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那一日之後,大船繼續沿運河北上,按照原計劃前往東都,而宋懿蘭和高辰則次日就在碼頭上了岸,輕車簡從,改道陽城,不經過東都,直接回京城。筆神閣 m.bishenge.com
杏雨作為宋懿蘭身邊的大丫鬟,為掩人耳目就留在船上,宋懿蘭身邊只帶了青雁,人不多,就扮做商隊。隱藏身份前行,自然也沒法住各地的驛館,高辰提前讓人打點,進了城就往陽城最大的客棧住下,包下了一個小院子。
小院子不大,但勝在跟其他的客人分隔開,住著清靜些,也不易讓人窺視。才住下來,就有人送信過來,高辰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臉色就沉了些。宋懿蘭沒有湊上去看,只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林鶴送信來,快到應城的時候,有河工攔河請命,要我這個太子,為他們做主。」高辰唇角微勾,「懿蘭,你猜,是為了什麼?」
「莫非,是剋扣河工的銀子?」運河連通到東都,應城到東都這一段,因為地勢平坦,河水泥沙又多,一向是最難維護的一段。為了維繫運河的暢通,每年朝廷都要撥下銀子來做這件事,當然,相對於運河帶來的巨大收益來說,這點銀子並不算多。
因為運河效益高,朝廷撥銀子也乾脆,維護運河的河工雖然依然是強制性的勞役,但可以花錢免役,去服役的也有銀子拿,應當不至於引起民怨才是。
「不單單是剋扣河工的銀子。」高辰將紙丟到水盆里,上頭的墨迅速化在水中,「河工狀告,有人把持漕運,不單單往來船隻,連在碼頭扛麻袋都得交銀子,導致百姓苦不堪言。」
漕運上,有些黑色、灰色的勢力都不稀奇,朝廷想方設法的解決這個問題,但這裡頭牽涉多方利益,費了不少力氣,效果卻不甚好。宋懿蘭聽著,不由微微皺眉,「聽起來,跟揚州的鹽務,有些像啊!」
高辰贊同地點點頭,道:「是啊,都是朝廷一直想解決,卻又一時無法解決的事情;又都恰好我這個太子遇見了,就不得不去解決的事情,若是這一忙,大概又得一兩個月吧!」
「所以,他們的目的,是將你耽擱在路上?」宋懿蘭臉色凝重了些,這個時候,傳遞消息並不易,哪怕高辰有專門的人手來做,得到消息也得晚個一兩天,若是被絆在路上一兩個月,對方想在京城做什麼都成了氣候了。
「無事,崔慎能解決。」高辰沒太擔憂,他帶著宋懿蘭改走陸路,船上自然要安排妥當。宋懿蘭這裡好說,雖然宋懿蘭貴為太子妃,但尋常不會在外面走動,偶爾出去透透氣,也沒人敢湊到她面前細看,有杏雨和碧玲在,遮掩著就過去。而高辰那裡,卻是假的胡林才給了他思路,一模一樣的替身不好找,有幾分相似的卻沒那麼難,而高辰身邊,剛好有這麼一個人。
崔慎是崔家人,是崔謹的堂弟,在崔家屬於旁支。崔家這樣的世族,重視嫡支,連帶旁支都一心一意扶持嫡支,但隨著時間推移,許多事也漸漸發生變化,就像崔慎,就從不像父輩一樣,一心一意扶持嫡支,等著嫡支多看一眼。因此,別管崔家旁人怎麼想,崔慎是很早就追隨高辰了。
相比起以文采出眾的崔謹,崔慎在外頭沒什麼名氣,卻人如其名,足智聰慧又行事謹慎,一向很得高辰看重,從前倒是沒留心那相貌上的幾分相似,這回留心到這一點也算意外之喜,高辰當下就想到了金蟬脫殼之計。留林鶴和高辰在大船上,做出太子仍在船上的假象,雖然需要接見隨行的官員,但只需注意光線和角度,輕易就不會被人發現,畢竟也沒誰敢盯著太子的臉看。
被高辰寄予厚望的崔慎剛剛送走兩位隨行的官員,被林鶴扶著站起身來,從窗口望著洛陽的方向,問林鶴,「殿下有沒有回信了?」
林鶴同情的看了崔慎一眼,十分慶幸自己跟殿下一點都不像,虧得崔慎本就沉穩謹慎,因為崔家的緣故,平日鮮少露面,這場戲才能唱下來。見崔慎小幅度的活動著手腳,怕被人發現的模樣,林鶴的同情更多了些,「殿下的回信還沒到,只收到一封從平谷縣送來的信,叫你仔細做好事,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崔慎從前告訴自己,追隨高辰是良禽擇木而棲,高辰也確實是慧眼識人,崔慎覺得自己能看到自己出人頭地的那一天,這可比所謂百年世家賜予的榮耀強多了,可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得做太子殿下的替身。作為旁支出身的世家子弟,崔慎的野心都在不靠崔家出人頭地上,坐在太子殿下的座椅上,哪還顧得上出人頭地,心中都是萬萬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個假的。
林鶴跟崔慎也算手足之交了,見他抬手擦額上不存在的汗,順手給他添了茶,道:「殿下收到信再回信,得花不少時間,眼前的事卻沒法拖了,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林鶴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是侍衛,能做的只有保護主子的安全,至於動腦子的事,那是謀士該做的事。
崔慎嘆了口氣,還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眸色微沉,道:「林鶴,你知道殿下為什麼會留下我們,改走陸路嗎?」
「因為船上不
安全?」林鶴一向只聽高辰吩咐辦事,不會多去想其中的緣故,因此高辰突然做了這般安排,林鶴心中也只有用心辦事,並不會過多揣摩。當然,林鶴也不是傻,至少林鶴記性是真好,高辰安排的事、說過的話,若是有意去記,遇到的人、說過的話都能記個大概。
崔慎翻了個白眼,心道殿下怎麼偏就信任這麼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個,「是因為殿下不能被耽誤在這裡!」
「所以?」林鶴猜不透謀士的心思,也就不去猜了,直接虛心請教。
「所以,解決事情不重要,別讓人發現殿下不在船上就行。」崔慎知道林鶴性子直,但嘴巴也嚴實,不用擔心這頭告訴他,那頭就傳了出去,「至於河工的事,真要查還不容易?這麼多河工都是人證,至於物證,多的是人看不慣管漕運的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一查,不愁沒人送證據過來,咱們只需將事情安排下去,等著殿下的回信和送證據的人就夠了。」
收到了河工請願的事,高辰反而沒那麼著急了。將回信寫好,給林鶴和崔慎送去,接著就帶著宋懿蘭出了門。宋懿蘭有些不解,「先前不是急著回京嗎?如今又不急了?」
高辰笑笑,道:「不急,眼下有人比咱們急,只管等著他們先忙就是。」
高辰不急,宋懿蘭也就安下心來。陽城不算大,卻是個挺有名氣的城市,原因是這裡盛產瓷器,優質的原料造就瓷器出色的品質,又吸引了許多手藝人前來,久而久之就有了陽城的名氣。大約是本地就產瓷器,陽城瓷器的使用也比別處普及,像街頭賣甜水的,就用瓷碗盛著,雖是普通的粗瓷,也比別處的陶碗瞧著精緻些。
「陽城有官窯,除此之外,有名的平窯也在陽城,有了名氣,大大小小的瓷窯又添了不少,不過要看好的瓷器街頭是見不著的。」高辰見宋懿蘭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瓷瓶細看,便隨口解釋道。
瓷器發展到這個時候,小有資產的人家用的都是瓷碗瓷碟,但真正的精品自然不是尋常百姓家能消費的。不說優秀的手工藝人大多在官府管轄的官窯,往下有手藝出眾的,大多也被專門制瓷的大戶僱傭,那些小的瓷窯,也只能做些日常用的碗碟這些。
「先前孟家開的瓷器鋪子,孟家在陽城有瓷窯嗎?還是只是從陽城進瓷器?」倒不是說別處不產瓷器,而是這個時候以瓷器聞名的,一個是南方的越城,一個是北方的陽城,其他的也有,但數量少,質量更無法與這兩處相比。而陽城和越城雖都是以瓷器聞名,但南邊的越城以青瓷為主,陽城則是白瓷為主,剛巧,京城的那一家店鋪,賣的都是白瓷。
「那店鋪在官府中的記錄,東家姓孟,籍貫就是陽城,說是祖輩都是手藝人,到了這一輩上出了個能人,手藝好不說,新出的花樣更是讓人追捧,在陽城有了名氣之後,就在京城開了個店做生意,賣的是自家瓷窯的東西。」高辰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麼說著,我讓人留心了,那店鋪里的的東西,六成都是陽城其他瓷窯里買的,他家在陽城確實有個瓷窯,可他家在陽城買了一座山,就建了一個小小的的瓷窯,山中出入的青壯男子卻有數百人,你說是什麼緣故?」
「為了遮掩孟家在那山中真正的勾當!」宋懿蘭將手頭的瓷瓶放下,隨口答道。
「沒錯,咱們來陽城,就是看看這孟家在陽城都做些什麼。」高辰見店小二迎上來招待,便停下了這個話題,像店小二道:「你家掛著孟記招牌,賣的可是孟記瓷窯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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