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籍又看了看肉餅跟雞腿,夢裡雖聞不到味道,但這模樣,與自己放到桌上吃食,一模一樣。
「看來這夢境,果然是以我的記憶為主構建出來。」蘇子籍這樣想,將酒食推向了小龍女:「我請你吃。」
眼見著小龍君的眼睛亮了起來:「謝謝老師。」
蘇子籍含著笑從夢中醒來,醒來時,天已出現了肚皮白,天色轉明。
「昨日做了個清晰的夢,倒是有趣。」起床,蘇子籍伸了伸懶腰,就要洗漱,結果路過放著酒食的桌子時,動作一頓。
「嗯?雞腿跟肉餅呢?」蘇子籍目光一掃,還是不信,盯向了小狐狸:「小白,多吃夜宵,其實不利健康。」
「……唧!」小狐狸突然之間蒙了不白之冤,扣了黑鍋,張大了嘴,滿臉不信的樣子,它才焦急的想爭辯,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蘇子籍,你起來麼?」
這時天蒙蒙亮,離棋賽還有兩個時辰,葉不悔已起來洗漱完畢,並去敲蘇子籍的門了。
蘇子籍打著哈欠開了門,望著小姑娘,很是無奈:「葉大小姐,我們船其實就靠在府城,過去只要一刻時間,你這起得有點早啊。」
葉不悔上下打量,環胸站在那裡,狐疑說:「明明是你起得晚了,往日你不是早早就起來溫書了?」
「是、是啊。」蘇子籍想到自己昨晚讀書逗寵物,上床比平時晚許多,又作了長長的夢,稍稍有些心虛。
葉不悔眼神敏銳,立刻就捕捉到:「哈,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說著就朝著蘇子籍身後踮腳看去:「說,是不是裡面藏了什麼人?」
這丫頭直覺敏銳啊!
蘇子籍心中好笑,索性讓開道路讓她進去:「有沒有藏著人,你進去一看便知。」
「哼!看就看!」葉不悔這時反去了疑心,可蘇子籍既這麼說了,她退開,豈不是反顯得更刻意了?
本來剛才只是隨口一說,葉不悔後知後覺發現,這口氣跟架勢,有些是在捉「賊」,頓時臉一熱,強撐著進去。
進了蘇子籍的船艙,一低頭就看到了地上的水碗,忍不住看向蘇子籍:「這碗為何放這裡?」
「因為我房裡藏了一隻狐狸……精。」蘇子籍半真半假解釋。
葉不悔眨眨眼,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蘇子籍是在玩笑,而不是在說渾話,頓時繃起了表情,她打量各個能藏著動物地方,問:「狐狸?」
「對,我養了一隻狐狸在這裡,你且等一等,我叫它出來給你看。」
「看,這就是小白。」蘇子籍正要抱出躲進角落的小狐狸,沒想到它這時自己走了出來,想到看到它曾在水上踏行,蘇子籍若有所思,這狐狸不一般。
但葉不悔不知道啊,她原本一副要捉賊的架勢,此時看到身上明顯帶傷的白毛小狐狸,頓時蹲下去,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
「它的名字叫小白?你給起的名字?」
「……是。」
「可我看它似乎並不喜歡!」
「……是嗎?」
「蘇子籍,它怎麼受這些傷?你都不給它上藥的麼?」檢查完小狐狸身上傷口,葉不悔又問。
蘇子籍頂著她看渣渣的眼神,也很無奈,解釋:「這小狐狸很有靈性,似乎並不想讓人治。再者,她昨夜來時,傷得比現在重,今日看著已好了許多,想必自有自己的辦法,你我都是人,還是不要插手它的事。」
「小狐狸,你疼不疼?」葉不悔不理他,只低聲問著小狐狸。
結果它竟然對她很親近,還試探著用鼻子碰了碰葉不悔的手指,惹得葉不悔忍不住笑起來,蘇子籍看著,有了一些羨慕。
「這狐狸對你很親近,對我都戒備得很。」
「那說明我跟它有緣!」葉不悔立刻就得意起來。
「對了,它應該是無主吧?你看它這個樣子,多可憐啊!不如我們將她帶回臨化縣?」葉不悔越看越覺得小狐狸靈氣十足,忍不住生出了想要養她的想法。
蘇子籍頓時有點猶豫了:「這個……還是不了吧。」
他暗想:「這狐狸來歷不明,雖看著無害,又有著重傷,養個一兩日,也就算了,若是帶回去,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不過這事暫時倒不用下結論,見葉不悔立刻就不高興了,他換了個說法:「左右離回去還有一些時間,到時你自己問它是否願意跟著。」
他的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與它明亮的眸子對上。
「以狐狸的恢復速度,待我科舉結束,想必身上無傷,就算真是妖怪,總該走了吧?」
小狐狸看他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走吧,我們去複賽。」蘇子籍說著,棋盤複賽只是走個過場,距離也不遠,並且還在府試考場的附近,算是去踩點了。
「好!」葉不悔擼了下有點躲避的小狐狸,就出了船艙,上了岸,沿著道路走上二百米,就到了城門。
城內更是繁華,又昨天下個場小雨,格外清新,大街小巷櫛比鱗次,對面不遠就是一家湯餅鋪子,葉不悔咽了一下口水,過去買了二個餅,一人一人,也不怕別人說閒話,大魏大鄭沒有那樣嚴肅,就當街咬著,只是走了幾步,突然之間回首:「蘇子籍,你有心事?」
「我沒有,別亂說!」蘇子籍連忙搖首,他指著不遠的棋館:「看,到了,專心下棋吧!」
「一次性通過府棋賽,才能去省賽和京賽。」
葉不悔滿腹狐疑,總覺得蘇子籍有事隱瞞,只是這時棋館的確到了,她不再說話,哼了一聲。
「鄭兄、張兄!」門口遇到了鄭應慈和張墨東,蘇子籍連忙打著招呼作了揖,而這時,鄭應慈和張墨東也沒有表現任何異色,還身作禮,張墨東還笑著:「我就估計時光,葉姑娘也快來了。」
葉不悔嘴一撇,想起了蘇子籍昨天的話,這唯二倖存的人也應該失去記憶,但就別以為會對自己有好感——可現在一副好友相見的模樣,她硬是沒有看出暗裡的仇怨,哼,總說女人會掩飾,這些大人才真真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