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鳴,暴雨依沱,殺機瀰漫!
羅鎮堂而皇之走入議事廳,身後跟隨著數十名護從,其中就有這段時間一直銷聲匿跡的虎冢!
從始至終,羅鎮的眼睛都沒有看過李鈞和況青雲一眼,而是始終凝視著趙鼎的棺木。
「本官還沒動手你就死了,嘖嘖嘖,趙鼎你這樣讓我贏的很無趣啊。」
況青雲雙拳攥緊,胸腔之中械心轟鳴,他強壓著怒意,沉聲道:「羅鎮,今天我不想見血,識相的現在就滾。」
羅鎮眯著眼笑道:「況二爺好大的火氣啊,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動,否則今天九龍街恐怕要血流成河。」
「你有種試...」
況青雲話還沒說完,卻見羅鎮揚手一揮,拔高音量他打斷。
「我給你一次面子,不代表你況青雲有資格在我面前炸刺。再多說一句,我立馬讓伱下去陪趙鼎。」
咔咔咔..
議事廳中驟然響起一連串擊錘打開鏗鏘聲,羅鎮身後眾人拉開外套,露出腰間的黑色槍柄,擊錘怒張,蓄勢待發。
神機營1410式手槍,由天府重工集團生產,成都府天府戍衛標配製式武器。
能裝備如此規模的戍衛武器,羅鎮身後這些人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
況青雲眼神驚怒,「你居然敢帶著天府戍衛的人進九龍街?」
雞鵝區自成立以來,一直奉行『難民自治』的規矩。
負責地方治安的天府戍衛歷來也是只管坐收『例錢』,從來不會主動插手雞鵝區內部的幫派爭鬥。
這是雙方恪守的默契,也是背後勢力定下的遊戲規則。
所以羅鎮就算有巡檢身份,想介入九龍街的事情,也要找祭刀會和趙斗當一層遮羞布。
可現在羅鎮居然連遮羞布都不要了,明目張胆的帶著天府戍衛的人進入袍哥會總堂。
況青雲吼道:「羅鎮你壞了規矩,袍哥會的清水袍哥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藏藏掖掖,不就是蜀道物流的顧邕嘛,你以為我怕他?」
羅鎮嗤笑一聲,不屑道:「而且況青雲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本官有說過要做什麼嗎?你們這麼多黑幫成員聚集,本巡檢帶著人進來巡查有什麼問題嗎?」
況青雲表情一窒,啞口無言。
羅鎮施施然坐進一把紅木圈椅,慢條斯理道:「本官今天只是來維持治安,順便送老友最後一程。至於其他人想幹什麼,我管不了。」
此話一出,羅鎮身後人高馬大的戍衛立馬閃開一條縫隙,有幾名老人緩緩走出。
這些人相貌各異,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不少人身上還有明顯的肢體殘缺。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脖間因為皮膚松垮而變形扭曲的睚眥刺青。
在看清這些人樣貌的瞬間,況青雲雙眼幾近眥裂,身體因為巨大的憤怒而不斷顫慄。
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到現在渾水袍哥中的老一輩人物全都沒有出現,原來他們都已經站到了羅鎮的那一邊。
況青雲抬手指向其中一名神情陰騭的老人,怒道:「汪明廣!你們他媽的居然敢吃裡扒外!」
面對況青雲怒斥,汪明廣根本不為所動,面無表情說道:「況青雲你說話別這麼難聽,我們這些的宿老前輩這麼做,也是為了袍哥會的未來著想。」
「這些年鼎爺為蜀道物流做事,看似背靠大樹好乘涼,可實際上兄弟們並沒有賺到多少錢。不過念在日子過的安穩,我們這些老輩子也沒有多說什麼。」
「但現在鼎爺死了,蜀道物流還會不會認我們這些人?就算他顧邕念及舊情,肯定也不會遵循以往的分成比例,到時候兄弟們的日子只會過的更苦。」
汪明廣神色真摯,苦口婆心道:「事到如今,我也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已經跟羅大人談好了,只要我們跟著他混,不但分成比例提高一層,而且以後還有天府戍衛的照顧,比現在只好不壞。」
況青雲眼神鄙夷,從這群宿老臉上一一掃過,冷笑道:「說到底,你們還是為了錢。」
汪明廣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況青雲,現實已經是如此,你無法改變。」
「我跟你廢話這麼多,也是看你在兄弟們心中威望夠高,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我最後問你一句,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分道揚鑣!」
「哈哈哈哈,跟你們走?你們也配?」
況青雲淒聲大笑,「鼎爺才離世,你們這些畜生就按耐不住一個個跳了出來,你們還有良心嗎?」
「良心?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在老子面前提這個兩字?!」
汪明廣像是被這兩個字激怒了一般,瞬間勃然大怒,用手指戳著自己的心口,吼道:「我們這班老人用命從南粵黑幫手裡搶回條街的時候,你在哪裡?」
「老子們提著腦袋跟那群罪民火拼的時候,你在哪裡?」
「老子們不要尊嚴跪在地上到處尋求庇護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你一個承祖宗蔭蔽的小子,有什麼資格在老子們面前談良心?」
汪明廣冷笑道:「還是趙鼎把舵把子的位置留給你了?怎麼,絕了後代,玩不了世襲,就想玩禪讓?他趙鼎以為自己是誰啊!」
嗡!
械心全功率運轉發出潮汐般的聲響,在空曠的議事廳內迴蕩。
況青雲雙臂青衫盡碎,義眼中的紅光猩紅刺目,「汪明廣你找死!」
汪明廣臉色瞬間慘白,被撲面的殺氣沖的向後不斷趔趄。
「大人救我!」
坐在椅子中的羅鎮見狀微微一笑,慵懶的抬了抬手。
站在他身後的虎冢立馬跨步擋在汪明廣身前,雙臂雷光跳動,「九龍拳台沒打完,今天我們繼續。」
「好啊!」
況青雲獰笑一聲,腳掌用力就要撲向虎冢,肩膀卻突然被一隻手按住,動彈不得。
「你現在可是渾水袍哥里身份最高的人,怎麼能跟這些小人物動手,太掉價。」
況青雲猛然回頭,滿臉震驚的看著李鈞。
李鈞盯著虎冢,抬手颳了刮如刀般銳利的眉毛,「想打架,沖我來。」
眾人側目,只見李鈞緩緩解開纏繞在雙臂上的繃帶,帶著血跡的皮膚碎皮不斷掉落。
他眯著眼笑道:「電耗子,你想怎麼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