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搖頭。
他知道自己跟上可能只會拖後腿,但關心則亂。
不能親眼所見過程,心七上八下。
任何人都有可能反戈,何垚能百分百相信的只有自己。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老黑也在心裡占了一席之地。
有漢子開口勸說,「反正咱們沿途尋找蹤跡,動作也快不了。不如就帶阿垚老闆一道吧。園區那麼多人,他願意跟咱們走這一趟,也是難得了。」
司機漢子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讓他涉險。他連槍都不會打,出了事沒法跟蟶子交代。」
那漢子又道:「現在通信中斷。我們真要出了事,他自己留在車裡也未必安全。」
這話起到了最終作用,司機漢子咬咬牙,「那就走!抓緊時間。」
一行人按照漢子選定的地點開始渡河。
按照司機漢子的說法,這個地方距離村莊不遠,雜草叢生相對隱蔽。
重點就是這些雜草,存在一定的倒伏,有被踩踏痕跡。
雖然不能確定一定是老黑留下的,但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也算個線索。
四帶一的過河效率可就快多了。但五人還沒等上岸,司機漢子又一次制止了所有人的動作。
「情況不對。我先上去看看……」
有人不以為然,數落司機漢子風聲鶴唳自己嚇自己。
但司機漢子一句話就讓他閉上了嘴。
「邦康跟政府軍鬧騰這麼一天,對岸不可能一點覺察沒有。要是邊境增兵施壓,咱們這麼出去豈不是被一鍋端?」
何垚錯愕,「那咱們就這麼摸過來,不是白送人頭?」
司機漢子道:「那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行了,你們在這等著,我回來再說……」
說完就悄無聲息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才說話的漢子寬慰何垚,「別擔心。實在不行咱們就蹚河走。國內邊防拿我們也沒轍。重點得搞清楚,老黑有沒有落入他們其中任何一方。」
「怎麼搞?」何垚問道。
那漢子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道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
聽的何垚滿頭黑線。看樣子也不是每個營地的人都具備偵察跟單兵作戰能力。
要不然個個有身手又有腦子,豈不是比馬向雷他們還恐怖。
司機漢子用了很長時間才返回,帶回來一個消息。
在國內這邊的邊境線上發現了打鬥痕跡。
他還幸運的從不起眼的從枯草叢中找到了老黑隨身的匕首。
初步可以認定,老黑應該是在國內邊境被發現然後被控制了。
一時間,四個人的表情說不上是慶幸更多一些還是憂慮更多一些。
何垚問司機漢子現在能做點什麼。
漢子搖了搖頭,「被國內邊防抓住,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也更麻煩了。邊民偷渡這種事時有發生,或輕或重主要還是看他們願不願意較這個真。想花點錢打點都無從下手……」
「邊防」兩個字讓何垚的心思活泛起來。
郭瑞的名頭前不也綴著這倆字嗎?
即便不是一個部門,至少是兄弟單位?能說上一兩句話的吧?
為了確定這件事的可行性,何垚又跟漢子再三確認,老黑這件事究竟算不算性質嚴重?
其他人搶答了何垚這個問題。
「邊境上每天偷渡來去的邊民那邊多,他們管得過來的嗎?通婚就有兩岸親戚。走親訪友串個門,直接蹚河,半小時都回家了。走那些出入境手續,一來一往得一天。換成你,你選哪個?」
那可真是巧了不是?
要說別的何垚可能真沒招。
要說跟邊防扯上了關係,沒準還真能試試?
何垚說自己有辦法解救老黑的時候,幾個漢子的眼睛都亮了。
以為他有什麼好點子。
後來聽說他的辦法是自己送上門去,然後就能知道老黑下落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
不過不是為了當何垚堅實的後盾,而是準備把他當人肉沙包解解恨。
這都是什麼餿主意。折進去一個不算,還要再搭上一個?
這又不是菜市場買菜,買個王八搭根蔥。
何垚覺得這個比喻有點侮辱人的意思,但不敢明確表現出來。畢竟這幾個兄弟看上去有些暴躁。
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跟他們詳細解釋自己跟國內某人的關係。
再說,何垚也不想解釋的太明白。
萬一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手裡有張免死牌,後面瘋狂在邊境線上來來回回蹦躂,何垚也怕郭瑞收拾了自己一了百了。
後面趁四人沒防備的時候,何垚悶頭沖了出去。
跟變魔術似的,原本看上去風平浪靜跟往日無異的邊境線,在何垚蹦躂出來不多時,突然就變得亮如白晝。
何垚還以為天亮了。定睛一看,探照燈亮了是真的。
很快衝出幾個身穿邊防制服的男人,三下五除二將何垚摁倒在地。
一開始他還挺高興事情進展順利,那幾個漢子都沒來得及反應搶救,自己就伏法了。
後面被帶走時,因為他一直嚷嚷著要見郭瑞。
一個邊防兵嫌他聒噪,不耐煩的讓他省省力氣。他們這唯一一個能跟什麼郭什麼瑞能沾上邊的,就一隻叫瑞秋的緝du犬。
何垚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會兒所在邊境線對應的國內地點是滇省的普洱。
距離瑞麗邊境將近一千公里。
四捨五入都算千里之外了。
拿瑞麗的人情來償普洱的罪過,真虧他想得出來。
只是這會兒後悔也晚了。說什麼也得把郭瑞拉下水。要不然還不知道要面臨什麼解結果。
剛才何垚可是聽邊防說了,這個節骨眼上偷渡過境的,誰知道是不是心懷不軌的間諜。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冒險的目的。頂著這頂大帽子的壓力,愣是堅持到被關。
看到老黑的時候,也算實現了難兄難弟同框的畫面。
何垚雖然狼狽,跟老黑比起來可強太多了。
老黑腦袋還破了。雖然傷口不深,這會兒血早止住了。
但半張臉都是血痂,看上去顯得格外可怖。
加上他臉上那道蜿蜒的傷疤,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月黑風高夜的增兵施壓重地,出現這麼一張臉。說是過來走親戚,估計鬼都不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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