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火箭的小女孩[星際] 第368章軍火商(十五)

    測試廣告1        橙子很無奈地道:「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是不是還發現不了?」

    楚辭沉默了一秒鐘,道:「不至於吧,就是可能會遲點發現。隨夢小說網 http://m.suimeng.co/」

    橙子:「那到時候你可能就沒有男朋友了呢。」

    楚辭:「」

    他站起身,看上去準備要走,卻又遲疑著:「橙子,如果我告訴你,那個白衣服女人,也就是你現在的老闆是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人,為她工作,你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你願意離開這裡,去聖羅蘭嗎?」

    可是橙子的反應比他所想的要平靜淡然地多,她說:「我知道。」

    「可你仍然要為她工作,」楚辭皺起眉,「為什麼?」

    「在我殺了朱葉那一刻起這就成了我自己選擇的路。」橙子低聲道,「如果我當時賭錯了,我現在就已經死了。而且,你對她好像很熟悉,她是你的敵人嗎?」

    楚辭沉聲道:「不要因為我的立場而影響你自己的判斷。」

    「沒有,」橙子搖頭,「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我才知道她是你的敵人,不是因為你。」

    半晌,楚辭嘆道:「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這麼做確實很危險,」橙子道,「但也可以讓我更真實地活著。」

    她想,從前她很怕死,可是當她殺了朱葉之後躺在她的血泊中,慢慢地,迷茫竟然壓過恐懼,那一刻她瘋狂地思考她活著的意義,這是過往以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死亡只是一瞬間,活著卻要耗費一切心力。

    那一刻,她忽然不再畏懼死亡。況且人最終的結局,不就是死亡麼?

    她跟著站起身:「你快點回去吧,西澤爾還在等你。」

    楚辭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口,還是回過頭對她道:「小心一點。」

    「嗯。」橙子答應著,「我會的,有事要記得找我,不用擔心。」

    她聽停頓了一下,道:「我不會害怕死亡,也不會放棄任何活著的希望。」

    楚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好。」

    這一次他從升降梯下去,這座公寓的秩序竟然很好,升降梯間裡乾乾淨淨,甚至還有一股薄荷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他走到了後巷裡,沿著悠長而逼仄的巷子一直往前,被霓虹和鋼鐵叢林所遮蔽的天空失去它原本的顏色,而剩下的,就是或者凌厲,或者模糊的輪廓。一條一條低垂的低矮的電線和管道縱橫交錯著,如同巨大的網,將穿行其中的人搜羅在里,仿佛永世不得超生。

    快要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他停住腳步,靠著冷硬的牆壁慢慢彎下腰去。

    他抬手撐住自己的額頭,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空氣。他的心臟沉沉地墜著,他沒有權力去干涉橙子的決定,但他再清楚不過這個決定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他下意識地想要阻止。一個人時刻準備好接受死亡意味著什麼,這是痛苦、恐懼、掙扎和勇氣最終匯於一的抉擇,需要怎樣堅定的心,才能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所以時間最終會帶走曾經天真而無畏的他們,現在他們依然無畏,卻不再天真。

    半晌,他慢慢直起身體,覺得喉嚨里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癢,於是卡著脖子不停地咳嗽,一直咳得眼眶中湧出生理淚,視線在水霧中朦朧,他隱約看到有一個人朝他走了過來,但他沒有躲,仍由那人走到自己身邊,輕輕撫了幾下他的脊背。

    等到那股癢意過去,楚辭才深吸了一口氣,詫異道:「你怎麼來了?」

    西澤爾沒好氣道:「你能不能抽兩秒鐘看看自己的終端。」

    楚辭遲鈍地「哦」了一聲,抬起手腕去看終端,才發現終端上有許多條未連接成功的通訊,還有西澤爾的留言,但是他竟然都沒有看到。

    「我,」他用冷冰冰的手背揉了幾下眼睛,「抱歉。」

    他本來想說自己沒有看到,可是這樣的話聽起來像是狡猾的辯解,他覺得還是不要說了。

    「回去了。」

    西澤爾往前邁步,楚辭卻似乎慢了一拍似的,沒有跟上他的步伐,他便又往後退一步,直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楚辭猝不及防地,很低地驚呼了一聲,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西澤爾卻恍若未聞般,抱著他走出小巷,到了停車的地方,彎腰將他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你怎麼知道橙子家在這?」楚辭問。

    西澤爾關上車門,繞過去坐在駕駛位上,漫不經心道:「你能跟蹤人家小姑娘,我就不能跟蹤你?」

    楚辭知道他沒有跟蹤自己,因為按照他的敏感度,哪怕是微型無人機,跟蹤他這麼久他也會有所察覺,所以西澤爾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應該是埃德溫定位了他的終端。

    他偏過頭去看西澤爾:「你這句話陰陽怪氣的。」

    西澤爾不為所動:「有嗎。」

    楚辭回過頭,靠著座椅靠背,沒有回答。

    西澤爾食指骨節敲了敲方向盤:「安全帶扣上。」

    他話音剛落,楚辭忽然傾身過來,身體一轉跨在他的腿上,捧著他的臉頰,低下頭去吻他。他的唇落下來的時候又凶又急,牙齒甚至磕在了西澤爾的唇上,西澤爾輕輕「嘶」了一聲,卻並沒有躲。

    他們相抿合的唇齒之間,瀰漫起一抹淺淡的血腥。

    楚辭毫不在意地繼續去咬西澤爾的唇瓣,溫熱的血液和潮濕的唾液混合,不分彼此,他緩慢地喘息了一下,將自己口中的空氣和溫暖全部送給了西澤爾。

    良久,他離開西澤爾唇,果然看見他的嘴唇中間留了一個小口子,還緩慢滲出血絲。

    西澤爾抬手摸了一下,看著手指上沾著的淺紅,挑眉道:「你怎麼咬人吶?」

    楚辭偏過頭,將臉埋在他的肩頸窩裡,微熱的氣息吐在他的鎖骨上方,然後西澤爾感覺到,他似乎伸出舌頭,在他的脖頸上輕輕舔了一下。這次他的往後躲了躲,道:「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楚辭抬起頭:「你不是已經生氣了嗎?」

    西澤爾沒好氣道:「所以你就讓我更生氣一點?」

    「我沒有。」楚辭賴在他身上不動,頭枕著他的肩膀,「我就是想抱你而已。」

    「可是你這樣抱著我怎麼開車?我們今晚不回去了?」

    「行啊,我沒有意見。」

    西澤爾:「」

    他推了推楚辭的肩膀,溫和地道:「快點起來,回去你想抱多久都行。」

    楚辭往後一撤,轉回到副駕駛上。

    「那個小姑娘對你說了什麼?」西澤爾等他系安全帶,隨口道,「我看到你剛才在巷子裡待了好久。」

    楚辭扔下安全帶鎖扣,大聲道:「你看到了為什麼不直接過去找我?」

    西澤爾沒有回答,楚辭板著臉:「因為生氣?」

    西澤爾摸了一下鼻子,剛要開口,楚辭倏然再次側身過來,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拽到自己跟前,在他唇上又咬了一下,力道不輕。

    西澤爾低低的倒吸了一口氣,惱道:「你怎麼還咬我?」

    楚辭縮回去坐好,扣上安全帶,平視前方,生硬地道:「走了。」

    車子啟動,一路上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最後車子停在安全屋不遠處的街尾,西澤爾下車敲了敲楚辭身側的車窗,示意他下來,楚辭打開車門,不可置信地道:「你竟然不抱我?」

    西澤爾又被他氣笑了:「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那我自己走。」

    楚辭跳下車,「砰」一聲關上車門,往前走了幾步,既不見不見西澤爾追上來抱自己,也沒有聽見他的腳步聲,他忍不住回過頭,看見西澤爾還站在原地,目光沉靜地看著他。

    他們之間相隔只有幾步,光與影在晦暗的空氣中徘徊,無聲開出凌亂的花,又轉瞬凋零。

    「你至少告訴我橙子對你說了什麼。」西澤爾平靜地道。

    楚辭走回去,抓住他的手,拽著他沉默地往回走。一直走到安全屋公寓所在的那條街,他才問:「你是因為我去找橙子而生氣嗎?」

    西澤爾波瀾不驚地道:「你覺得我應該更大度一點?讓你半夜去見一個喜歡你的小女孩兒,還和她待那麼長時間。」

    楚辭皺眉:「我沒有這麼認為。」

    「那你是怎麼認為的,反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去找誰都無所謂是嗎?」

    「不是,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

    「接下來應該說什麼?指責我占有欲太強,還是小心眼?」

    楚辭放開了西澤爾手,西澤爾閉了閉眼睛,等著他轉身離開,他將手放在他的後背上,抱住了他,低聲道:「我去找橙子是因為不想她變得和我一樣這樣太累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改變她的選擇。」

    他只要一想到未來的、未知的歲月里,他們都要冷酷而謹慎的活著,時刻都能看見死神的羽翼,他就覺得仿佛被扼住了喉嚨,喘不上氣。

    楚辭抬起頭,西澤爾看到他眼底隱約壓抑和迷茫溢出來,夾雜著星星點點的淚光。他原本也沒有多麼強硬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連忙抬手去擦楚辭的眼睛,道:「但是這樣的選擇,又沒有什麼錯。你不用非得改變她。」

    他忽然想起幾年前,他第一次去占星城的那天夜裡,楚辭也曾對他說過相同的話。正是因為自己每一刻都在為了仇恨與真相奔襲,所以才不想別人像他一樣。

    「我不能,」楚辭搖了搖頭,「她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只是覺得有些難受。」

    西澤爾撫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低聲道:「算了,回去吧。」

    楚辭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那就以後不要惹我生氣了。」

    「這次呢?」

    西澤爾無奈地嘆了一聲:「原諒你了。」

    楚辭放開抱著他的手:「你怎麼這麼好說話啊?」

    「不然呢?」西澤爾低下頭用鼻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難道你還希望我繼續生氣?」

    「沒有。」楚辭小聲道,「我只是覺得你吃醋怪好玩。」

    「林楚辭!」

    「誒,我錯了。」楚辭將自己的手塞在西澤爾手裡,「我以後半夜出去都和你一起。」

    「你這個動不動就咬人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啊?」楚辭快速地瞥了一下他的嘴唇,「我以為你會喜歡呢。」

    西澤爾:「」

    走回安全屋公寓的時候,西澤爾再次問:「橙子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朱葉的老闆很有可能是西赫女士,」楚辭低聲道,「現在,她是橙子的老闆。」

    西澤爾訝然道:「什麼意思?」

    「橙子殺了朱葉,接替了她的工作。」

    「所以,」西澤爾緩慢道,「你才希望橙子放棄她的原本的決定?」

    楚辭點了點頭。

    良久,西澤爾嘆氣道:「這確實太危險了。」

    艾略特·萊茵聽完了橙子的錄音,同樣半晌皺著眉沒有說話。

    一直過去許久,他才道:「現在看來,卡隆和朱葉同為西赫女士效力。」

    「可是朱葉死了,卡隆那邊卻沒有什麼動靜?」

    「卡隆完全可以說是朱葉知道一星的情況之後聯繫他,說明有軍火可以向他出售,他才讓顧勛過來的,不論他是否知道這批軍火的來歷,都比朱葉私藏軍火的罪責要輕很多。」

    萊茵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現在凜坂勢微,喬克雅剛死,想必西赫女士也不想多責罰威爾遜·卡隆這個得力手下。」

    楚辭見萊茵再次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不由道:「您還想到了什麼?」

    「根據橙子的敘述,朱葉是在四年多將近五年前開始為西赫女士工作的,而我當時去找麥布納,炸毀二十六的秘密港口——」

    楚辭驟然瞳孔微縮:「也是在那個時間點!」

    「對,」萊茵點頭,「這正是我想要說的,想必在二十六層的港口被炸毀之後,卡隆和西赫女士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中專點,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讓朱葉這個自由彼岸的守門人願意為她效力,代替了占星城二十六層,成為又一個中專點,利用『綠色通道』來進行貨物運輸。」

    「這也就可以解釋,朱葉所運輸的軍火都是從哪裡來的,畢竟在紅島愛麗絲園的地下倉庫中,你也曾見到卡隆為西赫女士囤積的軍火。」

    「還有一點,」萊茵皺起深闊的眉頭,「這同樣解答了我長久以來的另一個疑問。朱葉的生意構成中是有從自由彼岸發販賣改造人骨骼和材料這部分內容的,這也就是為什麼一開始,埃達女士調查到西赫女士做一些改造人生意,而她手下又多改造人,但是我們卻不能根據材料的購買渠道調查到這方面和她相關的消息。」

    「因為她有專門的渠道來供給相關的材料?」

    「顯然,如果不是安圖瓦夫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接觸到『綠色通道』的相關信息,而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幾乎不使用智能設備和電子儀器,所以我們要想調查到他們的蛛絲馬跡,恐怕難上加難。」

    思及萊茵剛才的話,西澤爾忽然道:「也許一開始朱葉就在為西赫女士提供改造人材料,只是後來,二十六層的港口炸毀之後,軍火轉移也由她接手,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算真正的為西赫女士工作。」

    「有道理,那既然是這樣的話」萊茵忽然目光一凝,「我們當初來自由彼岸是為了找頌布,順藤摸瓜摸到了康維、老鍾,繼而是朱葉,如果朱葉本來就和西赫女士有牽連,那麼老鍾很有可能說了謊!」

    「您是說,他知道頌布是誰?」楚辭詫異道,「所以才會和康維合夥用『綠色通道』將他送走。」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而殺死康維的恐怕也不是頌布,而是老鍾,他和頌布達成了某種交易,所以老鍾才會冒著危險將他送走而朱葉之所以當時對老鍾發火也並不是因為他用『綠色通道』作為私用,而是他用『綠色通道』送走了頌布這個人!」

    他放緩了語速:「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朱葉第二次見到橙子卻還是留下了她的性命,根本就是老鍾所說的她有奇怪的殺人習慣,見不得比她年輕的女孩什麼的只是因為老鍾當時送走了頌布,所以朱葉才會大發雷霆。」

    「可是現在,」楚辭聳了聳肩,「老鍾、朱葉、頌布都已經死了。」

    「頌布還不算完全死亡,」西澤爾笑道,「他的記憶晶片還在我這裡。」

    「對!」楚辭以拳頭擊掌,「你不說我都忘了,他的記憶!」

    萊茵卻搖了搖頭:「現在不是模擬記憶的時候,在你們回來之前,李老闆通訊過我,卡隆暫時沒有辦法向綠蒼蘭組織提供許諾的軍火,他們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下三區僵持的局勢應該會有所轉機。」

    「可是我認為,」西澤爾緩慢地道,「卡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尤其是朱葉的事情過後,我懷疑這次二號城市的局勢變動根本就是西赫女士授意。」

    萊茵的神情微沉,嘆道:「現在唯有靜觀其變。」

    西澤爾「嗯」了一聲。

    萊茵的目光在他臉上一掃而過,忽然道:「你的嘴唇流血了,不要緊吧?」

    西澤爾抬手一抹,指腹上沾了一抹猩紅血漬,他看著手指上的緋紅心下好笑,楚辭這傢伙咬人就算了,還總是逮著同一個地方咬,本來只是一個小口子,現在好像要比之前嚴重了。

    他拿了一張紙巾擦了幾下,道:「沒事。」


    可是紙巾一拿開,血就再次涌了出來,萊茵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楚辭舉手:「我咬——」

    他話沒說完就被西澤爾一把捂住了嘴,淡然答:「沒事,我去擦點藥。」

    他放開楚辭,轉身去了裡間找醫藥箱,萊茵壓低了聲音:「西澤爾好像有點生氣,你趕緊哄哄他。」

    楚辭點頭:「我知道啦。」

    萊茵又道:「以後要注意,不要大半夜出去見喜歡你的小姑娘,這可是西澤爾的情敵。」

    楚辭:「」

    他心想,你們都是看得同一本《戀愛指南》是嗎,橙子也是這麼說的。是不是星網上有這麼一本暢銷書?等他有時間一定要去找來看看。

    萊茵又道:「好了,你進去吧。」

    楚辭:「我進去幹什麼?睡覺嗎,可是現在天都快亮了。」

    萊茵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他委婉地道:「林,作為你的格鬥和射擊老師,我一直都為你的學習能力和成長速度感到驕傲,可是現在我對我這類想法喊產生了懷疑。」

    楚辭:「」

    萊茵嘆了一聲:「去幫他擦藥。」

    楚辭連著「哦哦哦」了好幾聲,一陣風似的連忙刮進了屋內。

    萊茵先生今天不知道第幾次嘆氣,心想,他這個老師真是稱職壞了,不僅教格鬥、射擊、打架、殺人,還要教談戀愛,他好牛逼。

    楚辭跑進了裡間,見西澤爾正站在醫藥箱前,低頭在裡面翻找,他湊過去:「你在幹嘛呢?」

    西澤爾頭也不抬:「找藥。」

    楚辭將一個小盒往他手裡推了推:「這不就是?」

    「這個不能食用,畢竟在嘴唇上,難免咽下去一點。」

    楚辭這才發現他嘴唇上的傷口血依舊沒有止住,而旁邊扔著的紙巾上已經凝固了一大片血跡。他有些心虛的偏過頭,原來自己咬的那麼重啊。

    他又將另外一盒止血片放在西澤爾跟前:「這個應該也可以。」

    西澤爾看了小盒子一眼,沒有說話。

    楚辭疑惑:「誒,這個不行嗎?」

    他拿過藥盒,忽然想起來,這種止血片止血效果很好,可是非常非常難吃,因為苦。

    楚辭震驚道:「不會吧,你不會因為怕苦所以不想吃這個藥吧?」

    西澤爾抿了抿嘴唇,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因為他剛才的動作,他的上嘴唇這時候也沾了一塊血跡,他不得不重新拿了一張紙巾又擦了一下,可是新的血液很快又流了出來。

    楚辭拆開藥盒拿了一片藥扔進自己嘴裡,兩三下嚼碎,然後抬起頭將自己的唇壓在西澤爾的唇上,他聲音含混地道:「張嘴。」

    西澤爾皺了皺眉,微微開啟唇縫,楚辭嘴裡的藥片都被他送進了西澤爾口中,一股濃郁的苦澀他的嘴裡蔓延開,他的眉頭於是皺得更深了些,楚辭用舌尖輕輕添了添他的唇上的傷口,藥太苦了,連血腥氣都沒有嘗到。

    他放開了西澤爾,看著他眉頭緊皺地到處找水喝,楚辭笑眯眯道:「要不我再親你一下,就不苦了。」

    「算了吧,」西澤爾拒絕,「你嘴裡都是藥味。」

    「你又不喜歡甜,又不喜歡苦,那你喜歡什麼?」

    「我不喜歡味道太重的東西。」

    「好吧。」楚辭聳了聳肩,「那我們明天早上喝粥。」

    大概是苦藥確實效果很好,西澤爾的嘴唇終於不流血了,楚辭有些後悔,咬的太重,大概未來幾天都不能親他了。

    「又想什麼呢?」西澤爾曲起一根手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我剛才說的話聽見沒有,不准再這麼咬我了。」

    「哦。」楚辭點頭,「知道了,不能咬的太重,但是輕點咬還可以。」

    西澤爾:「」

    閱讀理解做的真好。

    這一夜他們誰都沒有睡覺,於是乾脆等著天亮之後吃過早飯再休息,然而正如西澤爾所預料,威爾遜·卡隆不會善罷甘休,二號城市下三區的局勢原本就劍拔弩張,而最新的情報是,他再次派顧勛去了聖羅蘭,向當地的另外一個領主,斐勒談判合作,從他那裡購買軍火。

    而斐勒此人,一向野心滔天,還很狗,他和慕容開可以算的上世仇,因為早在老慕容司令統治時期,和他的父親就經常開火,幾年前他乘著慕容開離開聖羅蘭,企圖發動戰爭來擴大自己的轄區,改變聖羅蘭的局勢,結果正好遇上從霍姆勒回來的艾略特·萊茵和楚辭,於是被揍的很慘,這幾年隨著慕容開的勢力的穩步擴大,斐勒不敢明面上找茬,但是背地裡噁心噁心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知道李老闆和慕容是朋友,所以一定會把軍火賣給威爾遜·卡隆。」萊茵搖了搖頭,「如果是聖羅蘭的其他首領,還有商量的餘地,但是斐勒,半點迴轉的空間都沒有。」

    楚辭驚訝道:「他有那麼多庫存?」

    「聖羅蘭的每一位首領手中都有不少於三百萬因特的軍火庫存,可是一次性大批量出售給同一個客戶是不明智的行為,因為如果下半年的生產跟不上,他的生意很有可能就中斷了。」

    「那斐勒還敢賣給卡隆?」

    「想必是卡隆給的價錢很誘人,就像是他給朱葉的出價一樣。」

    「慕容不是已經給李老闆提供援助了嗎?」楚辭問。

    「可那是有限的,」萊茵無奈道,「就像我剛才說的,慕容不會一次性大批量的出售軍火給李老闆,李老闆也沒有卡隆那樣的財力。」

    楚辭「嘖」了一聲:「我老早就說過斐勒這個人很討厭,讓慕容滅了他。」

    「那可是一方領主,」萊茵笑道,「那是能說滅就滅掉的?」

    楚辭的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斬釘截鐵道:「我要去聖羅蘭。」

    萊茵:「又去打劫?」

    楚辭撥開臉上的頭髮,心平氣和道:「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也是為了二號城市下三區的穩定,況且斐勒這個人吧,也算是和我們有仇,我準備去教訓教訓他。」

    萊茵提醒他:「這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楚辭沉默了一下,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萊茵:「」

    慕容開在聽了楚辭的打算之後笑得直捶桌:「哈哈哈哈哈沒見過你這樣的啊,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才想起來去尋仇,你怎麼不說他昨天進門先邁的右腳不符合你的習慣所以要教訓他呢?」

    楚辭白了他一眼:「你也太離譜了?」

    慕容開心想,咱倆到底誰更離譜一點。

    此時的楚辭一行三人正在去往自由彼岸的區位對接門路上,他走的時候沒有再去見橙子,只是留言告訴她自己有事要去聖羅蘭,橙子也沒有回覆他的留言,相比起幾年前的那場告別,這次的告別更沉默,更匆忙,就好像他們都在為了各自的事情奔波,因為時間稀缺,下次再見面,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這次來接他們的是簡純。

    楚辭見到她,遺憾地道:「你為什麼沒有把貪玩帶過來?」

    簡純:「雖然但是,我們回去司令部也就用不到一個小時。」

    車子停在司令部的停車場,他們下來的時候西澤爾忽而低聲對楚辭道:「這麼喜歡貓的話,今年過年就跟我回家?」

    楚辭疑惑:「這句話,前半句和後半句有什麼因果關係嗎?」

    「有啊,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媽養了一隻貓。」西澤爾笑道,「長毛貓,很漂亮。」

    楚辭瞬間心動:「什麼顏色的啊?」

    「白色。」西澤爾道,「眼睛是綠色。」

    楚辭想了想,道:「綠眼睛?伯母會不會是因為那隻貓像你才養的。」

    西澤爾搖了搖頭,心想,大概率是因為那隻貓很像他爸穆赫蘭元帥,因為此貓脾氣很壞,見誰都垮起個小貓批臉,哪怕是餵它最喜歡的小魚乾也不能收買,卻唯獨對穆赫蘭夫人依賴成性,還很會撒嬌。西澤爾上學的時候有一次因為嫌它貓毛太長,蹭得自己褲子腿上全是貓毛,就隨手拿了一把剪刀把人家光鮮亮麗如絲綢的毛剪了一半。

    穆赫蘭夫人知道之後心疼的不行,但是鑑於是她寶貝兒子動的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就只是說了西澤爾兩句,但是貓在鏡子裡看到自己忽然變得醜陋不堪的尊榮之後大驚失色,自閉了許久,從此之後見到西澤爾就沒有好臉色,也不去蹭他的褲腿了,有時候還會揚起爪子打他。西澤爾覺得從某方面來說,自己的目地也算是達到了。

    聽了這個故事之後的楚辭:「」

    「所以,你當時明明知道就算是給貓剪毛,貓都嫌棄你的手藝爛,你還要很自信的給我剪頭髮?」

    西澤爾摸了摸鼻子「這都多久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吧。」

    楚辭冷笑:「呵呵。」

    慕容開在溫室里種花,貪玩把他的花苗扒拉得到處都是,慕容開氣得抓起鐵鍬飛奔過去就要將貪玩就地正法,正好楚辭進來,貪玩就往他懷裡一跳,巨大一隻毛團將楚辭的上半身擋得嚴嚴實實,西澤爾無奈道:「你不嫌重嗎?」

    楚辭抱著大貓貓,無所謂道:「我抱你都沒問題,更別說一隻貓。」

    西澤爾:「」

    慕容開拿鐵鍬當手杖,拄在身旁,姿勢吊兒郎當地道:「顧勛是昨天下午來的,估計今天他們就啟程去了南半球,具體時間點你問丹蔻,我記得不是很清楚。」

    「借我一架機甲。」楚辭在貓背後道。

    慕容開道:「你待會讓簡純帶你去找找,機甲庫里的機甲似乎都有名牌和編號,而且這種型號太明顯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聖羅蘭生產的,估計不太能用。」

    「型號老一點也可以,能用就行。」

    「你確定?我確實有一批退休的老傢伙,」慕容開摸了摸下巴,「有的還是上一次和斐勒打仗截獲的,有他們的名牌和編碼呢。」

    「那豈不是更好。」

    慕容開終於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把這隻貓放開,我想看著你的臉和你說話。」

    楚辭從貪玩脖子背後探出頭,將自己的下巴擱在貪玩毛茸茸的後脖頸上:「這樣可以了吧?」

    而貪玩絲毫不反抗,甚至往下趴了趴,發出呼嚕呼嚕舒服的小聲音。

    慕容開看著自己滿地狼藉的花苗,憤憤然道:「破貓!」

    最後貪玩被丹蔻抱走了,楚辭跟著簡純去武備庫里找機甲,簡純邊走邊道:「那些老傢伙都已經好幾年沒有用過了,你要他們幹什麼?」

    此時的簡純,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是看看,」楚辭含糊地道,慕容開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於是楚辭也緘口不言,「沒什麼別的。」

    簡純將信將疑,不會她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就只是帶著楚辭去武備庫,找到了那批老掉牙的機甲。巨大的機身上蓋著防水防塵布,一揭下來時候漫天塵土飛揚,簡純和楚辭只好退開數步遠,簡純捂著口鼻去打開了倉庫的自動清潔系統,咳嗽著道:「咳咳咳我還是覺得,你如果真的要操縱的話,這玩意是真的不太信,這是n型機,現在只能淪為地下賭場的花架子了。」

    楚辭走過去按了一下機甲後腿上的傳送開關,一直過去足足一秒鐘,開關上才發出淡淡的藍光,楚辭將手放上去,他的身體被淡薄的藍光所籠罩,下一秒他出現在操縱倉內,機甲瞬間啟動,他的精神力網覆蓋上去,幾乎剎那就完成了人機互聯,然後他操縱機甲,做了個一個起跳的動作。

    沉眠的龐然大物驟然甦醒,山嶽般的身軀蹦跳一下,整個倉庫都在震顫,塵土簌簌飛揚,然後機甲的機械臂和機械腿的元件都開始重新校準,就像是在伸懶腰,竟然有幾分懵懂的憨厚。

    楚辭的聲音從機甲廣播裡傳出來:「這不是挺好的嗎?」

    簡純:「」

    光學鏡里的藍光忽然滅了下去,簡純嘀咕道:「估計是沒有能源了。」

    她去找來維修人員給這架老傢伙重新進行我和保養,楚辭道:「我先去丹蔻那裡了?」

    「我和你一起過去,」簡純追出來,嘿嘿笑道,「到飯點了,我去蹭飯。」

    走出武備庫,楚辭到處都找不到西澤爾,通訊也連接不成功,最後問了萊茵,萊茵道:「他和松陽在訓練場。」

    簡純為此很猶豫:「我到底是去丹蔻家蹭飯,還是去訓練場看他們操縱機甲呢?」

    「當然是去吃飯。」楚辭聳了聳肩。

    簡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不看當然無所謂,但是如果我不看的話」

    「誰說我看不看無所謂?」楚辭道,「我是讓你去吃飯,我去訓練場找我哥。」

    簡純:「」

    最後兩人一起去了訓練場,楚辭給丹蔻的信箱留了言,讓她看到了有時間的話傳輸給自己顧勛和斐勒從南半球回來的時間。

    快要進訓練場的時候,簡純往四周看了看,忽然小聲問楚辭:「上次萊茵先生問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楚辭一頭霧水:「什麼什麼意思?」

    「就是,」簡純生怕誰聽見似的,「你和你哥,那句。」

    楚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到底是那句話,正逢此時丹蔻的通訊過來了,楚辭就通訊去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不是說要過來吃飯嗎?」通訊屏幕里丹蔻問道,「怎麼又不來了。」

    楚辭道:「我怕時間來不及,現在還在訓練場呢。」

    丹蔻也沒有多問,道:「根據我們的線人匯報,他們的車隊已經在從南半球回來的路上了,大約晚上二十一時到中軸線邊界,路線我待會發給你。」

    「好。」

    楚辭接收了丹蔻發過來的路線圖,驚訝道:「他們就直接從中軸線走?不繞路嗎。」

    「有一個自由武裝衛隊押運,」丹蔻的細細的眉蹙起,「要不你帶松陽他們一起去?」

    「不行,不能把你們的人牽扯進去,」楚辭想了想,忽然道,「我叫西澤爾和我一起去。」

    丹蔻欲言又止。她是搞情報信息工作的,當然知道西澤爾的全民,也知道他是誰。現在就是覺得,這個世界有時候確實挺魔幻的。

    結果楚辭和丹蔻通訊的功夫,訓練場上西澤爾已經傳送出了機甲,楚辭跑過去:「誒,我還沒看呢怎麼就結束了?」

    而坐在旁邊的簡純一臉呆滯,楚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

    簡純感嘆:「你哥真厲害,真帥啊。」

    楚辭玩笑道:「所以你要移情別戀,不喜歡我,改喜歡我哥了?」

    簡純哈哈大笑,剛要回答,卻聽見楚辭繼續道:「不行哦。」

    「為什麼?」簡純笑嘻嘻道,「喜歡你是沒有希望了,那我還不能換個人喜歡?」

    楚辭坐在了她身旁,道:「我哥只有我能喜歡,別人都不行。」

    簡純:「?」

    簡純持續懵逼中,而楚辭撐著下巴想,原來自己和西澤爾一樣小心眼,下次不可以再讓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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