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謐了一會,才緩緩道「恩!沒事!你好好吃早點吧!」
我恩了一句,便和他掛了電話!只覺得他怎麼突然就那麼奇怪了呢!
難道是那邊出了什麼事了?
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確出了事,而且是很嚴重的事,他和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早茶餐廳的外面,看著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和他撒謊!說我是一個人來吃早點的!
後來我才知道,我那個謊撒得多麼透明,陸濤的爸爸當年之所以會娶他媽媽,是因為陸校長因為喝醉酒一時糊塗強姦了他媽媽!
後來他媽媽懷上了陸濤,那個時候陸校長還不是校長,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師!
為人師表,做了這樣的糊塗事的確是不能讓人原諒的,可是好在這事知道的人不多,知道陸濤媽媽懷孕後,陸校長便將她娶進了門,雖然她是站街女,但畢竟肚子裡還有自己的骨肉!
因為這事,陸校長沒少背後遭人嘲笑,就連陸濤小的時候也時常受別人指指點點!
陸濤媽媽生下陸濤後便遇見了當時有錢有勢的袁航,也就是袁媛的爸爸!
所以她經不起金錢和權利的誘惑,最後跟著袁航走了!
當時的陸濤只有五歲不到,記憶里有的只是,那個一直陪著自己的女人突然不見了!
一夜之間消失了!
這事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可不知為什麼,被人翻了出來,指定了陸校長當年強姦站街女的事,一時間,陸校長被教育局辭退了,因為涉及到憲法中的強姦,陸校長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
所以陸濤才會早早的就被叫走了,他知道這些事情後已經是晴天霹靂了,來不及難過,他只能到處求人幫忙,可是當他四處求人時,剛好無意看見早茶餐廳里和黃印天談笑風聲的我!
所以他給我打了電話,只是想試探一下我,和黃印天在一起,是我們偶然碰見,還是特意相約的!
而我很白痴的和他說謊了,還說得那麼鎮定自如!
我無法想像他當時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後來我和南楓說的時候,他總是鄙視的說,你的智商基本上已經定格在七歲了!
我想是的。
所以,我後來才會失去陸濤。
吃了早餐,黃印天說要送我回家,但我拒絕了。
我獨自一個人吹著暖春的清風,一路走了回去!我到家的時候,陸濤還沒有回來,因為閒著沒事,就將袁媛走的時候留下的那些東西翻出來整理了一遍!
這些東西原本是要給袁媛媽媽的,可是後來怕她會見物思人,就一直擺在我身邊!
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袁媛和我一起的回憶,我們有一樣的裙子,一樣的鞋子,一樣的髮飾,一樣的手錶,還有一樣的內衣!
連寫日記的本子都是一樣的!
袁媛說,我們是孿生姐妹,因為前世我們路過奈何橋時,她貪戀橋下盛開的彼岸花,所以和我在陰間走散了!
以至於這一世她第一眼就認出了我,我知道這是女孩子之間的小情懷。
一個關於前世今生的友誼情懷!
看著她那本和我一模一樣的筆記本,放的日子久了,有些老舊了!
我翻閱著,日記本里記錄著她所有的心事,所有的情緒!
看了幾頁,我便已經苦得模糊了眼睛,聽到客廳里的動靜,我連忙擦去眼淚,將筆記本放起來!
陸濤回來了,可是他滿身的酒味!
我不由的鄒了鄒眉頭,他怎么喝那麼多酒,我扶住他,「怎麼了?怎么喝那麼多酒?」
扶著他躺在沙發上,我去給他倒杯水。
只是被他一把抓住,將我摟進懷了,我看著他帶著血絲的眼睛,心裡猛然一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問得小心翼翼,怕會驚到他的悲傷!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久久才問了一句,「晨晨,你愛我嗎?」
我微微一愣,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點頭道「恩!我當然愛你,我把這生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你了,不愛你!愛誰呢!」
是的,我把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他,我不愛他愛誰呢?
他輕笑,低頭含住了我的唇,開始毫不溫柔的嘶咬起來,比在醫院的那個吻還要令人疼痛,令人難受!
可我卻不敢做聲,我想他應該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吧!任由著他的發泄,只是他越發的用力了起來!
這一次,他直接在客廳里將我蹂躪了一番!
毫無前戲,便將他身體裡的所有情緒衝刺進我的身體,我疼得咬牙,卻不敢呼疼,只能任由他發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是忍不住疼痛昏迷了過去,眼角珍珠般的眼淚滑落進發間。
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野獸追趕,最後我被野獸生生咬死了!
鮮紅的血液蔓延著,我看見袁媛,她笑無比開心,她說孫晨晨,你活該!活該你有眼無珠,愛上不該愛的人,你活該被折磨!
我驚醒,這個夢如此真實!
旁邊的被褥里有些冰涼,陸濤已經不知道去了那!
我微微挪了挪身子,可是身下卻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呆愣住,陸濤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瘋狂?
因為身體的原因,我在床上躺了會,可是見半天客廳外面也沒有什麼動靜,又喚了幾聲陸濤,可是依舊沒有人應我。
所以只好忍著疼痛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客廳,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裡空無一人。
心裡也跟著空空蕩蕩了,他去哪裡了?
一連幾天下來我都沒有見到陸濤,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我心裡著急,就乾脆回學校去找,陸校長在學校里,他應該也會在吧!
到了學校,我本想直接去陸校長辦公室找他,但覺得這樣有些不禮貌,就問了一下門衛,說陸校長在不在?
那個門衛大概五十歲左右吧!看著我道「小姑娘找陸校長啊!他前幾天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聽說是因為十幾年前的強姦案!陸校長好像因為這事給停職了!小姑娘你要找他的話,恐怕得去警察局才行!」
我聽得目瞪口呆,陸校長強姦?
怎麼可能,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我離開了學校,沒有去警察局,而是給陸濤打電話,我想他現在一定難受極了,一定在某個角落裡默默的難過。
可是奈何我怎麼打電話都沒有人接,無奈之下,我只好打了黃印天的電話,黃印天畢竟是在社會上混了那麼多年,他身邊的朋友應該不少,而且他應該能想到辦法幫助陸校長。
電話想了一會,就有人接了起來了,電話那頭戲謔道「怎麼?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想要我幫忙?」
我有些心虛,的確,我每次找他好像都是有求於他,要他幫忙!
這個世界上,我能找的人除去袁媛,就只有他和陸濤了,宋邵南和周墨我不能找,宋邵南不會幫我,尤其要他幫忙找陸濤。周墨她就算想幫也是有心無力,所以我就只能找他了!
「黃印天,對不起啊!我又有事要麻煩你了,你現在忙嗎?我想當面和你說,電話里一兩句話也講不清楚!」說完我靜靜的等他的回答。
我害怕,害怕他會說,對不起!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管你的事!
許久,他才開口道「晨晨,你知道嗎?我最怕聽到你說的就是對不起這三個字,他讓我覺得很沉重!可是我卻拿它毫無辦法!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接你。」說完他微微的嘆了口氣。
聽見他的答案,我心裡鬆了口氣,還好!
還好他沒有拒絕我。「我在我們初中學校門口!」說完他道了一句,別亂跑,在哪裡等我!
我十分鐘到。便掛了電話!
我掛了電話,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
站在學校門口等黃印天。黃印天是個超級準時的人,他說十分鐘,果然就真的是十分鐘,速度快得驚人!
他下車,將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肩上,一切行雲流水。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穿得的確有點少,沒想到會突然變天!剛才還想著怎麼回家拿件衣服來著,我朝他笑笑,「謝謝你啊!」
他板著臉,看著我道「以後你不准對著我說,對不起,謝謝你,麻煩你了,你可以把這些話改為我很高興,我很開心,或者其他的!但是絕對不要說,對不起,謝謝,這一類的詞,我很不喜歡聽見!」
我撇了撇嘴,道「好吧!」
他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為什麼他那麼討厭我對著他說這些客套話了,因為後來我生命里的那個男人也很討厭!
只是,他沒有把那些話改為我很高興,我很開心之類,而是直接告訴我!
你要是實在想說,就親我下,或者抱我一下!
他帶我去了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我便迫不及待道「黃印天,你可不可幫我打聽一下陸校長的事!我不知道陸濤出了什麼事什麼都幫不了他!」
我說著便低下了頭,我知道我其實挺無能的,出了那麼大的事,陸濤現在應該急得焦頭爛額了,而我還在什麼都不知道!
很久以後有個叫慕容南楓的男人告訴我,一個男人他如果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難事,如果他不願意告訴那個女人,那麼你就別插手了!
因為他不是為了保護你,就是不想讓你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可是原諒我,十九歲的我,沒辦法那麼過早的去料定事情的結果,所以我只能那麼魯莽的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為我愛的男孩分擔痛苦!
黃印天看著我,他說,「孫晨晨,你真傻,陸濤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做那麼多!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家干著急,而是把事情告訴你,讓你們共同面對!」
我清楚的記得,黃印天說我傻的時候目光中的憐憫。
你看,愛一個人是多麼卑微的一件事,可是我卻甘之若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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