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筆記 第五百一十一節 威遠攻防戰（3）

    .「殺~」吶喊著，士兵們冒著箭矢城頭的箭矢衝到了威遠城下的護城河邊，將裝滿土的麻袋用力扔進護城河裡。

    經過三天斗將完敗的經歷，龍守仁突然就像是開了竅一樣，猛然醒悟過來。單挑不過你，我可以群毆啊。於是，聯軍開始了對威遠城的猛攻。至於葉開懷的單挑，我堵住你的門不讓你出來，看你再怎麼跟我單挑。

    想要攻破早有準備的威遠城，可不是嘴那樣容易，聯軍首先要解決的就是環繞威遠一周的護城河，寬度達到八米的護城河是聯軍攻擊的第一個障礙。為了解決這個障礙，龍守仁特意組成一支填河隊，任務就是填平威遠城的護城河。

    填河隊成立的這兩天時間裡，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二千。風揚軍又不是傻子，會眼睜睜的看著讓你填河，再加上夜晚威遠城頭藉助銅鏡的幫忙把城外的動靜看的一清二楚，填河隊這兩天的任務可以說是用人命填出來的。

    「太慢了，照他們這樣的速度，要何時才能填滿護城河？」正在觀看的龍守仁不滿的抱怨道。

    一旁的溫睿聽了以後，忍不住開口替填河隊抱不平道：「陛下，填河隊已經很努力了，能在風揚軍的攻擊下將威遠城東門的護城河用兩天的時間填平一半，這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

    龍守仁聞言瞟了溫睿一樣，沒有再言語。就像溫睿估計的那樣，自從那天和龍守仁發生爭論之後，龍守仁開始日益疏遠自己，有事也不再詢問自己的意見，反而開始寵信一個叫張誠之的世家子弟。無論去哪都會帶著他。而以前，他帶的人都是溫睿。

    見龍守仁只是瞟了自己一眼就扭過頭去，溫睿心裡暗暗嘆了口氣，低頭不語。站在龍守仁旁邊的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眾將中殷武見了，立刻就想要發作，好在他的兄長殷洪眼疾手快，連忙不動聲色的按住殷武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殷武不要輕舉妄動。殷武見兄長出手，只得老實了下來，不過眼神還是十分不爽的瞪著站在龍守仁身邊的張誠之。

    張誠之，一名家世已經沒落的世家子弟。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一是他的妹妹有幸成了龍守仁的枕邊人，讓他本人也進入了龍守仁的視線，二是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又能說會道，擅於迎合上意，拍馬屁拍得龍守仁身心舒爽。

    誰不希望自己永遠是對的，但是之前溫睿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如果有錯，那個溫睿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指出來，雖說辦法比較委婉，但是被人指責犯錯，這種感覺始終叫人不能愉快。而現在好了，眼前這個張誠之很顯然就是自己一直在找又一直沒找到的人才。抱著這種想法，龍守仁當然會把張誠之帶在身邊，而故意疏遠在他眼中已經是持攻自傲的溫睿。

    不要以為少了你我就什麼都辦不成。

    「來人，去告訴那個填河隊的將官，天黑之前不把東城門的護城河給朕填平，朕就用他來填威遠的護城河。」

    「遵旨。」身邊的親衛應聲去找填河隊的總指揮轉述了一遍龍守仁的口諭。

    溫睿皺眉想要開口，眼睛卻瞟見不遠處的殷洪正在對他微微的搖頭。溫睿想了想，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放棄了替統領填河隊的將官求情的作法。他明白，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相當於瘟疫的存在，龍守仁就像是在和自己作對一樣，凡是自己說的，他都要反著來。自己要是替人求情，說不準原本可以活命的，到最後也會送掉性命。

    填河隊的將領陳其聽到龍守仁命人傳來的命令，心中感到一陣意涼。自己也算是龍守仁身邊的老人了，從龍守仁還是大皇子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大皇子的身邊擔任侍衛。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今天。

    「各位你們也已經聽見陛下的口諭了，天黑之前不把東城門的護城河填滿，我這吃飯的傢伙就得搬家。不過在我上路之前，我會拉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上路，因為一個人上路有點孤單。」陳其對手下的幾名副手說道。

    幾名手下相視一眼，一起站起來說道：「願為大人效死命。」

    「好，讓所有人做好準備，每個人背兩個麻袋。這回我們不再分批行動，誓要填平那條該死的護城河。」

    「明白。」

    「沖啊~」陳其身背兩個麻袋，當先沖向了護城河。當他們沖入風揚軍箭手的射程的時候，城頭的弓箭射了下來。不斷的有人中箭倒在地上，但是這次因為人多，而風揚軍的箭手卻沒有多少參與這次對城下的攻擊，以至於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衝到了城下。

    「撲通~撲通」隨著麻袋紛紛落進護城河中，陳其看到差不多了，抬手招呼手下道：「撤~」話音剛落，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喉嚨。城頭的李三思放下弓箭，教育手下道：「看到了沒？以後不要用什麼服裝一樣，無法分辨誰是當官的做理由。記住，凡是在打仗的時候叫得歡的，基本上或大或小都是當官的。你們只要幹掉他們，那就相當於同時幹掉了對方幾名士兵。」

    「大人，大人……」陳其的幾名副手見陳其突然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連忙從別處湊了過來。城頭的李三思見狀連忙對身邊的士兵說道：「看到沒有？現在那些圍攏過來的人，十有**也是當官的，不要放過這次難得的機會，立功的時候到了，射死那幫土撥鼠。」

    「啊啊」連續幾聲慘叫，圍攏在陳其身邊的幾名副手也紛紛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周圍的士兵見狀，連陳其的屍首都來不及收拾就扭頭向本陣跑去。

    得到陳其陣亡的消息，龍守仁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關心的詢問東城的護城河有沒有被填平。當得知護城河被填平，龍守仁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吩咐手下眾將道：「全軍作好準備，半個時辰以後，開始進攻威遠。眾將都需努力，誰第一個攻進威遠，賞千金：誰拿下葉開懷的人頭，封萬戶侯。」

    「陛下，那陳其如何處理？」溫睿出聲問道。

    「……既然你問起，那陳其的後事就交給你辦吧。」被打斷興致的龍守仁語氣冷漠的答道。甚至都不願聽溫睿再多說一句。

    「……謝陛下。」溫睿低頭退回原位。對於龍守仁對溫睿的態度轉變，眾將都已經略有耳聞，直到今天親眼所見，眾將才明天，昔日風光無限的右相如今已經失寵，右相這個位置相信很快就要換人了。一時間眾人各自開始轉動起了心思。好在平時溫睿為人低調，暫時還沒有人想要落井下石。

    「眾將速去準備吧。我希望明早可以在威遠城中吃早餐。」龍守仁笑**的對眾將說道。

    聽了龍守仁的話，溫睿暗暗搖頭，像一夜攻破風揚軍防守的威遠，無異於痴人說夢。今晚有人可以衝上威遠城的城頭，那龍守仁就該偷笑了。

    半個時辰以後，龍守仁一身戎裝的站在一輛戰車上，意氣風發的下令道：「進攻」

    頓時，第一攻城梯隊開始沖向威遠。士兵們扛著雲梯」推著攻城車沖向了威遠城。緊隨其後的還有四十餘架井闌也在緩緩的向城門移動。

    威遠城的城頭，葉開懷看著城外緩緩靠近的井闌，眉頭一皺，對身邊的龍行雲說道：「行雲，這裡交給你了。我要出城去毀掉那些井闌，讓那些井闌靠近城牆的話，對我們的守城不利。」

    知道事情嚴重性的龍行雲也不矯情，接過葉開懷的佩劍叮囑道：「好，你多加小心。」

    「我知道。三思跟我走。思柳你留下來協助軍師守城。」

    「末將明白。三思，保護好大人。」陳思柳答應一聲，叮囑李三思道。

    「你就放心吧。」李三思答應一聲，緊跟在葉開懷的身後，下了城牆。

    隨著城門開啟，葉開懷率領五千全副武裝的騎兵衝出了城。剛一出城，風揚騎軍就擺出一個衝鋒的箭頭，直接沖向了推著攻城車過來的抗葉聯軍步兵。

    瞬間，抗葉聯軍的步兵方陣被風揚騎軍給撕開一道口中，風揚騎軍在葉開懷的率領下不做絲毫停留，直奔步兵方陣後方的井闌沖了過去。

    「攔住他們，他們的目標是我方的井闌。」有聰明的看出了風揚騎軍的意圖，連忙高聲喊道。可惜光憑步兵是攔不住高速奔跑中的騎兵的。風揚騎軍很快的就到了離井闌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不過這剩下的二十米距離卻並不容易被突破，四十餘架井闌的周圍，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

    「點燃引火之物，放箭釘到那些井闌的上面去。」葉開懷大聲對手下下令道。風揚騎軍立刻開始行動，處於外圍的還在廝殺，而處在內側的騎軍則開始按照葉開懷所說的把本來要用來點燃井闌的引火之物纏在箭上，點燃之後紛紛射向了不同的井闌。

    木製的井闌頓時被點燃，井闌下面的將領連忙叫嚷讓手下著快救火。可又如何去救？那些風揚騎兵實在太缺德了，竟然把箭都射在了井闌的半腰上。

    為了可以壓制威遠城頭的弓箭，這四十多架井闌平均高度都達到了二十五米，這些井闌著火的地方都在距離地面十幾米的地方。而這個位置讓普通的士兵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辛苦打造，但是卻一點用都沒有起到的井闌被慢慢的從中間燒斷，掉落在地上。

    「干地漂亮」龍行雲笑著對回城的葉開懷說道。

    「小意思。怎麼樣？聯軍剛才攻城了嗎？」

    「沒有。剛才你出城的動靜鬧得挺大，以至於那些原本準備攻城的士兵光顧著注意你去了，而我們這裡半點事都沒有。」

    「是嗎？沒想到我的魅力這麼大？」

    「當然大嘍。你那個舅舅這回可是大方的很，他已經下令，頭一個攻進威遠的賞千金，而拿下你腦袋的封萬戶侯呢。」龍行雲笑**的說道。

    「哦，是嗎？沒想到我現在這麼值錢了。」

    「大人，別說笑了。敵軍攻城了」負責監視城外軍隊動向的陳思柳高聲對龍行雲和葉開懷喊道。

    「既然攻城了，那我們就讓他們知道知道風揚軍的厲害。」葉開懷一個箭步衝到城頭，搶過李三思手裡的弓箭，瞄準了攻城第一梯隊的最高指揮官。騎馬位於一面紅色大旗下方的將軍。

    「唰」的一聲，利箭離弦而去。緊跟著，那面紅色大旗緩緩的落在了地上，把旗下的將軍給蓋在了下面。

    「大人，威武」李三思振臂高呼道。

    葉開懷聞言矜持的沖周圍的士兵笑了笑，把手裡的弓箭還給了李三思。龍行雲湊到跟前小聲的問道：「剛才你瞄準的是那面大旗？」

    葉開懷聞言翻了翻白眼，沒有理龍行雲。

    龍行雲一見立刻明白了過來，剛才那一箭一定是蒙的。果不其然，就聽葉開懷小聲的嘀咕道：「奇怪，我明明瞄準的就是那個主將啊，怎麼會把大旗給射下來了？」

    城下已經亂套了，戰鬥還沒有打響，己方的大旗就被人家給射落在地。這對士兵們原本就有些不足的士氣造成了一定的打擊。

    「擂鼓」剛從大旗下爬出來的主將南宮穆氣急敗壞的下令道。

    「咚~咚~咚~」伴隨著激昂的鼓聲，聯軍士兵們低落的士氣總算是回升了一些。南宮寧抽出指揮刀，用力一指威遠城方向，大聲下令道：「攻城」

    還沒開打就被蓋了旗，這對南宮穆來說可以算是奇恥大辱。要不是身邊有人攔著，南宮穆這個時候可能就親自帶兵沖了上去。

    戰鬥打響了沒有一會，城外的聯軍士兵就灰頭土臉的被守城的風揚軍給打了下來。這次攻擊別說打上城頭，就是把雲梯靠上城頭都沒有成功。每次剛一靠上，就被城頭的風揚軍用特製的叉杆給插離城牆，根本就靠不住。再加上失去了井闌的壓制，城頭風揚軍的弓手根本就是在拿己方的士兵當兔子射。

    看著潮水般退回的己方士兵，南宮穆不甘心的剛準備下令整軍再戰。位於後方的龍守仁派人送來口諭，暫緩攻勢，讓南宮穆回營向他說明情況。

    南宮穆不是笨人，當然知道眼下就算攻城，也只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現在有了龍守仁送來的台階，南宮穆立刻勉為其難的借坡下驢。同時他也有心回去向龍守仁抱怨一下攻城的艱難，趁機把自己和自己的軍隊從攻城戰中摘出來。

    「咦？怎麼才打了一回就撤兵了？」正準備大幹一場的葉開懷納悶的說道。

    「誰知道去？也許是攻城的主將腦子進水，回去找龍守仁哭訴你的無恥去了吧？」龍行雲隨口答道。

    「你說啥？誰無恥了？」葉開懷不滿的問道。

    「厄……」知道說錯話的龍行雲正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見負責看押俘虜的秦勇走了過來，看神情好像有事。

    「大人，那個西門慶又嚷著要見你。而且還揚言說你要是再不去見他，他就絕食。」秦勇上前對正瞪著龍行雲的葉開懷說道。

    「讓他絕。而且你告訴他，我正好對餓死一個人需要幾天這個問題感到好奇，感謝他為了替我解惑而做出的貢獻。」葉開懷滿不在乎的答道。

    「啊？」

    「啊什麼？快去」

    「厄……」秦勇為難的看了龍行雲一眼。龍行雲見狀上前勸道：「大人，不妨去見那個西門慶一面，聽聽他到底想要對你說些什麼？要是廢話，就當是打發時間就是。」

    「且，他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他的西門世家看好我，想要支持我統一傲龍。然後跟我提出一些交換的條件作為他們支持我的報答。」

    「不會吧？」龍行雲不相信的說道。

    「不信？不信咱們就打賭。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個西門慶，看他說的是不是跟我說的差不多？」

    「……行，那賭什麼？」

    「唔……這樣，如果我贏了，等回到風揚以後，你要打扮成一個流浪歌手的樣子到你媳婦的窗外唱征服。」

    「噗~」一旁的秦勇和李三思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你這個主意可真損啊。那你要是輸了呢？」

    「我要是輸了？就換我去我媳婦的窗下唱征服唄。」葉開懷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想好去哪個媳婦的窗下唱了嗎？」

    「都唱，不能厚此薄彼。你也一樣。」

    「……行，一言為定。我還真是期待你到時候唱歌的樣子。」龍行雲咬著牙說道。

    「嘿嘿……彼此彼此。到時候我一定把我認識的人都找來。」

    「走著瞧。」

    「走著瞧就走著瞧。」

    葉開懷和龍行雲二人一副誰也不服誰的架勢向看押俘虜的地方走去。臨走之前，葉開懷吩咐道：「李三思，城頭的安全就交給你和陳思柳兩個了。」

    「明白。」李三思大聲的答道。同時拍了身邊的秦勇一巴掌，「還愣著幹什麼，快點跟上去啊。」

    「哦，哦。」被一巴掌拍醒的秦勇連忙對李三思道了一聲謝，邁步去追葉開懷和龍行雲。城頭上只留下李三思在那獨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