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媚輕輕挑眉,手上稍微一使力,茶壺瞬間回到了她的手中:「還有別的問題嗎?」
杜康完全看呆了,連一點兒肯定的表示都沒有。
陸小媚也不介意,自顧自的一屈膝,盤腿坐到了蒲團上,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說說吧,你這麼不合規矩的找我,是有什麼大事兒?」
表面她說的漫不經心,實則心裡已經迫不及待了。
杜康這才愣愣的回過神兒,但還是一副呆滯的樣子,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
他拘束的學著陸小媚的樣子坐在了蒲團上,哆哆嗦嗦的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陸小媚輕笑,拿起茶壺又為他添了一杯。
「真,真沒想到,他們說的『八方茶店』原來就是你,你這裡。」杜康強撐氣勢,卻顯得更加不自然了。
陰陽師論壇里流傳著一個「八方茶店」,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陰陽師就是在這裡找到同類結緣,分享自己的故事,從而不再認為自己是異類的,不再孤獨的。
人人都知「八方茶店」是媚娘所開。
但是要問起這個「八方茶店」到底在哪兒,那些人都是緘口不言,只說緣分到了就找到了。
杜康也在全國範圍內找過這個「八方茶店」但是並沒有找到用這個名字的茶館。
其實陸小媚的茶店,就叫茶店,沒有八方二字,不過是八方遊客隨口叫的罷了。
陸小媚點點頭,再次問道:「你說找我的事兒,就是為了看看茶店?」陸小媚有些不喜,她不喜歡在不想客套的時候瞎跟人客套。
「這,」杜康還沒有從陸小媚就是媚娘的刺激中回過神兒,舌頭也有些打結,「不,不是,我想找你說的是,是。」
「失蹤魂魄?」陸小媚搶先反問。
杜康連忙點頭,像篩糠一般。
他又一連飲進了三杯涼茶,才終於沒那麼緊張了,只是仍舊不敢看陸小媚的眼睛。
在杜康斷斷續續的敘述下,陸小媚簡單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前段時間,因為家中有事,杜康沒有在學校,正好事發當晚,他回來了。
當時他剛從家裡趕回來,由於火車晚了點,到了鄴城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個點兒肯定是回不了學校了,沒辦法,他只能先打電話給交好的那幾個夥伴試試。
由於杜康性格不討喜,交好的只有靈異社的另外四個人,其中有兩個女生是肯定不能考慮去人家家過夜的。
第一個人小王,打過去電話關機,杜康有些奇怪,小王是個遊戲迷,平常這個點兒應該都在玩兒遊戲才對,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他打電話給第二個在學校周圍獨自租房子住的李大奎。
大奎很快就接了,但是說話很匆忙,在聽完杜康的請求之後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但是讓杜康在門外等等,他去開門再進,說完就急不可耐的掛斷了電話,一直在說著什麼時間快到了,不說了。
杜康有些奇怪,時間快到了?什麼時間呢?他下意識看了看表,十一點五十分。
雖然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去了大奎家,由於趕了一天的火車,杜康很累,到了他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大奎的叮囑。
他按了幾下門鈴,大奎沒有來開門,大奎租住的是那種閣樓,沒有鄰居,也沒有合租,因此杜康大聲喊了起來:「李大奎!開門兒啊!你大爺來了!」
還是沒有聲音。
杜康覺得有些奇怪,加上閣樓在大樓頂層,夜風很涼,一陣陣夜風吹的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低聲罵了幾句,然後掏出手機給李大奎打過去了電話。
他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門上,果不其然,屋子裡聽到了李大奎的手機鈴聲。
杜康恨恨的踹了一腳門,罵道:「李大奎!凍死你爺爺了,快開門!」
可是他剛喊完,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一聲悽厲的慘叫!
這一聲慘叫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杜康頓時覺得不對勁,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他循著慘叫聲跑進了屋子,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一抹昏暗虛弱的燭光。
鏡子的碎片散落了一地,一縷縷灰黃的氣體從碎片當中向上冒著,聞上去異常的腥臭。
李大奎表情扭曲的跪在碎片上,腿下不斷地有鮮血冒出來,他的身體大幅度的向後仰著,胳膊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後扭曲著,那場景,像極了有人在往下拉他!
李大奎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杜康雖然一頭霧水,但是也知道李大奎八成遇到了什麼危險,上去一把拉住了李大奎,可是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跟他拔河一般,杜康拉的極為吃力。
費了好大的勁兒,他才終於把李大奎拖了出來,可是卻開始口吐白沫,像極了羊癲瘋的症狀。
當時杜康來不及思考太多,連忙打了救護車的電話,可最後的結果,竟然是李大奎瘋了。
杜康當時很氣憤,以為是成員不守規矩亂搞招靈儀式,受到了反噬,因此想要教訓他們一番,但是沒想到這兩通電話,一下子把他打入了深淵。
小王和另一個女生張明月,竟然也都死了!
杜康趕到他們的家,竟然發現了同樣的東西:破碎的鏡子,蠟燭和碗。
他可以確定他們都舉行了一場恐怖的儀式,但到底是什麼儀式,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夥伴沒有死去,而是靈魂被困在了某一處,等著他的解救。
因為杜康畢竟出身於道學世家,還是有點兒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有著至陰命格,容易招惹怨靈,他在那幾天不斷地夢見小王和張明月向他求救,兩人表情痛苦,像是隨時都要窒息了一般,不斷地向他求救。
他便認定他的夥伴並沒有死去,只是被困在了一個人眼看不見的地方。
「欸?這次出事的是你們靈異社,聽你說出事了三個人,加上你四個人,還有一個呢?我記著那個姑娘有陰陽眼吧?」陸小媚皺著眉反問。
沒想到聽了一通,當事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