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克圖格亞,舊日支配者,火元之主,」話筒那頭笑聲更大了,「現在風元之主已經去地球收你小命,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來M7M星雲吧。」
「你!」
阿斯特拉怒吼,話筒那邊卻已經是一片忙音。】
不等阿斯特拉摔掉聽筒,文官就顫顫巍巍的調出了銀河繫緊急廣播頻道:「呲啦……呲——這裡是銀河星雲第一作戰總指揮部,本人是威廉?馬德里上將,代表M78星雲向各處發布緊急避難令,請各星雲配合作戰指揮部完成疏散……呲啦——L77星雲的毀滅只是一個開始,據舊日支配者之言,此舉是為二十七萬年前的戰役復仇,因此,他們還將毀滅更多參戰星雲……」
「什麼……」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阿斯特拉終於知道了害怕,他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威廉上將說什麼?」
「二皇子殿下!您看……」文官的聲音已經連不成句,「星雲……消、消失……沒有了!」
偌大的L77星雲圖,曾經繁密如棋子的行星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被清掃一空,只余還能勉強支撐住即使內核驟變也沒有發生坍塌的恆星。
「我的家……王宮……沒有了……」阿斯特拉惶然,然後一把抓住文官的長袍,「接下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殿、殿下……威廉上將說……地球所在的銀河星雲與M78星雲都在戰區之外,我們暫時、暫時是安全的……」
「暫時安全有個屁用!地球人連飛出銀河星雲的飛船都造不出來!」阿斯特拉慌慌張張的想著,忽然想起來剛才那個來自「克圖格亞」的通訊。
「對,M7M!去M7M!」阿斯特拉猛地抬頭,「還能飛嗎?」
「可、可是……」文官驚懼之下,終於咬牙道,「您不能這麼任性!L77星雲已經毀了,我們留在地球上就是安全的!」
「我命令你!」
「我……我拒絕!」
「什麼?」阿斯特拉怒道,一掌打在文官身上,文官胸口對穿,倒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出氣,嚇得後面幾位隨從都不敢接近,「我說去M7M!你敢不聽我的話!那就讓你一個人呆在地球好了!其他人……」
他說著回頭看其他人:「你們跟我一起……」
「二皇子殿下……屬下、屬下請求留在地球!」
「屬下也請求……」
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後退,阿斯特拉啞然失笑:「好啊,吃喝玩樂的時候就肯跟著我,一到生死關頭就顧著自己!行,你們就留在這裡等死吧!」
說著,他自己攀上飛船,從小型飛船里再次脫出逃生艙,將目的地設為M7M,然後就關上艙門:「L77星雲是不會毀滅的!你們這群膽小鬼!」
逃生艙砰然飛起,極快的駛離地面。剩下幾個官員面面相覷,然後趕快利用剩下的器械給被打傷的文官治療。
看到信號朝著M7M駛來,一個黑影站在通訊器旁邊,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TPC遠東總部,山頂會議室。
哈斯塔的寒氣罩著倒地的雷歐,澤井總監已經因為心肌梗塞,被救護隊抬下去搶救了。偌大的會議室,眾人跑的跑,逃的逃,還有貼著牆角已經被嚇得跑不動的。
代替澤井總監擋在雷歐面前的,是勝利隊僅存的喜比隊長。隊員們隨著飛鳥去了兩千年前,剩下他一個人在這裡充大頭。
知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啊!飛鳥啊,江魚是好好的在哈斯塔身邊,你家隊長這下可要被你給害死了!
喜比隊長的槍口對著哈斯塔,但他並無殺意,只是擋在雷歐面前,不想再讓哈斯塔平添殺孽。
江魚在哈斯塔懷中悠悠轉醒,見到喜比隊長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驚疑。
這種衣服,她似乎在哪裡見過。但究竟是在哪裡,她也說不上來。
她輕聲道:「放我下來吧。」
哈斯塔把她放下來,頓了頓,問道:「你能感受到古神的力量嗎?」
江魚回頭:「剛才還有的,現在不在了,好像是往這個方向離開……」
她抬手一指,正是阿斯特拉駕船逃走的方向,哈斯塔散出氣息,很快就追蹤到了那艘小小的逃生艙。
裡面神色驚恐、滿頭大汗的阿斯特拉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給盯上了一樣,嚇得臉色慘白。
哈斯塔眉頭一皺。
然而江魚又說:「不過,雖然已經感覺不到古神力量了,這裡卻有一股很懷念的味道。」
「你感受到的是地球原神的力量。」
哈斯塔說著,也不理會狼狽的雷歐和兢兢業業的喜比隊長,結界飛起,帶著江魚就飛了出去,沿著海面飛翔,一邊說道:「你本身是地球人,又承載了一個時空的靈力,自然對本土原神的力量最敏感。」
「原來我是地球人啊。」江魚自言自語。
那麼之前也有可能見過那個奇怪的制服吧?還有對這一望無際的藍色倍感親切的感覺……
哈斯塔摟緊了她,輕聲道:「嗯,你是地球人。」
因為你是地球人,所以你既不是舊日支配者出身的克蘇魯,也不是M78星雲的公主塔克拉。
縱使有再多的前緣讓我們相聚,現在的你也只是江魚,而我……
則背棄了給你的承諾。
不知飛行到哪個位置,哈斯塔陡然從海面下潛,結界帶著破浪之聲,向海底深處飛速游去。忽然從萬里晴空的海面墜入深不見底的海里,江魚靠近哈斯塔。
見狀,哈斯塔意念微動,結界裡頓時充滿了光。
金色的光芒照亮他們周圍的海水,照亮了更遠處感受到危險而驚慌逃竄的游魚,也照亮了一塊塊礁石上生長的美麗珊瑚。江魚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不由得走到結界邊緣,伸手觸在涼涼的結界上。
「真漂亮。」
她由衷的讚嘆。
哈斯塔減緩了下潛速度,讓她能慢慢欣賞海底的美景。
雖然周圍很養眼,待看清了腳下還深不見底的江魚突然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退回哈斯塔身邊,然後不知怎麼,忽然笑了起來。
聽到她的笑聲,哈斯塔沒來由的覺得心情愉悅:「你笑什麼?」
「總覺得只要有你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了。」
本想輕撫她的頭髮,哈斯塔卻生生止住了手。
此時的她哪怕受到控制,卻也能真心的笑出來,反觀自己只能操縱人心,才能把她留在身邊。
實在是可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