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好大一個坑
三天後的早晨。
陽光和煦,清風拂面,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秦懷道在後院傳授府上之人釀造啤酒,這三天來,白天教府上之人釀造白酒、製作燒烤,晚上拿著打造好的吉他、架子鼓教大家唱歌,日子輕鬆自在,時不時聽荷兒匯報一下鋪子銷售情況,這才是想要的生活。
啤酒釀造不難,精選麥芽,然後粉碎,加水煮糊,過濾,再加糖和啤酒花煮沸、浸泡沉澱出糖,過濾麥芽汁後冷卻,再投入酵母發酵,等成熟後就是啤酒,最難的就是啤酒花,但去年已經運來不少。
釀造設備選擇橡木打造效果更佳,橡木貴一些,為了喝一口好啤酒,秦懷道無所謂了,將圖紙交給府上工匠和,挑選幾個信得過的府上婦女傳授技術,已經學會了釀白酒,一點就透,學的很快。
正教著,負責看門的護衛急匆匆過來:「少主,宮裡來人了。」
「宮裡?」
秦懷道有些吃驚,自己回來知道的人不多,而且這幾天都呆在家裡大門不出,為什麼宮裡會派人來找?趕緊出府,來到大門口一看是王德,趕緊上前:「王公公,你怎麼有空過來?」
「秦大人,聖上有請。」
「聖上,知道什麼事嗎?」秦懷道好奇地問道。
王德看看左右,低聲說道:「朝會都吵翻天了,有人狀告你屢不上朝,自顧私事,素位屍餐,視朝廷法度如無物。」
「誰起的頭?」秦懷道臉色一沉。
「蕭瑀蕭老大人。」
秦懷道目光一凝,記憶中吐蕃和親之事有過衝突,這是要報復?聽到王德催促,來不及多想,趕緊回府換上官服,跟著王德匆匆趕路,一邊盤算著對策,不上朝確實違法朝廷法度,沒人告李二可以假裝不知道,但有人告就不同了。
至於干私活,不管公務,這三天確實如此,素位屍餐就有些過分了,朝廷多少人素位屍餐,不務正業了?既然有人拿這個說事,大不了一起死。
一路思索,不知不覺來到太極宮,已經過了朝會時間,但朝臣們都還在,朝會延時,拖堂,鬧的動靜不小,秦懷道掃了一眼,心中有底,穿過朝臣往前來到御階前行禮,朗聲說道:「臣秦理,參見聖上。」
李二點頭,不怒自威。
秦懷道也不多言,看看四周,不知道自己位置在哪兒,三品大員站位靠前,但秦懷道一天朝會都沒來參加過,不知道,正準備去武將那邊,畢竟掛著護國公爵位,算武將,國公都在第一排,隨便找個地方一站,沒毛病。
一道譏笑聲響起:「秦大人,找不到自己位置?簡直千古奇聞。」
秦懷道回頭一看,正是蕭瑀,一把年紀了,但看上去精神狀態很不錯,這傢伙算是兩朝元老,因性格急躁,狹隘,四次罷相,好不容易重回朝堂,李二也準備重新啟用,這個關鍵時刻要鬧哪樣?
「怎麼,本官說的不對?堂堂三品命官,卻屢屢不上朝,視朝廷法度如無物,成何體統。」蕭瑀聲音多了幾分冷厲。
「你想怎樣?」秦懷道以退為進,打算看看再說。
蕭瑀沒有回話,而是越眾而出,朝御階上的李二躬身一禮,說道:「聖上,臣彈劾交通部秦大人不顧朝廷事務,專心私營,素位屍餐,有違法度,屢屢不上朝,更是造成不良風氣,此例不可開,為整肅朝綱,維護法度,當革職查辦,否則人人效仿,朝將不朝,臣將不臣。」
這番話綿里藏針,威脅意味十足,如果不革職查辦,就會有很多人也效仿不上朝,變相罷朝,朝廷就無法有效運轉。
都是人精,一點就透,紛紛看向蕭瑀,這個彈劾有些狠。
程咬金當場就炸,正要反駁,被李靖拉著,示意稍安勿躁。
朝廷爭鋒,武將向來都是以李靖為首,大家忽然想到秦懷道以往在朝堂上大戰四方的氣勢和無理攪三分的本事,都冷靜下來,冷目以對。
大殿變得安靜下來,多了幾分壓抑。
李二也看著秦懷道,欲言又止,畢竟是一朝天子,不能親自下場,失了公允,也不指望腦子裡長肌肉的武將出來幫場子,看向文官之首房玄齡,房玄齡會意的暗自點頭,就要出列。
這時,秦懷道卻來到蕭瑀跟前,問道:「蕭大人的意思是罷免本官?」
「無朝廷法度者,理當罷免,以正朝綱。」蕭瑀冷冷地說道,氣勢十足。
秦懷道一聽就樂了,作揖道:「那就謝謝蕭大人了。」
蕭瑀心中一驚,怎麼劇本不一樣,不應該反唇相譏嗎,最不濟也該據理力爭,謝是個什麼路數?
滿朝文武也懵了,居然還謝上了,這是多不想做官?
李二卻預感到了秦懷道背後藏著壞,一顆心安定下來,想到以往秦懷道的胡攪蠻纏手段,也不吭氣,坐正了準備看戲,眼中多了幾分期待。
秦懷道卻根本不想反擊,而是真想趁機罷免官職,做個逍遙自在的國公爺他不香嗎?朝李二鄭重行禮後說道:「聖上,臣不同意蕭大人羅列的罪狀,但同意蕭大人彈劾的提議,還請聖上安排人接手修路一事。」
李二一聽就怒了,這哪兒是反擊,分明是趁機撂挑子,就要呵斥幾句,忽然看到李靖使過來的眼神,心中一動,說道:「蕭大人,事情因伱而起,就該由你結束,這修路事宜不如就交給你了?」
「謝聖上,臣必鞠躬盡碎,恪盡職守,盡心做好。」蕭瑀朗聲說道,微凝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為人察覺的精光。
秦懷道也感激地說道:「謝聖上成全,臣下朝後馬上安排人去傳令,將府上之人全部召回,相關事宜移交,絕不影響蕭大人接手。」
「那就多謝秦大人。」蕭瑀滿意地說道。
「理當如此!」秦懷道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一邊摘下官帽,雙手捧著,繼續說道:「聖上,懷道懇請告退。」
李二恨不得衝下去踹秦懷道兩家,別人削尖腦袋往上爬,這傢伙怎麼就這麼不待見做官?當然不會真罷免,沉聲說道:「慌什麼?朕的邊城還等著你加固,不修路也好,去加固城池吧。」
「這……」秦懷道鬱悶地說道:「聖上,臣最近心力交瘁,疲憊不堪,急需要好好休息,不如讓臣在家休整一段時間?」
李二懶得搭理,還想休息,沒門,看向蕭瑀說道:「蕭大人,當初秦大人修路可是立下軍令狀的,修不好要掉腦袋,蕭大人以為如何?」
秦懷道有些懵,立過軍令狀嗎?
忽然,秦懷道意識到李二這是要挖坑埋人,對蕭瑀動了震怒,不急著走了,看向蕭瑀,眼中多了幾分可憐,但沒點破。
蕭瑀並不知道軍令狀的事,但聖口已開,不好質問,硬著頭皮說道:「聖上,臣也願軍令狀便是。」
「那朕就放心了。」李二滿意地笑了,看向秦懷道繼續說道:「秦大人,修路已經投入多少銀子?」
秦懷道一聽就反應過來,這是準備敲竹槓了,馬上說道:「回聖上,前期已經投入一百萬貫,明天還需要支付五十萬貫,預計總投入兩百五十萬貫。」
李二見秦懷道這麼默契,滿意地笑了:「秦大人辛苦,總費用也比戶部測算少了五十萬,戶部唐愛卿,朕說的可對?」
戶部尚書唐儉越眾而出,朗聲說道:「回聖上,戶部測算確實需要三百萬貫。」
秦懷道有些驚訝地看向唐儉,剛才自己不過是信口開河,漫天喊價,往高了預算也不過一百五十萬貫,最終下來可能不超過一百萬貫,哪裡需要三百萬貫,這戶部怎麼測算的,還是說測算成本不一樣。
是了,水泥!
自己修路,成本不過工錢,兩萬降軍工錢給的低,剩下就是買沙、運費、老百姓工錢,但朝廷來做,就需要增加水泥開支,但也不對,加上水泥也不會要三百萬,這背後有古怪。
秦懷道察覺到不對勁了,看看蕭瑀,又看看唐儉,都是對頭,李二原本想將豫章下嫁給唐儉之子,但最後給了自己,會不會和蕭瑀聯手?
想到這兒,秦懷道決定反擊了,朝李二拱手道:「聖上,臣已經投入一百萬貫,至於明天需要支付的五十貫,臣就不管,既然已經退出修路,還請聖上做主,退還一百萬貫給臣,臣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
「倒是為難你了,也好。」李二說著看向蕭瑀。
蕭瑀意識到不對勁了,正要說什麼,李二卻搶先說道:「蕭大人既然接手修路,還請將這一百萬貫給秦大人送去。」
「這——」蕭瑀有些懵,一百萬貫可不是一萬貫,整個大唐能拿出來的不多,關鍵是憑什麼自己出?趕緊說道:「聖上,朝廷修路,不應該朝廷出銀嗎,為何要臣來支付,這不合法度。」
「秦大人修路自掏腰包,怎麼,輪到你修路就要朝廷出銀子了?」李二冷冷地質問道,眼中精光閃爍,威嚴無雙。
蕭瑀有些傻眼了,劇本不對啊。
唐儉忽然開口了:「聖上,路是朝廷的,既然朝廷修路,理當朝廷出銀,戶部還有幾百萬貫銀子,能騰出一百萬貫。」
「不可!」
房玄齡知道該自己出手了,上前朗聲說道:「明明秦大人願意私人出銀,替朝廷修路,為什麼要戶部出銀,增加朝廷開支?戶部幾百萬貫看似不少,但朝廷處處需要花費,邊關城池岌岌可危,擋不住外族侵略,百萬將士軍餉已經拖欠半月,江南河道等著疏解,避免水患,剛納入大唐版圖的東邊更是嗷嗷待哺,急需要救濟,戶部卻說沒銀,今天怎麼有銀修路?唐大人居心何在?」
一番話擲地有聲。
唐儉臉色微變,但無從反駁。
長孫無忌也站出來,冷聲說道:「唐大人,百萬將士軍餉你不給,防江南水患銀你不給,邊關城池修繕款你不給,怎麼,想讓我大唐烽火再起不成?本官倒是要問問,唐大人是何居心?」
殺人,不過誅心!
唐儉臉色大變,有些慌了,正要解釋,李二擺擺手說道:「唐大人先退下,蕭大人,修路的銀子是秦大人自掏腰包,既然你接手,那就掏出一百萬貫還給秦大人,不對,是一百五十萬貫,明天那五十萬貫還請秦大人先墊付,蕭大人段時間內未必能籌措到位。」
蕭瑀臉色煞白,嘴角蠕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秦懷道卻看出點名堂來,李二這個坑有點大,把蕭瑀整個埋了不說,還敲打了唐儉,再看房玄齡和長孫無忌那冷峻眼神,李二那似笑非笑表情,忽然意識到自己恐怕還是想簡單了。
這背後到底還有什麼算計?
一幫老狐狸啊!
局勢撲朔迷離,秦懷道決定配合李二演戲,趕緊說道:「聖上,臣這三天未能上朝,就是在籌備銀子,已經準備好,明天運過去。」
「那就好!」李二滿意地說道,看向蕭瑀。
蕭瑀眉頭緊促,為難了,如果答應,就得拿出一百五十萬貫,哪裡拿得出這麼多?可要是拒絕,就是欺君,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就眼前局勢來看,肯定會往大了處理,心中方寸大亂。
明明是彈劾,怎麼就將自己陷入被動。
兩朝元老,蕭瑀的鬥爭經驗非常豐富,腦子快速旋轉,復盤整個過程,發現一開始就落入算計,從秦懷道答應罷免,自己接手修路事宜開始就陷入被動,而且這個局現在看來像早就安排好,自己卻傻乎乎往裡面跳。
想到這兒蕭瑀更慌了,忽然想到什麼,馬上說道:「聖上,修路是大事,功在當今,利在千秋,臣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支持,願拿出一百五十萬貫還給秦大人,接手修路之事,不過,秦大人得交出水泥製造之術,臣並非貪心此術,而是擔心水泥不夠,到時候沒辦法繼續修路。」
拿到水泥製作之術,蕭瑀就不怕換不回銀子。
水泥珍貴,絕不能外泄,但李二不好下場直言拒絕,看向秦懷道。
秦懷道卻笑了,這糟老頭壞得狠,在這兒等著自己,說道:「蕭大人不用擔心,水泥用完了找本官採買就是,既然是朝廷修路所需,成本價就好,還有各位大人也一樣,秦家莊在建青磚瓦房,用的就是水泥,非常結實,價格是市價的一半,各位大人可以去看看,有需要的本官可以承接建造,賺點幸苦錢。」
水泥技術怎麼可能交出去?
拒絕的同時打一波廣告,真好!
「你——」
蕭瑀氣得臉色發白,拿不到製作技術就換不回銀子,沒銀子這裡怎麼修?求助地看向人群中幾人,對方低眉順眼,根本不吭氣,蕭瑀意識到被當槍使了,心中一顫,滿臉苦澀,硬著頭皮:「聖上,臣恐段時間內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蕭大人,你剛才不是說傾家蕩產也要支持嗎?怎麼,要欺君不成?」李二目光一冷,刀子一般鋒利。
「不敢,臣確實願意拿出銀子,但需要時間籌備。」蕭瑀打起來拖字訣。
李二人中之龍,豈會看不穿,冷笑道:「需要多久?」
「回聖上,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半年?」李二猛地起身,怒斥道:「半年路都已經修好,還需要你做什麼?還是說你想停工半年?可知道儻駱道一旦停工,商隊就無法通行,多少人因此受害,損失有多大?朝廷大事豈能兒戲,簡直豈有此理。」
長孫無忌就像收到某種信號一般,朗聲喊道:「聖上,臣彈劾蕭瑀大人變相阻止修路,視百姓生死於不顧,其心當誅!」
「臣附議!」
李二身邊重臣紛紛跳出來贊同,國公叫的最大聲,透著興奮。
這場面,這局勢,傻子都知道提前安排好了,秦懷道是真不知道,但這會兒也看明白了,感情李二是藉機拿下蕭瑀,敲打唐儉,震懾背後推手,好手段。
蕭瑀臉色大變,徹底慌了。
李二見時機陳熟,摘桃子的時候從不手軟,喝道:「來人,蕭瑀誣告朝廷命官,意圖阻止修路,其心可誅,打入天牢等候發落,抄家,徹查。」
一席話,滿朝震驚。
這個處置太嚴厲了,大家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秦懷道看向蕭瑀,不過是彈劾而已,並沒有造成實質性損失,按說最多罷官,李二這霹靂手段有點不同尋常,難道背後還有原因?
轉念一想,關自己什麼事?
自己也是被當刀使的受害者。
馬上有千牛衛進來,將蕭瑀押走,不少人目視蕭瑀背影,目光閃爍。
李二對戰果很滿意,見秦懷道冷著臉不語,估摸著意識到了什麼,尷尬一笑,畢竟拿人當刀使有些不地道,但君王不能認錯,板著臉繼續說道:「唐大人。」
「臣在。」唐儉趕緊上前應道。
「兵部,侯大人。」
侯君集也出列道:「臣在!」
李二繼續說道:「兵部從隴右道挑選十座邊城交由秦大人加固,戶部核算一下沒座城池所需花費,儘快報上來,不得有誤。」
「遵旨!」兩人趕緊說道。
秦懷道一看李二這是給要給自己糖吃,到嘴的不吃白不吃,何況也是事先說好的,修好邊關城池也算造福一方,答應道:「謝聖上,臣絕不付所託。」
「水泥路,水泥橋朕都親眼看過,做的不錯,希望交通部再接再厲,城池關乎大唐安危,容不得半天出錯,切記。」
「臣明白,事關生死,如有差池,甘願領罪。」
李二滿意的點點頭,朝王德使了個眼神。
王德會意:「退朝!」
出了太極殿,官員們三五成群,低聲交流著遠去,秦懷道跟著人群出來,看到房玄齡丟過來一個眼神,會意的點頭,放慢腳步,和其他官員拉開距離。
房玄齡過來,並肩而行,低聲說道:「今天的事有何想法?」
「世伯,你們唱一出大戲,卻把我蒙在鼓裡。」
「哈哈哈,居然被你看破了,不錯。」房玄齡笑道,看看四周匆匆而行的官員,低聲說道:「聖上說你不知道戲才逼著,也能給你少些麻煩。」
「聖上今天可是霹靂手段。」秦懷道試探道。
房玄齡臉色一沉,壓低聲音說道:「據查,蕭大人和隱太子有往來,但無證據,聖上敲打過,卻不思悔改,事關社稷,豈能輕饒。」
秦懷道一聽就懂了,這傢伙居然和隱太子有往來,隱太子一直都是李二的心病,不知道藏在哪兒,也沒少給李二添麻煩,難怪今天下狠手,一把年紀了,還想跟著造反不成?
「還有一層意思。」房玄齡看看四周,小聲說道:「蕭大人被人蠱惑,攛掇,出頭彈劾是為了拿下修路權,好從中牟利,而背後之人目的是你的水泥製作之術,而今失敗,恐會對你安排在洋縣的人下手。」
「他們敢?」秦懷道目光一冷。
房玄齡反問道:「他們連你都敢刺殺,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放心,聖上已經安排一支部隊秘密過去,駐紮在洋縣附近,一旦出事,必會出手,水泥太過重要,絕不能被五姓七望掌控。」
「您的意思是,背後之人是范陽盧氏?」
「他們跳的最凶,不過,老夫懷疑幾家已經暗中聯手,準備圍剿你,但沒有證據,所以聖上果斷拿下蕭大人,敲山震虎。」
秦懷道反應過來,追反問:「明白了,這番話也是聖上讓您轉發吧?」
「才思敏捷,比你爹強。」房玄齡笑了,算是默認。
秦懷道卻笑不出來,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既然五姓七望敢出手,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能幹掉太原王氏,就能幹掉第二家,第三家。
五姓七望底蘊身後不假,那有怎樣?干就完了!
出了皇宮,秦懷道翻身上馬,正準備離開,一輛馬車過來,窗簾掀開,李靖笑道:「中午了,有沒空去府上吃頓飯?」
秦懷道剛要答應,見薛仁貴在不遠處等候,朝自己招手,臉色焦急,估摸著出事了,趕緊說道:「世伯,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咱們改天可好?過些日子晚輩的酒樓也該開張,到時候請您捧場。」
「夫人說好久不見,想請你吃頓飯,沒什麼事,去忙你的吧。」李靖看出秦懷道有事,沒有堅持。
秦懷道趕緊朝薛仁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