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的戰輪重奏 第一章 新航路的伊始

    「這裡是紐約自由港，我方遭遇三艘外星敵艦，重複，我方遭遇三艘外星戰艦，正在與其交火，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驅逐艦『自由者』號，『逐浪者』號船體遭受對方強烈炮擊，船體正在起火！救命，救命！它們簡直是怪物！」

    「敵艦擊破了第三防線，正在向陸地靠近，即將於陸地守軍交火！」

    「檢測到敵艦拋投爆彈發射，數量50，準備防空！」

    「轟！」「轟！」「轟！」

    「海岸防守炮擊力量被摧毀百分之六十，人員傷亡高達百分之五十，我們損失慘重！請求撤離！」

    「救命，我還不想死，救命！」

    紐約自由港區域，火光四起，炮火連天，連綿的海岸線被密集的炮火所籠罩，爆炸產生的氣浪掀起滔天海浪，沖刷著破碎的海堤。三艘龜狀戰艦匍匐在海面上，閃著紅色光點的艦首對著火光沖天的海岸線，寬厚的背甲上掀開兩列發射孔，代表著死亡的拋投爆彈露出猙獰的腦袋，在閃爍的紅光中彈射而出，翻滾著在人類最後的防線上砸出朵朵雲煙。

    炮火中倖存下來的人們拾起還沒損壞的武器，絕望地朝海面上的外星艦隊開火，冒著青煙的炮塔轟鳴著射出炮彈，隨即被翻飛而來的爆彈炸成漫天碎片，人們抱著斷腿哀嚎著倒在硝煙中，焦臭味四散瀰漫。

    「該死，難道連最後的紐約港也要淪陷在這幫畜生手下麼！」指揮室內，將軍重重一拳砸在面板上，滿面怒容，「不是向上面請求支援了麼，都二十分鐘過去了支援怎麼還不來，再不來他媽的紐約港就會被轟成平地了！」

    「將軍，最後一道防線被攻破，我們守不住了，快撤退吧！」電報員送來最後一個噩耗，拿著文件焦急地衝到將軍身邊。

    「不能放棄紐約港，失去這裡我們就真的喪失了對外的貿易窗口，政府那群該死的政客會把我們統統送上軍事法庭！」將軍一臉嚴肅決絕，「統計所有的防衛力量，把所有能動的戰鬥人員都派上前線，我們必須守住這最後的港口！」將軍清楚地知道這個港口對於現今M國的重要性，在喪失了幾乎所有的港口後，紐約港是M國近海方面最後的出貨口，如果不能保證這個港口的完好，M國就真的喪失所有的海域權，徹底被隔絕在陸地上。

    那將是M國毀滅性的災難。

    「可是將軍，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手再上前線了，剛剛派上去的第三梯隊也在幾分鐘前全滅，敵人的炮火實在太強，我們沒有辦法。」副官面如死灰，他已經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再要戰鬥的話，就輪到他們拿槍上前線，為國家的領土戰鬥。

    「將軍，檢測到敵艦的鎖定信號，我們被瞄準了！」控制室內，偵測員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將光學攝像頭拍到的信息投放到指揮屏上，只見最前方的敵艦轉動著艦首上的火炮，長長的炮管對準了海岸線上的指揮所，炮口內紅光四射。

    一時間指揮室內所有人臉色煞白，絕望地看著屏幕上對準自己的炮口，他們已經來不及撤離了，鐳射幾乎接近光速的炮擊速度會在他們看見紅光的兩秒後就將他們湮滅為塵埃中的粉末，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呆在指揮室內，等著死神降臨的那一刻。

    將軍握著話筒的手緩緩放下，面色平靜地看著屏幕上紅光閃爍的炮口，就在剛才他向M國軍部報告了這邊的情況，並宣讀了自己的遺言，這樣的境地除非奇蹟出現或者上帝降臨，不然沒有誰能拯救他們。他已經不對所謂的支援抱希望了，甚至在電話中他還勸導軍部指揮不要向這邊繼續派遣支援，多少戰艦飛機來了也只會在外星艦隊的火炮下化作隕落的火團。

    人類對於外星艦隊的強大已經領教得夠多了。

    屏幕上忽然紅光暴漲，那是鐳射即將發射的徵兆，將軍閉上了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然而幾秒鐘過去了，想像中的刺目紅光和熾熱高溫並沒有出現，倒是死寂般的指揮室忽然騷動起來，將軍疑惑地睜開雙眼，看見的是爆炸的火光和破碎的外星戰艦，龜狀艦船右側船身被人轟出碩大一個創口，電光爆炸交相閃爍，前一秒還壓在他們頭上的死亡陰影，下一刻變成劫後餘生的歡呼，僥倖逃過一劫的人們激動地抱在一起，高聲歡呼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是誰……」將軍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上冒著火花調轉船身的外星艦船，喃喃問道。

    「這裡是長門號戰列艦，我是艦長林峰，受委託前來支援，紐約港指揮中心能聽到嗎，聽到請回答。」

    「這裡是紐約港指揮中心，收到長門號戰艦的信息，我們還活著，指揮系統還算完整，戰力方面我們全軍覆滅。」

    「呼，還活著就好，我還擔心白跑一趟。」話筒內的男聲鬆了口氣，聽得指揮室內所有人青筋一炸，「請指揮中心提供敵艦相應的資料，數據以及最近的戰鬥記錄，接下來的戰鬥我們全權負責，完畢。」說完，男人掛斷了和指揮室的通訊，所有人都看著剛剛和他通話的將軍，表情不一。

    「看什麼看，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按照他說的做！」將軍放下話筒狠狠瞪了所有人一眼，厲喝出聲，「連接上長門號的管理系統，授予他們使用海岸雷達的權利，不，將所有的控制權都交給他們！」

    「將軍，這樣的話意味著我們整個港口指揮中心都對他開放，可雷達上顯示他們只有一艘艦船，如此龐大的數據資料對方能接受嗎？不，或者說他們能靠一艘艦船對抗三艘外星戰艦？！」將軍旁的副官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雷達偵測上清楚地顯示闖入紐約港海域的艦船只有那麼一艘，孤零零地從外海朝三艘外星戰艦駛去，在剛剛領略了敵艦猛烈火力的紐約港指揮中心所有人看來，這無疑是飛蛾撲火！

    「不，如果是那艘船的話，一艘足夠了。」將軍望著屏幕上那標註為赤紅色的戰艦，竟然鬆了口氣，「那不是用人類科技所能衡量的船，那艘戰艦，超出我們的想像！」

    紐約港外，鐵灰色的鋼鐵巨輪劈開翻滾的海浪疾行而來，船身上赤紅色的奇怪符文光芒閃爍，十字架般的高大桅樓聳立在寬闊的甲班上，前後共四門主炮緩緩轉動，低沉的軸承轟鳴聲中，410毫米大炮對準了港口外不遠的三艘敵艦，咆哮的引擎輸出可怕的動力，推動船隻按著既定的航線快速前行。

    「現在開始紐約港保衛作戰。」寬敞的控制室內，黑衣少年坐在指揮座上，盯著前方巨大光屏下著一條條命令，身旁站著黑髮少女，暴露的裝束下是緊緻優美的身軀，帶著手套的雙手揮灑間帶出數個數據框，赤紅色數據流組成的環繞帶圍繞在她身邊，面無表情的臉看著數據框上流動的信息，目光淡漠。

    「杜盧斯，四門主炮切換到集束電子模式，一到三號導彈發射孔填裝電頻干擾彈，三到六號管填充脈衝爆彈，艦首所有的魚雷發射管裝填侵蝕魚雷，到達射程時依次發射，發射時機交給你，彈道數據交由長門進行修正。」

    「得嘞，知道了。」火控系統面板前，金髮少年舉著觸動筆，快速划過系統面板上方，主炮模式被修改，不同的導彈被填裝進相應的發射孔，少年有條不紊的操控下，艦船恐怖的武裝正在被啟動。

    「目標確認，鎖定，計算間隔距離，修正炮擊數據，修正偏差……」站在數據流中心的少女機械式地念出一道道命令，巨大的船身隨著數據的流動發生了變化，主炮炮管張開成通透的磁軌道，電光閃爍，桅樓後方的發射區掀開一塊又一塊發射孔上的裝甲，彈頭各異的導彈散發著紅光躺在裡面，等待被發射。

    在外海域的時候，長門的光學雷達就檢測到外星艦隊的異常，因為超出了普通炮擊射程，長門不得不更正主炮的模式進行超遠狙擊，所幸長門的計算能力足夠承擔這種程度的炮擊，狙擊沒有打偏，這才保住指揮部沒有被轟掉。

    「檢測到敵艦轉向，艦首對準了我們，正在解析對方武裝。」探測區，帶著耳機的少女調出光學雷達捕捉到的影像，顯示到大屏幕上，「IE裝甲水上棲艦三艘，每艘艦船鐳射主炮三門，六個發射孔，沒有魚雷發射管，艦首兩旁裝有彈射裝置，船體表面有護盾防禦。」

    「準備戰鬥吧，全速前進。麗注意觀察敵方的動向。」林峰下達了進攻命令。

    長門戰艦的引擎咆哮著加大了輸出功率，巨大的艦身劈開海浪，以將近三十節的速度沖向敵人。敵艦的分析屏上，長門的模型被解析出來，系統判定它為具有威脅的紅色，艦首伸出黑洞洞的三門主炮，猩紅的鐳射在醞釀。

    「檢測到鐳射能量反應，我們被鎖定了。」麗警告出聲。

    「左轉舵三十度進行規避，杜盧斯開炮！」

    「明白！」

    「轟。」正前方兩門切換模式的主炮轟鳴著射出赤紅色的電漿炮彈，同時艦首向左邊偏轉，迴避著來自敵艦的鐳射攻擊，桅樓後方的導彈發射孔呼嘯著射出一枚枚彈頭，鋪天蓋地砸向目標，一時間紐約港前方的海域紅光閃爍，導彈在上空拉出條條尾焰，轟鳴著爆炸，戰列艦強大的火力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三艘敵艦頓時沐浴在雨點般密集的攻擊中，但憑藉那讓人類頭疼的護盾，三艘敵艦在長門可怕的火力覆蓋下依舊在有條不紊地反擊，鐳射電漿來回交射，一度泯滅了海岸防衛力量的拋投爆彈突破導彈集群密密麻麻地砸向長門，像墜落的隕石群。

    長門艦橋上的副炮和防空機炮咆哮著噴出火花，小光束和鏈光攔截了大部分拋投過來的爆彈，少數越過防空火線的也在半空中被閃爍而出的六角屏障擋在船身外。

    「克萊因立場使用率百分之二十，在承受範圍內。」長門掃了眼懸浮框上的數據，淡淡地道。

    「保持這樣一路衝進敵方艦群內，近距離用魚雷招呼他們。」林峰下令。

    「這究竟是，怎樣的火力科技啊……」紐約港指揮中心，軍官們望著滿屏幕的電漿雷射，驚愕地瞪大雙眼掉了下巴，他們有種自己正坐在電影院裡看科幻大片的錯覺，外表和人類艦船差不多的長門號展現出的火力遠超他們的理解範圍，只有電影中才有的雷射大炮真實地出現在他們眼前，甚至憑藉一艘艦船的火力一度壓制了讓他們萬分絕望的外星艦隊！

    「迷之戰艦長門號，三年前忽然出現在海域上的神秘艦船，以強悍的火力和超越人類的科技一度擊潰了小股襲擊港口的外星艦船。」將軍點燃了手中的雪茄，狠狠抽了一口，「沒人清楚它的製造者，我們甚至無法分析它的武裝，持有這艘戰艦的人是個美籍華裔，洛杉磯海軍軍校學員林峰，他的哥哥林碩於最終決戰里戰死，這也是他加入海軍軍校的原因，似乎是為了繼承哥哥的遺願。」將軍頓了頓，「三年前洛杉磯海軍軍校似乎發生了什麼騷亂，而他和同級的幾名學員在那次騷亂中失蹤，之後以僱傭兵的身份出現在那艘神秘戰艦上。」

    「既然他是海軍軍校的人，為什麼不加入軍隊？」副官不解地問。

    「不清楚，軍部曾向他發出過招攬信息，不過似乎被拒絕了。」將軍搖頭，盯著屏幕上長門號巍峨的身姿發愣，「如果人類也有這種科技力量，或許早就奪回海洋了吧……」大海上，閃爍著詭異符文的戰艦勢如破竹般沖入敵陣，赤紅色的光芒閃爍耀眼，炮聲震天。末日的重奏被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