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暖涼離去之後,自然也沒有閒著。她暗自派人前去調查了近來東宮所發生的事情,著重調查同太子妃和側妃娘娘有關的事情,妄圖從中發覺一時片刻的蛛絲馬跡。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麼一來,何暖涼派去的人還真發現了不少東西。且那些人效率極快,一晃而過的功夫,何暖涼派出的的便是去而復返。
「怎麼,可有消息了?」何暖涼正等的心焦,瞧著那些個人回來,眸子不由得微微亮了,看著自己所派出的人笑著說道。
「回側妃娘娘的話,有消息了。」那人向著何暖涼恭敬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屬下細細查探了一番,發現這些日子東宮裡頭也算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太子殿下偏愛太子妃,因此沒少冷落楚側妃娘娘。」
「原來如此。」何暖涼的眸子之中閃過了一絲瞭然的光,隱隱還藏著幾分志在必得,「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她剛說完,卻忽的又想起了什麼,眸子又是亮了。
「是。」那屬下又是向著何暖涼恭敬行了一禮,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被何暖涼喚住了:「你且再等等,我還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
聽著何暖涼的話,那人自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安靜聽著何暖涼說話。只見何暖涼略略思索了幾分,這才向著他吩咐道:「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寫封信,你幫我把這信送到東宮,楚側妃的手上。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了。」聽著何暖涼的吩咐,那人自是不敢怠慢,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著何暖涼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何暖涼轉身回屋,想必是去拿了筆紙一類的寫那書信。沒過了多久,她復又轉身出來,手裡頭已然拿了一封包裝嚴實的書信。上頭用簪花小楷細細想著楚和的名字和何暖涼的,看上去一目了然。
那人接過了書信之後,自是不敢耽擱,一路前行,悄悄的來到了東宮,把這信親自交到了楚和的手上。
楚和乍一收到這麼一封書信,心中不可不謂是不疑惑的。她略略疑惑了許久,這才回過神來,命著周圍的那些個宮女侍衛都退下了,這才拆開了那信封。
只見拆開信封時候,上面不過只是寥落數語。用著簪花小楷寫著,倒也平添了幾分娟秀。楚和細細看了過去,只見上面寫的也算是簡潔直白:「晚上吳王府相見,有要事相商。你我二人不見不散,切莫誤了時辰。」落款赫然也算是楚和熟悉的名字:「何暖涼。」
何暖涼其人,楚和自然是知道的。她和何所依素來不和,這麼些年過去了,兩人沒少互相給對方使絆子,彼此之間稱得上的相看兩厭。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楚和在心底默默想著:「既然何暖涼和何所依素來不和,我倒不如應約前往,也好看看何暖涼到底是抱了什麼主意。」
這樣想著,楚和經不住就抬頭望了望天色。只見晚霞已然升上了空中,夜色微微有些侵染了過來,已然時辰不早。
既然時辰不早了,楚和想著此次不准能對付得了何所依,心中著實是喜悅的很,便也不再耽擱,徑自收拾好了行裝,向著吳王府過去了。
待到楚和過去之後,何暖涼早已是在此處恭候多時了。瞧著楚和遠遠過來的身影,何暖涼臉上不由自主就掛上了笑容,笑著迎了上去,看著楚和道:「側妃娘娘,別來無恙?」
「嗯。」楚和略微頷首,也朝著何暖涼行了禮之後,心中便有些忍不住了,瞧著何暖涼急急問道:「你方才在信上說有要事相商,究竟是什麼要事?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倒不如直言相告。」
看著楚和這般爽快的樣子,何暖涼微微一笑對著楚和道「側妃娘娘果然是個通透的人物,我喜歡。那我不妨就直接說了。」
說罷,還不等楚和面上露出什麼反應來,何暖涼便接著說道:「我此次約您前來,是想共同商討,如何對付何所依的事情的。」
乍一聽到何所依的名字,楚和一驚,自然不知道要作何反應。瞧著她這般樣子,何暖涼也猜出了她的心思,當即微微笑了笑,又道:「實不相瞞,何所依著實是欺人太甚,我早就看不慣了。」
接下來,何暖涼對著楚和又是一番挑唆刺激,終把楚和說的心動。二人當即達成一致,楚和決定同何暖涼聯手,共同對付何所依。
當然,答應何暖涼共同對付何所依自然是有條件的。那就是楚和絕對不會傷害沈霍,也不會做出對沈霍不利的事。
而何暖涼清楚楚和的心思,自然也是理解,並沒有什麼不同意的道理,當即笑著應了下來。如此,兩人便是正式達成了協議,一同對付何所依。
將至正午,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悶熱得緊。
西偏殿中,楚和心情卻並不被這悶熱所擾,反倒悠然愉悅,絲毫沒有煩憂。梨辛侍立於楚和身側,慢悠悠地為她掌扇,輕輕搖著手中的薄扇,便聽得楚和問道:「昨個兒殿下可是又在東偏殿?」
梨辛見著楚和問話,自是明白她話中之意,思及昨夜的消息,頓生出些許不安來。眼神略略飄忽,頗有些惶恐地低垂了頭,輕聲答道:「回娘娘,昨夜太子殿下是去了東偏殿。」
楚和聽著梨辛的回答,是一點兒也不意外,自從自己入了東宮以來,沈霍除了在書房,便是在東偏殿。新婚之夜都不曾來自己這裡,就連那唯一一次宿在西偏殿,也是靠著設計才將他留下。
微微搖了搖頭,將這些事拋至腦後,正端了茶盞,卻聽得梨辛又言:「但……太子妃卻將殿下拒之門外,殿下只得回了書房。」
梨辛說完這句話,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抬眸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楚和。望見楚和手上動作一頓,面上的神情亦是一僵,心中頓時一緊,低垂了眸子等候著楚和的反應,生怕她惱火一般。
良久,也並沒有聲響。梨辛好奇抬頭,卻見楚和面上浮著笑意,眼中滿是不以為意。楚和如此神情,卻是看得梨辛心中疑惑不已,不知她到底是何意。
按著常理兒,任是誰人聽了這樣的消息,都該是惱火抑或哀傷,可楚和這般,卻是令人不解。
楚和緩緩垂了羽睫,悠然自得的撥了撥茶蓋,輕呷一口茶,嘴角方勾起了一抹笑,極是淡然自若,「這又如何,過不了多久,這東宮裡便再不會有她何所依的立足之地了。」
這麼一句話說的是輕描淡寫,一側侍立的梨辛卻是聽得隱隱透出些冷汗來,腦海中亦是想著許多,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楚和將手中茶盞置於桌上,耳畔便已傳來了腳步聲,悠悠抬眸望去,見一宮女匆忙而入,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只見那宮女四下望了望,方才快步行至楚和面前,恭恭敬敬福了福身子,從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來,遞與楚和,又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娘娘,這是楚大人派人送來的信。」
楚和聞言,接過了信箋,方才無比悠然的神情也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朝著宮女微微擺了擺手,隨即又朝著身側的梨辛吩咐道:「讓他們都出去吧。」
梨辛聞言,自是應聲福身,朝著幾些個宮女太監使了個眼色,待眾人離去,關好了門,這才又行至楚和身側侍立。打眼瞧著楚和手中拿著的信箋,自然知道是楚太尉所寫。
楚和仍是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在確定再無旁人後,這才打開了信箋,細細讀了起來。
這信乃楚太尉派人送入東宮,信上所言內容,是與楚和交代,他與楚夫人已同幾個大臣商議好,共同扳倒何徽一事。
看完了一遍,楚和便極其警惕的摺疊了起來,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側的梨辛,將手中的信遞與她,低聲吩咐道:「去將這信燒掉,莫要讓人看出痕跡來。」
梨辛得了吩咐,接過信便抬腳行至香爐邊,提起了香爐的蓋子,將信扔了進去,靜靜的看著信燃成了灰燼,才回到楚和身邊,略略頷首。
正思考間,楚和卻已經蓮步移至書案前,提起筆便在紙上寫著些什麼,梨辛則是上前在一旁研著墨,細細的望著楚和信上所書內容,方知原是告知楚太尉,她已同何暖涼聯手之事。
不多時,一封信便已經洋洋灑灑寫就,楚和細細的封好了信箋,方才遞與梨辛,輕聲吩咐道:「把這信交予方才來送信的宮女,叫她小心送至楚府,務必親自交到父親手中。」
語罷,楚和眸中閃著光芒,望著梨辛的身影出了殿外,心中自是盤算著許多。腦海中仍然思索著,如今自己已經與何暖涼聯手,下一步,就只等待著何暖涼同自己通報消息,商議如何做了。
梨辛因著正思索許多,畢竟尚在西偏殿當中,宮女太監倒還都算忠心,故而也未多在意,便將那信拿在手中,絲毫也不遮掩。
一邊想著,一邊朝前走著,方要出西偏殿,面前卻郝然站立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