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在遊輪的底艙,面對走廊。這條走廊與其它船層的走廊不同,沒有窗戶。而且這一層是在海平面底下的,根本分不出黑夜白天。
後來,我在一個人的指導下,知道了在船上如何分辯黑夜白天,不過這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我餐盤旁邊有一瓶水,我拿起來準備喝一口,才一拿起來才發現水竟然只剩下半瓶了。
nn個熊的!送水都只送半瓶,這也太扣門兒了吧。就是死刑飯,臨死之前,還能吃一頓飽飯呢!
我拿起筷子,試著吃了點東西,終於發現胃裡的不舒服有一大半是餓出來的。
風捲殘雲一樣吃光了餐盤裡的飯,我忽然意識到,今天送的飯量似乎有點少了!
七天的禁閉就是在吃飯,睡覺,暈船,吐,然後吃的過程中過去了三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一直把我關到了雜物間。不過在雜物間這幾天,吐的狀況已經有所改善了。
到了第四天,我實在受不了自己身體上的味道,對前來送飯的納德說:「麻煩你能不能讓我洗個澡,身上太髒了。」
「不可以。」他搖了搖頭,一點餘地也不給我留。
還不等我再想出其它的問話方式,他砰的一下就又鎖上了門。萬惡的英語,萬惡的非母語。要是大家都說漢語,我用得著這麼斟酌詞句嗎,導致錯失良機嗎?!
飯放在眼前,我卻再也沒了食慾。
我已經從幾天前的衝動里慢慢恢復了過來,平靜一回來,理智就站到了巔峰。如果真的被送到警局怎麼辦?後怕在我心裡蔓延!
在船有節奏的晃動中,我睡過去,似乎已經適應了這樣的搖擺。
等我醒來以後,下意識去瞅了一眼飯。這是人的本能,會在特殊情況當中,第一時間關注自己的食物。
咦!
餐盤就像是被人舔過一樣,乾淨得能當鏡子用!
誰在偷吃的東西?
我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雜物間裡安靜依舊,看不出任何異樣。一盞毫無感情的日光燈在頂上發出慘白的光。
我越看四周心裡越沒底,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鬼鬼怪怪的東西,這飯莫名失蹤一定是被人吃的。老鼠肯定不可能吃得這麼幹淨,還把筷子擺得那麼整齊。
飲用水是帶著蓋兒的,喝乾淨又重新擰了回去,一切都擺成原來送進來的模樣。能做出這個舉動的,就有人!
「不管誰在這房間跟我開玩笑,最好快點出來,否則,被我找出來,一定不輕饒你。」我站了起來,把自己髒兮兮的袖口挽了起來。
只要吃我的東西是個活物,我保證揍得他(它)滿地找牙。
我這會兒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從牆邊撿了一條椅子腿,沿著雜物中間的小道一點一點往裡走。
這個雜物間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現在只有靠門口的地方還有空地兒,我被流放的就是這一塊兒比屁股大不了多少的空地。而我身後堆滿各種雜物,我一直沒往裡面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