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因田一把拉過正要開口的阿元,對司馬君璧道,「公主,五郎君,婢子和阿元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說著不管阿元踢騰著腿的反對,直接把人拖出涼亭。
「因田阿姊,你在做什麼?」阿元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忙問道。
因田看著她道:「該問你想要說什麼?」
「當然是告訴水奴阿姊,五郎君不想娶那個王家娘子啊!」
「五郎君想與不想,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阿元一愣。
「那就是了。」因田看了涼亭一眼,嘆了口氣道,「你既然不能肯定,那若是五郎君是願意的呢,你那樣說不就壞事了嗎?」
「可是……」阿元嘀嘀咕咕的道,「我還是覺得五郎君不願意的,就算要娶,他肯定也是希望娶水奴阿姊的。」
「你呀!」因田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涼亭里,只剩下殷暖和司馬君璧面面相覷。
「暖暖。」司馬君璧問道,「你不願意嗎?」
殷暖抬眼看著她,神情柔軟,「阿姊覺得我應該接受嗎?」
司馬君璧想了想道:「至少也找不到不願意的理由。」
殷暖微微垂下頭,擺弄著方才君璧端來的茶杯,而後幽幽問道:「若是吾成了親,阿姊會開心嗎?」
「會的吧!」司馬君璧道,「若是如你心愿的,應該也會為你而高興的。」
「這樣嗎。」殷暖頓了頓,又問道,「那麼吾成親之後阿姊還會留在吾身邊嗎?」
「自然……」本應該理所當然的回答,司馬君璧卻忽然頓住,自然什麼?若是殷暖成婚之後,她該怎麼選擇?到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了那個占據了他生命中另一半的人,自己留下做什麼?幫助他嗎?可是殷暖早已經長大,這個時候的他。早就已經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和幫助了吧?
所以,是該離開嗎?
「暖暖。」心裡有了主意,司馬君璧面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白,可是她像是忽然想清楚了什麼。抬頭看向殷暖,面色平靜、語氣從容的開口,「如果……」
「阿姊。」殷暖輕輕嘆了口氣,打斷她的話道,「這門親事。吾會拒絕的。」
他忽然有個預感,阿姊接下來的話,是他絕不能聽也不能接受的。
「暖暖不願意嗎?」君璧抬起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他,半響說道,「既然是你的決定,我自然是相信你能解決的。」
心裡鬆了口氣,可是卻被她自己給刻意的忽略了。
殷暖心裡又無聲的嘆氣,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看著君璧面上緩緩恢復的臉色,心裡的那一點失望忽然就緩緩的消失不見了。就算沒說。但至少,她還是在意的不是嗎?而且當務之急,是該想好怎麼解決此事才是。
關於王家前來提親一事,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趙氏從知道這件事開始,幾乎氣得不曾好好吃一頓飯。
王家是什麼人家?殷暖不過是殷家庶子罷了,哪有資格攀上這門親事?在他身後有一個謝家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若是再多一個王家,哪還了得?
正在這事,有婢女上前,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什麼?阿昕又跑到樹硯閣去了?」
「是。」婢女道。「而且是指明去找那個叫做水奴的婢女。」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趙氏道,「這幾年子婦無出,讓他納幾房姬妾他推三阻四的,現在倒還好。為了一個婢女倒是巴巴的跑人家院子去了。來人,去把三郎君給我叫來。」
婢女應聲而出,不一會兒,殷昕便跟在婢女身後走了進來。
「兒見過阿母。」
「阿昕。」趙氏道,「聽聞你又去找那個叫做水奴的婢女了?」
殷昕聞言,眼裡有著不滿一閃而過。他本以為此事已是瞞得很好,終究還是難逃阿母視線。不過面上依舊是一派恭順,「回阿母,兒是因為……」
「算了。」趙氏打斷他道,「你也不必要給我想些有的沒的藉口,堂堂男兒,既然做了就承認便是。」
「回阿母,是。」殷昕說著,抿了抿唇道,「兒是去找水奴了。」
「你這豎子。」趙氏聞言,卻又恨鐵不成鋼的道,「憑你殷家嫡子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妾室找不到,何必巴巴上趕著一個毀容的?」
「阿母不要生氣。」殷昕道,「阿母也說了,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兒也只是一直求而不得,故有些不甘心罷了。」
「真的?」
「真的。」殷昕道,「兒只是想著,憑自己殷家嫡子的身份,不過區區一個婢女都不能得到,心裡就不爽快。」
趙氏道:「既然這樣,這幾年你為何不願意納妾?」
「這……」殷昕頓了頓,面上有些為難的道,「實在是因為思琪善妒,兒不願意家宅不寧。」
「子婦到底年輕,多說說她也就是了。」趙氏聽他並未因為婢女而沉迷,方放下心裡,心頭一轉,問道,「我兒,你可知,為何你身為殷家半個主人,卻連一個婢女都得不到?」
「兒不知。」殷昕道,「許是這婢女心高氣傲,許是思琪善妒?」
「這些怎算是真正的原因。」趙氏道,「真正阻礙你的是殷暖。若非有他,一個婢女再有通天的本事,還能翻得了天不成?」
這一點殷昕自然也知道,不過在趙氏說完之後,他還是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並非是他對趙氏耍心機,不過是這麼年來,他悟出的一點點求生之道而已。
「現在還只是一個婢女。」趙氏道,「他日只怕這整個殷家,都是他殷暖的囊中之物。」
「阿母的意思是?」
「當年殷暖身後不過有一個謝家而已,謝氏還不是謝家嫡出的,謝氏母子就能在殷家橫行這麼多年,若是殷暖再有一個王家撐腰,他還不翻了整個殷家?」
趙氏說的這一點,殷昕早在聽說殷暖和王家定下婚姻之後就已經想過,不過,他卻有些不屑趙氏的說法——殷暖身後就算有謝家和王家又如何,他身後也有一個趙家和馬家,兩方條件相當,他不覺得自己鬥不過殷暖,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嫡子的身份。
所以這門親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是不是就終於有了一個得到水奴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