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我要和你離婚!」畢忠眼中噴射出的火焰,終於化為了脫口而出的言語。
「離婚」二字好似尖刀,刺入了徐媛的心房,她幾乎要站不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丈夫會突然為了一通電話,如此嚴厲地指責自己,甚至談到了「離婚」?
徐媛眼淚止不住地流出,她指著畢忠,痛苦地說:「你就這麼看重她,只因為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就要和我離婚?」
畢忠向右下方地板看去,不想和徐媛有眼神接觸:「和這個沒關係,我和你過不下去了。」氣勢雖然不似方才那麼剛烈,但是言語和態度並未有所鬆動。
他倆誰都沒有注意到,徐媛父母剛好抱著歡歡回來了,恰好在畢忠大聲怒吼到「離婚」的時候,三人正巧進門,往廚房走,準備給歡歡拿點果泥搭搭嘴。
徐媛母親率先發話了:「小畢,發生什麼事情了?『離婚』這種話輕易可不好說的,很傷人的呀。」
「你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還我傷人?」畢忠怒氣依然在線,甚至有些不顧長幼之道了。
徐媛母親看向徐媛:「媛媛,怎麼回事呀?」母親臉色茫然而又慌張,全是對女兒的關愛,甚至忽略了女婿略有不善的言辭之態。
徐媛父親抱著歡歡說:「別擠在飯廳,來來來,到客廳來,有話好好說。」他心裡大概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不似徐母那麼迷茫,但心下也很不安。
畢忠和徐媛一個抱著手,一個低著頭,一個怒氣沖沖,一個心下戚戚,來到了客廳。畢忠選擇站在電話旁邊,一個客廳的角落位置,遠離眾人。徐媛則坐在沙發正中,靠近自己的母親。
看倆人都不說話,徐媛媽媽先忍不住了:「媛媛啊,你把事情講一下好不好?話不講不透嘛,做了這麼久的家人,有什麼過不下去的?說出來,有錯認錯,沒錯互相理解。」
徐媛抬頭看著畢忠:「你真的認為是我錯了嗎?那你敢把事情經過講出來不?」
畢忠扭頭看向窗外,一語不發。
徐媛看著這塊滾刀肉,怒從心頭起,乾脆站起來,指著畢忠說:「爸媽,你們知道他幹了什麼嗎?他這段時間經常不著家,大部分時間都在和一個叫丘珏的女人鬼混。甚至之前說去上海出差培訓也是假的,真實情況是他帶著丘珏去峇里島度假了!就在剛剛,我氣不過給丘珏打了一個電話,奚落了她幾句,畢忠就忍不了了,指著我要和我離婚。我錯了麼?我錯了麼?我哪錯了?」徐媛說到這裡,已是無力再講,淚珠成串掉落。頭低垂下來,啜泣不已。
徐母心疼地站起來想要抱抱自己女兒,但又礙於東方人內斂風格,做不出太過外放的動作,只得輕輕雙手攬住女兒肩膀,嘆著氣,看著畢忠,臉沉了下來,壓著情緒問:「小畢呀,這是真的嗎?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呀?哎呀,這真是……」
徐父懷裡抱著歡歡,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看著畢忠:「小畢,你和那個女人還沒斷嗎?」
徐母聽到「還沒斷」,立刻發現事情不對勁,馬上追問:「老徐,你知道什麼是不是?」
徐父擺擺手打斷妻子的問話,下巴衝著畢忠點了點,示意妻子現在的關鍵是畢忠。徐母意會了,沒再說什麼。
畢忠雖然此刻不想講話,但也清楚,此刻不說話這件事也就定性了,他只得扭過頭,對著自己名義上的父母說:「爸媽,我其實昨晚就已經和徐媛講清楚了,也當著面刪除了『她』的信息,但剛才,不知道徐媛發什麼瘋,非要給『她』打電話,好好的事情給弄得……唉。」畢忠氣結,不再說話。
徐媛聽到「好好的事情」頓時惱了:「『好事』?什麼是『好事』?是啊,你倆芙蓉帳里暖春宵,你倆當然好了,我又沒參與,我有什麼好的?哦,你倆逍遙快活出國度假,我在家裡看著女兒,生病不舒服都是我看著,你不會覺得這對我來說也是『好事』吧?」
聽著女兒說不到點子上,徐母有點著急打斷了徐媛的「機關槍」:「好了,好了,媛媛,現在好好講事情,不要鬧情緒,你看你這一通講,我腦子都糊塗了,那既然小畢說事情解決了,你為什麼還要給那個什麼丘打電話呢?是又發現了什麼嗎?」
聽了媽媽的話,徐媛才發現自己情緒化了,剛剛只注意輸出情緒,反倒把事情的重點講歪了。於是,深吸一口氣,捋了捋思路,把自己發現的丘珏的隱秘也說了一遍,包括是沒有編制的合同工,包括慣三被吳材包養過,包括有了私生女等。
徐父聽到後面,臉色越來越沉:「媛媛,這些都有證據嗎?」
徐媛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些事去電視台打聽,一問便知,怎麼造得了假?」
畢忠依然靠在牆角電話那裡,一言不發,雙眼看向窗外漸深的夜色,臉色陰晴不定。
徐母看僵在這裡,說道:「那你給丘什麼打電話做什麼呢?把她做的事又給她說了一遍?這沒什麼意義嘛。」
聽到這裡,畢忠終於說話了:「對啊,這沒有意義啊,屎不臭,挑起來臭,你沒事幹去挑那一坨屎做什麼呢?」
聽到畢忠如此形容丘珏,徐媛心下舒坦了許多,不再多話。
徐父見此也說:「媛媛也許是怕你不知道那個女人的真面目,怕你被她騙了,也是好心,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正說著,懷裡的歡歡突然大哭起來,往日只要歡歡哭起來,抱起她站著上下晃動,歡歡就會轉哭為樂,嘻嘻笑起來。結果這次,靈驗的招數也不再奏效,徐父晃來晃去半天,累得氣喘吁吁,歡歡也不見轉樂:「你們看看,是不是歡歡感覺到什麼了?知道爸爸媽媽在吵架呀?」
歡歡揮舞著小手,嘴裡說著:「打爸爸,打丘,打丘。」小臉漲得通紅。
徐媛見狀湊了過來,準備接過歡歡。她深怕女兒被大人的亂事影響,早早浸染了男女的腌臢。卻被畢忠搶先一步抱著歡歡,逗著她做鬼臉。
眼見著倆人算是逐漸轉好,老兩口的心也放下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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