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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擁有其自我棲息之地,其中能創造出地獄中的天堂,也能創造出天堂中的地獄,」邦桑迪一手插兜,侃侃而談,神態如同一位溫和的大學教授。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嗯。」
李涼抿了抿嘴唇。
大概由於剛剛經歷過「死亡」,或者因為邦桑迪的人類外形,面對傳說中的邪神,他內心並沒有恐懼。
眼前的「狡詐之神」與想像中完全不同,不僅絲毫看不出黑暗邪惡的跡象,反而溫厚儒雅。
即便如此,李涼依舊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之前被黑霧控制神志的經歷刻骨銘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位邪神會和自己這樣一個凡人聊天,但聽這開頭幾句,感覺很像傳銷洗腦。
邦桑迪笑了笑,倒了一杯酒遞給李涼「你殺死過同類嗎?」
「……嗯。」李涼僵硬地接過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好端在手裡。
「為什麼?」
「為了…」李涼想起南部死監的經歷,「為了自保。」
邦桑迪微笑「那一刻,你覺得自己是邪惡的嗎?」
「沒有,」李涼表情平靜,「他們咎由自取。」
「是啊,他們咎由自取,那些庸俗,腐爛,貪婪,自私,被欲望控制的生物,總是該死的,於是,我們審判,我們行刑。」
邦桑迪一雙蔚藍的眼睛熠熠生輝,他晃了晃手,繼續說道「結束生命與給予生命同樣重要,並且有著同樣的快感。」
李涼沉默不語,無法理解這位狡詐之神究竟想幹什麼。
「真正有趣的,是如何審判自己,」邦桑迪笑了笑,讓開了位置,露出了敞開的房門,「試試看?」
李涼愈加一頭霧水。
這裡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但是,一種莫名的悸動從心底泛起,仿佛門外的黑暗正在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李涼咽了下唾沫,緩緩走出房間,
門在身後關閉。
黑暗中。
對面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下一刻,燈光亮起。
這是一個空無一物的純白色的房間,牆壁和屋頂散發著朦朧的白光。
一瞬間,李涼看到了自己。
鏡子?
他愣了下,揮了揮手臂。
同時,對面的「李涼」一摸一樣地揮了揮手臂。
果然是鏡子。
李涼舒了口氣,向前走了兩步,左顧右盼。
眼角余光中,對面的「李涼」動作完全相同。
打量片刻,李涼發現這裡確實什麼都沒有。
難道「審判自己」就是指對著鏡子自我反省?聽起來類似某種心理學實驗。
注意力重回對面的「自己」,李涼後背浮起冷汗。
「鏡中的自己」似乎有點問題。
剛才他明明邁了兩步,但鏡子裡的那個「李涼」好像往前移動了三四步的樣子,比想像中近了一些。
而且……
李涼皺起眉頭,總覺得鏡中自己的表情透著一股陌生和古怪,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從小到大,每個人都經常照鏡子,但很少有人認真地與鏡中的自己長久對視,因此,人對自己的樣子其實相當陌生。
李涼想了想,又往前走了三步。
「鏡中的李涼」同樣往前走了三步。
彼此之間的距離已經非常近。
近到李涼看清了「鏡中」那雙眼眸——充斥著恐慌和戒備,與自己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
此刻他有些困惑,有些警惕,但並不怎麼害怕,怎麼可能流露出這種表情?
這不是鏡子!
剎那間,他失聲問道「你是誰?」
對面的李涼更加驚恐「你是誰?」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克隆?」
「克隆?」
「能不能不要學我說話?」
「能不能不要學我說話?」
兩人同步出聲,語氣音調完全一樣。
李涼噌地往後退了一步,對面的「李涼」卻立刻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向對面的房門。
片刻,房間裡只剩下李涼一個人臉色慘白,喃喃自語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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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涼倉皇衝出房間,一把甩上木門,劇烈喘息著。
剛才那個人究竟是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身後,葉光紀蒼老的聲音傳來「如何?」
「我,看到了……」李涼靠著牆,緩緩坐倒,「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葉光紀長嘆一聲
「貧道與那邪祟糾纏了數十紀,終以大洞震靈符將之鎮壓,未曾想其混沌之力可侵蝕靈元,唯有貧道親自坐鎮方才無虞,這般困局本無法可解,然汝以天靈之體墜入震靈符,形神一分為二,形勢已然不同。」
「什麼意思?」李涼一頭霧水。
「今大洞震靈符以吾為眼,斥絕靈元,吾與閻羅皆無法可施,你卻不同,天靈之體自生靈元,生生不息,若你出手降魔,則事成矣。」
李涼愣了,喃喃道「意思是只有我可以施法,你和閻羅都不行?」
「然也。」
「可我不會啊,那個九歌,我只會兩句……」
「無妨,」葉光紀溫和一笑,斟了一盞茶,「貧道這便傳你《太玄咒法》。」
李涼想了想,從地上爬起,坐到葉光紀對面,將一盞茶一飲而盡,咬牙說道「行,我學。」
「善。」
葉光紀撫掌笑道「隨吾念訣。」
「好。」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龜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懾萬靈……」
李涼緩緩閉上眼睛。
眼前,無盡的靈原本組成了一道頂天立地的符籙,閃爍顫動,而周圍空無一物。
「太陰化生,水位之精,虛危上應,龜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懾萬靈……」
隨著念叨咒訣,一粒粒靈突兀出現在虛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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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在天堂為仆,不如在地獄為主。」
邦桑迪將手按在李涼肩頭,低沉道「葉光紀一旦得逞,你我將永遠沉淪。」
「那個我究竟是什麼?」李涼臉色蒼白,搖了搖頭。
「你只需要確定,那個人是你嗎?」
「是,和我長得……」
「不,我是說,它,是不是,你。」
李涼抿了抿嘴唇「不是。」
「所以,只有勝者才有資格宣判,只有勝者才有權利決定天堂還是地獄。」
「我該怎麼做?」
「成為我的門徒吧,」邦桑迪的聲音仿佛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幽暗氣息,「讓最深的地獄,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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