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蓉再次跪下的時候,膝蓋上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但還是咬緊了牙關硬生生的挺住了。
她才跪下,馮鈺瑤便冷聲道:「倩蓉,你可知罪?」
孟觀霜皺著麼頭看了一眼馮鈺瑤,但並未阻止她。
馮鈺瑤是國公府的掌家人,此時出面處理陷害主母的事情,自然是有她的權利的!
而且,她也想要知道,倩蓉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婢,奴婢冤枉!奴婢跟隨大夫人這麼多年,萬不敢有陷害主母的心思!還請郡主,平夫人明察啊!」倩蓉卻直呼冤枉。
孟觀霜依舊沒有說話,只盯著廳中那個滿眶淚水的人。
馮鈺瑤瞥了一臉鎮定的孟觀霜,不確定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但此時是除去柳茹嬿身邊的人最好的機會,她焉會錯失良機,便冷笑著看著倩蓉道:「你既說你冤枉,那我便讓你自己辯解一番,你到底是冤枉在哪裡了?」
頓了頓,馮鈺瑤又看一眼主位上的許景玹,確定他暫時還不會擅自管閒事之後,接著道:「我且問你,你大夫人的安胎藥可是你親自去藥房抓的?」
倩蓉身子微微一顫回道:>
&可是你親自守在藥爐邊煎熬的?」馮鈺瑤繼續問道,眼眸中已經閃過一道寒意。
&倩蓉的聲音已經漸漸低沉了下去。
&你可曾在煎藥的過程當中離開藥爐或是小廚房半步?包括瀝乾藥渣,端至大夫人面前,直至大夫人飲下安胎藥?」馮鈺瑤的語氣顯得咄咄逼人。
她正是知道倩蓉的一舉一動,更能斷定她在得了孟觀霜的的命令之後,只要是關係到柳茹嬿身子的事情。她必定會親力親為,且絕對不會有半點疏忽,因此,她才能如此篤定的當著眾人的面,一聲聲的逼問。
倩蓉的身子顫動的更厲害了,委屈的視線投向孟觀霜,百口莫辯的同時。卻又覺得自己辜負了孟觀霜的信任。失職的差點害死主子而羞愧難當。
但她不願意孟觀霜真的誤會是她下的藥,只能哭訴著道:「郡主,奴婢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夫人的事情。絕對沒有啊……」
&此時喊冤又有何用?」孟趙氏終於又忍不住落井下石道,「平夫人所指出的樁樁件件,你倒是找個藉口反駁一下啊!呵呵,既然你反駁不了。那又哪來的冤枉?難不成,你還要反咬一口。說大夫人冤枉了你不成?」
&婢不敢,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大夫人!可是……」倩蓉混亂極了。
她能感覺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別人的一個局中,但是她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被人算計了。只能極力的想要辯解,喊冤,卻又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最後,只能失望而頹廢的癱軟了身子。伏在地上重重的對著孟觀霜磕了一個響頭,抽泣道:「郡主,是奴婢錯了!是奴婢錯了!」
&就是你錯了,你這樣做派,難不成還要使用苦肉計嗎?」孟徐氏不想看到孟趙氏搶了溜須的風頭,立即出口厲聲道,「可你睜大眼睛看著,郡主與大夫人團圓不過半年,卻差點因為你的狠毒而令得她們天人永隔,你這份歹毒的心腸,自然是不能饒恕了你的!」
&的確不能饒恕!」孟劉氏也附和著,並面露陰狠的對孟觀霜道,「郡主,在咱們國公府,但凡是背信弒主的狗奴才,都必定要受千刀萬剮的凌遲之刑,讓她受盡折磨痛苦至死,才能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嘖,沒想到國公府內院女眷的心腸,倒是要比男兒更加的狠厲一些呢!」許景玹忽然嘖聲低笑了起來,似笑非笑的視線往孟劉氏等人面上掃過。
馮鈺瑤暗罵了一聲蠢貨,惱怒這幾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也不看看這樣的場合是否適合說這種話。
但她們話已出口,她作為當家的主母,自然不能從此落下一個把柄在許景玹手裡,只能為她們善後解釋道:「殿下切勿見怪,妹妹們也是太過心寒大夫人的可憐遭遇!此賤婢可是大夫人最信任最倚重的大丫鬟,平日裡對待她更是如同親人一般,從未將她當一個下人來看待。卻沒想到她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居然對最善良仁厚的大夫人下這樣的毒手。有道是唇寒齒亡,眾位妹妹許是害怕自己身邊得力的丫鬟也會陽奉陰違,暗中下毒手,才會同仇敵愾,有此一說!而且,雖說大夫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腹中胎兒是否會受損,還未可知,因此,她們才會因為太過關注大夫人而希望對這賤婢從重處置!」
馮鈺瑤解釋的可圈可點,不但維護了孟徐氏等人狠毒的心腸,同時也打著為柳茹嬿痛心的旗幟,將倩蓉的罪孽定的更重。
許景玹挑了挑眉頭,低眸看了一眼癱倒在地,顯然已經失魂落魄到不知該為自己如何辯解的倩蓉,又轉過視線看向始終保持著不言不語的孟觀霜,道:「還珠郡主以為如何?」
他這問題一問出,所有人的視線便唰的一下子都聚集在了孟觀霜的身上,急切的等待著她的判斷。
玉簪張了張嘴想要為倩蓉辯解幾句,但桔梗卻攔住她,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別打亂姑娘的思緒!擾亂了她的判斷反而不妙!」
桔梗跟在孟觀霜身邊的時日比玉簪久一些,而且,她出生在大家庭之中,早就看透了大家族之中的陰暗、詭謀和爾虞我詐。
雖然,方才馮鈺瑤逼問倩蓉的問題沒有任何的漏洞,但她也能看出倩蓉其實是掉進了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中了。
她猜不透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漏洞的陷阱到底是怎麼布置而成的,在分明是倩蓉親力親為的過程當中,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但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在這樣的時刻,她們作為下人,作為奴婢的,還是恪盡職守的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不要給姑娘添亂。
而且,她相信,她和玉簪都能感覺到倩蓉是冤枉的,姑娘必定比她們還要明察秋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