎腰低了頭,把臉湊到她面前。
桃花一抬下巴,便含住了鳳青的唇,怯怯的舌尖伸出來舔他。
她說張開。
鳳青便張開嘴。
她說不可以動。
鳳青便不動,讓她把小舌頭滑進嘴裡,小狗似的亂舔亂咬。
她說停一下。
鳳青便退了退,等她呼吸好了,便又湊上去,笑著說,還要。
她玩心大,膽子也大,喜歡同他親昵。
鳳青卻不止是喜歡,而是上癮,食髓知味,大概是體內的魔性作祟,他腦中甚至會閃過許多將她吞入腹中的念頭。
她親得舌頭麻了,腿也軟了,就一聲一聲喊青青。
鳳青這才攬住她的腰,重重吻下去,不似她不得章法的玩鬧,他總是會很用力,很激烈,纏著她的舌頭髮了狠的吸,啃咬舔舐,把她嘴裡全部渡上他的味道,繾綣纏綿得像要把她吃進去。
不知饜足,還竭盡全力。
一個吻,也能勾起翻天覆地的情動。
鳳青伏在桃花肩上,大口地喘息。
桃花骨頭髮軟,沒有力氣,軟綿綿地窩在鳳青身上,舔了舔唇,又拱著身子把鼻尖湊到鳳青唇邊,用力嗅了嗅。
「你喝了很多酒?」
「嗯。」鳳青笑,眼裡含情,覆了一層水光。
這情動後的模樣,不似平日裡的清冷,添了幾分媚態,著實勾人。
桃花仰著頭,便痴痴地瞧他,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鳳青輕笑著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吐氣。
「我醉了。」
聲線迷離,帶著酒後的沙啞,微醺。
三個字方落,他抱著她,倒在了雪地里,她躺在皚皚白雪上,他俯身便噙住了她的唇,沒完沒了地耳鬢廝磨……
鳳青愛酒,愛茶,愛黑白棋子與緋色的梅。
哦,從今往後,他嗜她成癮。
「嘖嘖嘖。」
千里之外的某棵樹上,某人伸長了脖子,瞪大了視力頂好的眼睛,托著腮,好一番咋舌:「嘖嘖嘖,戰況堪稱激烈啊。」
冷不丁——
冷冰冰的聲音:「你真無恥。」
二白:「……」
真是隔三差五就聽見這句話呀,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好嗎?
她貓著腰跳下了樹,哼唧了一聲,不服氣地說:「我又怎麼了?」
對方看都不看她,一副『你很無恥我不屑多看你一眼』的嫌棄表情:「昨天你教師姐的我都聽到了。」
不就是教了她幾招快速生米煮成熟飯的騷操作嗎,至於說她無恥嗎?
二白裝傻充愣,東張西望著回嘴:「我教了她什麼?」
流零涼嗖嗖地看她。
又不吭聲!
這感覺就像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還帶反彈的,二白心裡那叫一個堵,白眼翻起來:「你倒是說啊,我怎麼就無恥了?」
流零用眼神瞥她,那眼神,赤、裸、裸四個字——無恥之徒。
嘿,還蓋棺定論了是吧。
二白覺得她要再不無恥都對不起這隻孔雀的『寄予厚望』的目光了,想什麼幹什麼,兩隻爪子一把勾住了少年精瘦的腰,就摸上去了。
她笑得流里流氣:「這樣?」
對方面不改色。
就不信了!
二白一踮腳,在少年嘴上啃了一口,頗為挑釁地斜眼少他:「還是這樣?」
某人依舊是面——無——表——情。
「……」
這就打臉沒意思了,二白撇撇嘴,鬆手後撤。
手腕突然被抓住——
她倏地抬頭,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表情,手被攥著用力一拽,整個人往一個硬邦邦的懷裡撞了,她眼冒金星,只覺得天旋地轉,風在耳邊呼嘯,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巨大的陰影便籠了下來。
咣!
後背狠狠撞了下去。
二白疼得齜牙咧嘴,磨牙腹誹:瞬移好了不起啊,瞬移好就能隨便把人往床上按?還有,這床真特麼硬!
「你——」
瞳孔募地一滯,二白話還沒說完,流零就壓上來了,雙腿直接扣住她整個下半身,他抓著她的手蠻力就按在了床上。
「……」
嗷嗚!好一波騷操作!
二白瞪著眼睛安靜如雞了,傻愣愣地看著一張美人臉越湊越近,他唇角勾起:「試試?」
從來不笑的美人,一笑,娘呀,美得簡直犯規!
這孔雀怎麼突然開屏了?居然還玩霸王硬上弓?果然面無表情刻板老實都是假象!二白敢肯定這是一隻腹黑鳳!
這是撩人不成,反被撩了?
簡直奇恥大辱!久經花場縱觀古今春宮的某鳥不服了,蹬了蹬腿,橫著眼嚎:「來呀,誰怕誰!」
嚎完,她一個勾腿,縱身一撲,就把對方給按下去了,狠狠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老娘今天不辦了你,就不算好鳥!」翻身在上的某鳥用眼神,凌遲他!蹂躪他!褻玩他!
對方仍舊雷打不動地面無表情,不過,用鼻腔哼了一聲蔑笑。
隨後——
在她思考怎麼一震雄風的時候,一隻手攀上了她的腰,順著她腰窩的軟肉一路慢慢滑到了腰帶上,手指輕捻慢挑輕輕一扯——
二白渾身一哆嗦,一個鯉魚打挺,就沒出息地往後仰倒下去了。
「咣——」
一聲巨響,伴隨一聲哀嚎,只見滾到地上的某鳥揪著散開的腰帶扭頭就跑,踉踉蹌蹌地落荒而逃了。
榻上的少年揚唇,笑了笑,道了句:「紙老虎。」
再說那夾著尾巴灰溜溜跑出去的某人,正在屋外的雪地里滿地打滾,捶胸頓足仰天大罵:「削丫的,出息!出息!」
當年闖蕩江湖一晚上叫十個小官兒唱曲的霸氣哪去了?當年對著典藏版春宮小黃書指點江山的風流哪去了?當年浪天浪地調戲良家妖男圍觀草坪現場版的放蕩哪去了?當年教唆桃花別慫就是撩的威武哪去了?
都被狗吃了!
怎麼就慫了!一世英名,盡毀啊!
二白躺在雪地里槌胸蹋地,仰天長嘆啊。
翌日,冬陽初晴,是個極好的天氣,宜出門會客。
這不,聽茸境就來客了。
「妖尊。」
鳳青滿面春風,煮著清茶,唇邊的弧度都比往日揚起了不少。
老人家心情不錯啊。
鳴谷便大膽道了:「智悅妖主家的夫人又帶英凝妖女來求醫了。」
這英凝啊,段數就是太低了。都多少年了,除了問醫求藥就不會換個別的理由,難怪,同樣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卻是桃花小公主,英凝倒好,騷擾了多少次了,妖尊老人家估計連她是個什麼品種都不知道。
不出意外。
鳳青道:「不見。」
鳴谷剛要遊說。
鳳青又道:「我毛絨族群不服。」
鳴谷嘴角是狠狠抽了一下:「妖尊,鳴谷都說多少遍了,智悅妖主家這個英凝是飛禽,飛禽!」
幾十年了,來了沒幾十次也有十幾次,而且人家上個月還剛來過聽茸境求藥,怎麼就連人家什麼品種都還記不住,好過分啊!
鳳青『哦』了一聲,興致缺缺地揮揮手:「打發了。」
打發了……
又是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又不是野貓野狗,智悅妖主家的寶貝藥材也沒少送啊。鳴谷支支吾吾:「畢竟是智悅妖主家的,也不好——」
「青青。」
鳴谷的話被剛從屋外跑進來的小丫頭打斷了。
「青青。」
桃花跑到鳳青後面,抱住他的脖子嬌嬌軟軟地喊:「青青。」
「嗯?」鳳青回頭,極其自然把小姑娘抱到腿上。
鳴谷低頭,老臉一紅,誒,他家妖尊老人家也是越來越老不正經了,以前那個克己復禮清貴出塵的仙兒哪去了。
桃花與鳳青擠在一張椅子裡,仰著小臉:「你陪我回大陽宮。」
鳳青說好,回頭,又對鳴谷道:「英凝妖女那照實說。」
鳴谷腦袋軸了一下,沒聽明白:「說?說什麼?」
鳳青語氣不急不緩,平而靜氣:「我要陪桃花回娘家,沒有閒暇時間問診。」
鳴谷:「……」
桃花:「……」
鳴谷覺得,就『娘家』兩個字,應該就是幾十年來最頂用的打發理由,估計,英凝妖女再也不會來聽茸境問診了。
三日後,鳳青陪桃花回『娘家』了,沒有回大陽宮,而是直接先去了折耳兔族,原因無他,就是那隻小兔子,又攤上大事兒了。
桃花甚是感慨,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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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可能都會兩更,早上九點半,晚上十點半,別漏看了
另外,桃花原型是人,只是有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