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風雙煞的相鬥又與之前截然不同。阿飛雖被劍君十二恨點中了兩下,但一口真氣卻是含住了,左手擋梅超風,右手擋陳玄風,雙方你來我往,動作極快又花俏。
無論是黑風雙煞的九陰白骨爪,還是阿飛目前正在融合的各種掌上功夫,都講究招數變化,以巧破巧。如此一來,三人簡直是王八碰上了甲魚,一起風騷的扭了起來。玩家們滿眼看到的都是各種抓、拍、捏、拿,極盡變化之能事。也是這馬車的車身極長,比一般的馬車都要長出一倍,三人在上面輾轉騰挪也有落腳之處。但他們三人都沒有站在原地,而是迅速移動,倏忽左右騰挪,忽地上下翻飛,眾人的眼睛都看花了。
不過看花眼歸看花眼,玩家們心裡更多的卻是不可思議。即便是劍君十二恨和傷疤黑臉也都在站在地上,直愣愣的瞧著,一張嘴都瞪圓了,混忘了在上前夾擊。
「這貨到底是誰?」
每個人心裡都這般念頭。焉地里那劍君十二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名字,倒吸一口氣冷氣。
「難道是他?」
他心裡咚咚直跳,覺得可能又有些不敢確定,他定睛瞧去,越看越覺得這人的身材風騷,走位淫蕩,像極了那個人。
且在劍君十二恨不敢確定的時候,已經有其他人認出這是苦命的阿飛了。遠處那百靈鳥和青頭瞠目結舌,百靈鳥忽地站起身來,踩著樹枝晃蕩了幾下,指著那邊道:「這廝是不是你的阿飛大哥?咳咳!」說著噴出幾個來不及吐出來的瓜子殼。
「是......是吧!」瓜子殼落到了青頭的頭上,他卻渾然未覺。少年已經認出了這熟悉的身影,一時間又驚又喜。
有心人就是不一樣,百靈鳥看著場中的裝逼犯,對照阿飛的印象,越看越確認那壓根就是一個人!
「我就說了,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一個高手!」百靈鳥扶著樹忽然冷笑道:「你看,他又開始裝逼了!這個人怎麼總喜歡扮豬吃虎,嚇別人一跳,這樣有意思嗎?」
她語氣甚是不滿,就連青頭都能聽出其中的酸味。不過少年人卻是歡喜不已,不屑道:「要是你有本事一個人打黑風雙煞,你也過去裝啊!」焉地里他想起一事,衝著百靈鳥大聲道:「你快給我解開穴道。否則我就喊阿飛大哥,讓他知曉了你就死定了......」
百靈鳥愣了愣,忽地笑道:「吆,膽子大起來了,你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了是嗎?不過你就別想了。老老實實的給我看戲吧!」說著一指頭點出,登時將青頭的啞穴給點住了。
青頭一張臉憋得通紅,怒視百靈鳥,目光簡直能殺人了。但百靈鳥卻熟視無睹,抓了把瓜子又坐下看起戲來。只是這一次她不像之前那麼悠閒,而是目不轉睛的瞧著遠處正在動手的三人,臉上既有驚色也有嘆服。覺察到身邊那青頭依舊在不依不饒的扭動,她甚是不耐煩,忽地咬牙磕了個瓜子,硬是塞到了青頭的口中。
「吃東西,別亂扭!再扭我們就掉下去啦!」
她狠狠的教訓少年。
青頭鼻孔喘息,仿佛是一隻小公牛一樣暴怒。但口中被塞了一顆瓜子,呸呸的要吐出來。
忽然間他安靜了下來,原是想到這顆瓜子是百靈鳥剛磕出來,上面都沾了她的口水。他臉上一陣泛紅,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渾然忘了要吐出來,只覺得嘴裡這顆瓜子香氣異常,越嚼越是濃郁。
-----赤兔記------
阿飛與黑風雙煞繼續在那狹小的馬車頂上酣斗,雙方的身影兔起鶻落,來回往復已經交手十幾招,竟是還沒有分出勝負來。只是黑風雙煞越打越是心驚,眼前這人經歷了之前的劇斗,又被劍君十二恨偷襲,如此狀態還能與他們倆鬥成這樣,委實令人驚訝。
他們倆縱橫江湖久了,除了那些頂級的大高手,何時見過玩家能與他們鬥成這樣?對方雖然受傷,但精神越發健旺,手中招數層出不窮,越來越詭異精妙。更奇的是,對方的招數還有九陰白骨爪的影子,但使出來似是而非,明顯是夾在了其他的功夫在裡面,儘是詭譎的招式。不過這麼一弄,威力竟猶有過之。
須知這等詭譎難辨的招數,駕馭起來最是難能。江湖上有一種說法,武功修煉要「一正一奇,奇正相輔」,詭變之道短時間或許可以有奇效,但總需要正道武功堂堂正正的克敵制勝方可。
此人現在用的都是一些詭變的武功,短時間內或許還可以有奇效,但長時間施展,無論是精神、算計還是內力運轉都無法支撐。以招數多變的獨孤九劍,也不得不用易經八卦的正理來駕馭,否則這萬花筒一般的劍法,即便是施展之人也會暈頭轉向起來了。
黑風雙煞自然不知道,阿飛已經修習了慈航劍典的總決,更有張三丰的指點口訣,這一切難關都已經打通了。如今他施展起來,倒也符合了武俠之中的正奇之道。理論上只要阿飛內力足夠,他完全可以繼續這麼打下去。
斗到酣處,阿飛福至心靈,各種招數在眼前變來變去,仿佛出現了一條總綱一般,各種招數俯拾皆是,拿來即用。焉地里他一聲清嘯,一招將兩人逼開,忽地往地上一躺,雙手拍胸大聲怪叫,狀若瘋癲,仿佛哭泣!
黑鳳雙煞被他這古怪的招數嚇了一跳,還道此人瘋了。他們正猶豫要不要出手,阿飛卻忽然伸手,五指直上直下往身下的車頂抓下,卻聽得轟隆一聲,堅硬的實木車頂竟被硬生生抓破了兩個大洞,阿飛兩隻手各自抓了大把的木頭碎片,朝兩人直接撒去!
這些木屑夾雜著玄冥真氣,竟然閃爍著晶瑩之色,若是撞到身上已經與利刃暗器一樣了。這一招坐地嚎哭,突施冷箭的招數,原是聖火令上的武功,是當年聖火令的創作者山中老人截殺商人的一招,先是裝作哭喊大鬧,吸引商人的馬隊經過,然後忽然間抓起沙子迷了對方的眼睛,暴起發難。當年張無忌也曾用過這一招來迷惑武當四俠,如今阿飛拿來現學現用,也是異曲同工。只是阿飛這招數之中夾雜了玄冥真氣,更以天魔手的手法撒出,饒是黑風雙煞武功高強,見多識廣,也被阿飛弄得手忙腳亂。
忽地聽得梅超風驚呼一聲,身子搖搖欲墜。原來她是瞎了雙目,在馬車上斗得久了,閃身躲避阿飛的暗器的時候一不小心竟踩空了。這一下踩空不要緊,陳玄風還以為老婆中了暗器,大吼一聲「賊婆娘」便奮不顧身的撲了過去。那梅超風大喊「賊漢子別過來」不過卻已經晚了,卻聽得阿飛一聲長笑,手掌同時推出,一股極寒冷的勁風拍來,將兩人一起拍飛,咕嚕嚕的滾下了馬車!
阿飛長出一口氣!他此刻全身真氣鼓盪,內力已經運轉到了極點,渾身上下都是氣勁。方才沒這番劇斗,這股氣息還沒有得到徹底宣洩。他站在馬車車頂,雙手虛按,將那些含而不放真氣迴轉,隨著一陣神經質般的抖動,一圈肉眼可見的薄霧擴撒開來,仿佛波動一般!
周圍的玩家只感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禁不住打了一個個寒顫。一時間全場靜寂,打鬥聲音戛然而止。
系統提醒,玄冥真氣升級!
阿飛「咦」了一聲,整個人也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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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你一槍將一碗藥端給了厲若海,看著他一仰頭全部喝下。一些暗青色的藥水撒在了厲若海潔白的衣衫之上,看上去像扎眼的暗色梅花。但邪靈卻毫不在意,他咂咂嘴嘆口氣,放下碗苦著臉道:「這次是什麼藥,為什麼這麼苦?」
賜你一槍不禁笑道:「是狐狸未成精配的,專門恢復丹田和經脈。對門主你應該大有裨益!」
厲若海嘿然一聲,將空碗遞給了賜你一槍,他用賜你一槍遞過來的毛巾擦擦嘴,道:「這幾日倒是辛苦你們了。我這傷勢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說話的同時還按了按腹部,似乎有些運氣不暢。
那賜你一槍連稱客氣,不過他還是關心問道:「門主,按照你的傷勢,你大概還有多少時間才能恢復?」
厲若海沉吟一會,做了一個手勢。
賜你一槍臉色一變,終究是嘆息道:「時間有些緊迫啊!若是門主你那時候才恢復,恐怕先機都被旁人給占去了。現在武曌、秦夢瑤、浪翻雲他們都出動了......你看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先幫您做的?要不要抓幾個人送過來,讓你捅一槍,嘗嘗鮮?」
「胡鬧!」厲若海斥道:「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們來瞎摻和了。我已經想好了,後面一旦我恢復了,我會獨立行動,不想長槍門都參合進來徒增傷亡......」
「那可不行!」賜你一槍當即搖頭,正色道:「門主你只有一人,敵人可都是兵強馬壯。且不說明月宮勢大,就是浪翻雲,龐斑背後也都是杵著十大名門的華山派和明教,我們要是不拿出點人來,您老人家面子上可過不去!」
那厲若海哈哈大笑,嗤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們,不過是想趁機看熱鬧,撈好處罷了!」賜你一槍訕訕一笑,沒說什麼。厲若海嘆口氣,道:「不過破碎虛空都是大事,你們要參與也無可厚非。後面自然有一些事情會交給你們去做,少不了你們的辛苦和好處。至於這幾天就不要輕舉妄動了......」說到這裡他臉色忽地一變,道:「你們莫不是已經去做了吧?阿飛那小子呢?」
他第一時間便是想起了阿飛,賜你一槍當即指天發誓:「阿飛他正在忙別的事情,絕對沒有為你去胡亂抓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卻想,阿飛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葉孤城抓人去了,不過當下自然也不敢宣之於口。
那厲若海臉色稍緩,依舊正色道:「如此最好!他這個時候,最好是在密室中靜坐練功,否則若像我這般被人偷襲受傷,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要知道他內功一旦有所突破,影響可是極大,不單單是他一個人了。」
賜你一槍咦了一聲,心想厲若海這話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