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刪除通知消息,回來還手機。葉夜已經下載好兩部手機資料。芭芭麗在認識上只停留在袁忘可能對自己使用這部手機動手腳的層次。接過袁忘遞過來手機,隨意按了幾下,並沒有問題,關閉屏幕,問道:「袁先生,這次來特拉維夫有公幹嗎?」
袁忘呵呵笑:「能有什麼公幹?就是出來散散心,順便見下老朋友。」
芭芭麗保持微笑:「袁先生和阿娜特小姐只是朋友?」
袁忘嘆氣:「只能是朋友。你看這次我千里迢迢來看她,數月不見,她就是避而不見。」
芭芭麗解釋:「阿娜特小姐確實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袁忘道:「我已經來了兩天,兩天她都在參加很重要會議?換句話說,足可以說明有很多東西都比我這位老朋友更重要。」
袁忘深嘆口氣,一口把可樂喝光,招手:「麻煩你,再來一罐冰可樂。」
芭芭麗對服務員微笑點頭,看袁忘道:「我在很多高檔餐廳吃過飯,第一次見到成年人喝可樂。」
袁忘道:「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你看這邊的客人,不是紅酒就是調製雞尾酒,為什麼?因為貴。他們認為貴的就是好的,典型的愚蠢的從眾心態。你看他們點的牛排,357分熟,為什麼不能是2468?法律規定的嗎?還是歧視偶數?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為什麼沒有諾貝爾數學獎?因為諾貝爾數學不好。因此發明357層熟的人,他只懂357這三個數。」
芭芭麗還是不夠了解袁忘,袁忘一扯淡,說明有問題。
芭芭麗第一聽這麼奇葩的說法,忍不住一笑:「袁先生是在開玩笑吧?」不會這麼蠢吧?
袁忘一擺手:「我們就說紅酒和可樂,比市值,比口感,比危害,比價格,比衛生,比快樂……我就不理解紅酒的優越性在哪。」
芭芭麗一怔,袁忘說的貌似有點道理。從市值來說,哪個葡萄酒品牌能幹過百事?比口感,各有愛好者,但紅酒絕對不能如同可樂一樣噸噸的喝。危害就不用說了,可樂會導致血糖過高,但紅酒也有糖,同時酒精類飲料無論攝入多寡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價格上,一瓶好紅酒可以換無數的可樂。衛生?一個是流水線產品,一個是灌裝調製產品,並且釀酒葡萄是不洗的,完全碾壓秒殺。從給消費者帶來的愉悅來說,紅酒遠不能和快樂肥宅水相媲美。
芭芭麗:「這麼解釋起來似乎喝紅酒是一種跟風行為。」
袁忘道:「不,紅酒很貴,好紅酒更貴。可樂不一樣,可樂價格差不多,不存在好可樂就更貴的說法。沒有價格差別,人的口味各有千秋,怎麼區分喝可樂的人身份高低呢?和汽車類似,可樂就是買菜車,在鄙視鏈的末端。從性能和舒適等角度來說,豪車之間很難分出高低,但豪車就有高低檔次之分,原因在價格。無論成本價還是出售價代表了豪車的身份,也代表車主的身份。如同手錶,加幾顆鑽石價格就完全不一樣,手錶本身沒有增值,手錶被沒有用處的鑽石增值。」
芭芭麗被袁忘帶的有點懵:「不能否認,商家刻意製造高端消費人群和低端消費人群之間的商品區別。畢竟性價比只是人們挑選商品一個因素。」
於是袁忘就繼續和芭芭麗探討性價比,商品之間的區別。袁忘這套說辭一直在動搖芭芭麗從小心中認識的社會觀點。芭芭麗作為上等人,努力的維護上等人的形象。這麼多人喝紅酒不是因為蠢,是因為紅酒好喝。袁忘從數據上說明,喝紅酒的人群並不算普遍,餐廳內的很多點紅酒的客人他們日常不喝紅酒。
這麼來去,把芭芭麗要和袁忘說的正事給耽誤了。袁忘在知道己方得手之後,不讓芭芭麗有說正事的機會,扯淡期間吃了甜點,一句話把話題收了:「沒錯,紅酒才是真正的貴族品味,喝可樂的都沒品味。」
芭芭麗還想解釋自己沒這個意思,袁忘站起來,豁達的對晚餐表示感謝,並且表示很高興認識芭芭麗。
如果需要,袁忘還可以加入水這個話題。水是從衛生,價格,口感直接秒殺可樂的存在。有必要還有茶。
……
回到賓館房間,一開口趙霧大罵:「滾xx,自己開房間去。」
袁忘關門:「沒跟來。怎麼樣?」
趙霧一翻手機,正在和柳飛煙通話:「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點擴音:「袁忘回來了。」
柳飛煙道:「葉夜分析了其中一部手機的信息,葉夜……你來解釋。」
葉夜道:「你們知道你們手機上傳的照片會暴露機主的信息嗎?比如我們在社交群內發的照片?」
袁忘:「不知道。」
葉夜道:「最不安全就是發送原圖照片,原圖照片包含了大量的信息,其中包括你在什麼時候在哪拍攝照片的這條信息。從手機的相片就可以知道每張相片拍攝點和拍攝時間。好消息是,白毛在照片內,他住在距離特拉維夫二十公里的一座小城,或者說小鎮。他現在名字叫艾克,和兒子一家住在一起。兒子的老婆是一位以色列猶太人,很早白毛的兒子就定居在以色列。」
葉夜道:「白毛未被通緝之前,用假身份艾克獲得了以色列長期居留權。被通緝之時,白毛就利用艾克身份躲藏到了以色列。照片是三年前白毛孫子出世後拍攝的全家福,現在無法確定白毛是不是還在小鎮中。」
袁忘問:「這就是壞消息?」
柳飛煙:「不,以色列屬於亞洲,不屬於歐洲,更不是歐盟成員國。要從以色列抓人,正規的渠道是通過歐盟國刑和以色列國刑聯繫,由以色列警察抓人,而後引渡回歐盟受審。更壞消息是,阿娜特是知情者。阿娜特和白***關係不錯,我們在手機內發現多張他們數年前至今的合影。葉夜再查詢了白***的情況,他是做國際生意的,和以色列國部防有一些關係。」
柳飛煙解釋:「比如白***在某個國家開一家工廠,白毛會把工廠正常獲得的信息交給以色列。以色列周邊都是敵人,白***的很多生意就在阿拉伯。我個人分析白***還算不上御用商人,不過這關係已經有點硬了。以色列不至於會因為此拒絕與國刑合作,但會不會通風報信就很難說。」
柳飛煙道:「我想阿娜特也不會得罪白毛的兒女幫助我們。我建議你們撤,我們把資料交給歐警就算結束。」
袁忘沉吟片刻:「葉夜,你從手機里找到的白毛照片最近的也是三年前的?並且只有一張?」
葉夜:「是的。」
袁忘:「從社區資料,比如牙醫,醫院等,有沒有白毛化名艾克的信息?」
葉夜搜尋好一會:「我搜索了社會保障,醫療,銀行,沒有發現艾克的信息。」
柳飛煙道:「資料來看,艾克肯定躲在這裡,不會去別的地方。艾克身份被做成真的資料。」
袁忘道:「不,我疑惑的是既然白毛用艾克的化名洗白。那為什麼三年都沒有他的信息?會不會是他在特拉維夫也不安全。」
柳飛煙:「警察恐怕很難抓到他。」
袁忘道:「他之所以名下沒有家人,是因為擔心仇家傷害家人。即使到了特拉維夫,他還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以免被仇家尋仇。也就是說他的仇家應該是挺牛的人。把他仇家身份查出來。」
柳飛煙:「你想幹什麼?」
袁忘道:「談一談嘛,如果白毛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回歐洲,我們就把資料賣給他仇家。來都來了,飛機票總得有人報銷,對吧?」
趙霧對此精神非常敬佩,補充:「賊不走空,大吉大利。」
「這……」
袁忘:「好像沒犯法吧?」
柳飛煙不肯定,看葉夜:「有嗎?」
葉夜:「歐洲很多國家允許私人偵探幫助尋人,但禁止尋找法警保護的證人,曾經的受害者等。罪犯好像不在範圍內。」比如一女被欺負,欺負者坐牢,出獄之後請私家偵探尋找這位女子,私家偵探一旦協助其找到女子,將視為同謀。(忘記是哪個國家的法律。)
柳飛煙道:「行,不犯法就行。葉夜,晚上加個班,把人找出來。」道義?和白毛都不認識,為什麼要和他講道義?
葉夜:「沒有問題。」
柳飛煙:「我也聯繫我朋友打聽一下。」
袁忘道:「葉夜,你再幫我辦一件事。阿娜特是只狐狸,她既然是知情者,我需要一個備用計劃。」
……
阿娜特現在任職於以色列崴腳部翻譯司,翻譯司日常雇員不算多,雇員涵蓋了主要語言。如果有需要,會臨時在專業領域尋找翻譯。否則全世界語言都配齊的話,那需要的雇員就多了去。英語自然是標配,阿娜特會華語、阿拉伯語、希伯來語、法語和英語,也算是一位全才。
和其他翻譯最大不同的是阿娜特有自己的辦公室,因為她還兼職為新貝特提供翻譯支援。新貝特俗稱的安全總局,和其他翻譯不同,她屬於經常接觸機密的人,因此她的權限與級別很高。作為阿娜特的助理芭芭麗在翻譯司不遠處的公寓工作,畢竟阿娜特現在只是小人物。不過崴腳部和新貝特大多數員工都知道阿娜特是有背景的人。
要見阿娜特也是比較麻煩的。一位保安敲開阿娜特的門,進來道:「阿娜特小姐,有個叫袁忘的人在門口,說是你的朋友。」
阿娜特捂住座機電話話筒,沉吟片刻,拿手機看時間,再點開看時間安排,非常為難,好一會才道:「請他到我辦公室,給他藍色vip訪客id牌。」
「好的。」
「就他一個人?」
「是的。」
「麻煩你。」阿娜特點頭致意,在保安關上門後,繼續通電話:「我堅持我的看法,我們應該將物資擴大供應。巴人分三類。第一類是在以工作和生活的人與親屬,他們對我們看法是相當正面的。第二類是受到兩邊信息衝撞的居民,居住在巴土地的居民。居民最簡單,誰能給他好的生活誰就是好的統治者。我知道聖教性質,可是你們也要看見第一類人對以色列的認同。」
阿娜特:「我朋友曾經舉過一個例子,光腳和穿鞋的。當一個人失去了家人和財產,他是絕望的,他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相反,他家人都在,並且能享受到不錯的物資條件,有乾淨的水,有電,有手機上網,食物充裕,擁有醫療保障。這樣的人他想做壞人嗎?他願意犧牲這樣的生活嗎?」
阿娜特:「恐份要麼是蠢蛋,要麼是絕望之人,要麼是極端人氏。誰能救助他們孩子的病,誰能讓他們不餓肚子,我相信他們心中有數。我們提供的只是物資,物資相比武力要廉價的太多。我們不奢求化解仇恨,我們要降低仇恨,讓他們民眾看見真正的以色列人民的生活,告訴他們,他們也可以過上這樣的生活。」
阿娜特:「派遣士兵只能增加他們的恐懼感。控制物資流通,能真實的讓他們感受到生活的差距。注意,我的意思不是當聖母,給所有人提供物資,我的意思是讓少數人享受到好的待遇,比如10%?。我朋友曾經說過:不患貧,而患不均。90%的民眾會嫉妒,仇恨10%的民眾,同時他們也希望成為10%的人。10%的人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果實。」
阿娜特:「綜上所述,我們要把自己從參與者角度轉變為第三者角度。我們不需要給武器,不需要山洞,只需要提供物資。這就是我定居點計劃的主要部分,通過一個定居點,兩個定居點一步步同化巴居民。我的發言結束,謝謝。」
「你先掛電話。」
阿娜特掛斷電話,保安帶著袁忘出現了,袁忘一見面就指阿娜特:「哈哈!雖然你不想見我,我還是來了。」
阿娜特讓保安離開,順便把水給袁忘,關門:「袁忘,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只有五分鐘,馬上要趕去新貝特,車已經在等我。有話快說。」
「五分鐘?」
阿娜特:「五分鐘求婚也夠了。」
「求婚?」
阿娜特拉開抽屜扔過去一物,袁忘接著打開,是一對戒指:「我特?」
阿娜特:「婚禮時間等我有空我再聯繫你……趕時間快點。」
袁忘怒:「什麼亂七八糟……」
阿娜特從抽屜拿出手槍一指:「跪,快。」
「……」袁忘還處於懵圈狀態。
阿娜特嘆氣,把手槍一放,走過去拿了戒指,單膝跪下:「袁忘,你願意嫁給我嗎?」
「臥槽!」袁忘跳起來:「不願意,老子是來談正事的。」
阿娜特嘟嘴,滿臉委屈,低聲懇求:「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