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金髮青年顯然有囂張的資本。
在他的腳下,好幾個身穿軍裝年齡明顯超過正常在校學生,但卻在三十歲之下的青年軍官正躺在地上低低哀鳴。
了解內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地上這幾個人都是今年將要入學的短訓生,同時也是各大艦隊同期最優秀的一批軍官。
「這人是誰啊?太囂張了吧!竟然敢在皇家海軍學院門口鬧事?」
圍觀者大多是學院的學生,其中有人忿忿不平。也有後來者不明所以,覺得這個堵門的傢伙太過囂張,想要上去教訓他一下。
「咦,原來是他?」
擠進人群內側,看到學院門口站著的金髮青年,克雷爾微微輕咦一聲,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克雷爾,你認識他嗎?」看克雷爾的樣子,顯然這位地頭蛇對鬧事的那位也並不陌生。
兩人說話的功夫,又有新來報到的軍官看不過去,踏入圈中,拔出長劍和金髮青年叮叮噹噹打作一團。
聲如雷鳴!
「我第二艦隊少校軍官庫特·班納來教訓你!」
趁著這個機會,躲在人群里,克雷爾向艾文小聲解釋起來。
「他呀,可是紐茵港的名人」
很快,結合克雷爾的訴說和現在的場面,艾文在心裡就隱約拼湊出了前因後果。
金髮青年的名字叫做瓦克·威爾斯,在紐茵港的知名度並不低。
今天他在學院門口主導的這場「鬧劇」,實際上也不是那種小說中被權貴欺壓的平民天才,奮起反抗不公黑幕的俗套橋段。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普通平民家庭,沒有上層提攜,再加上本身數代人厚積薄發的情況下,就算是後輩天賦異稟,也很難培養出三十歲以下的正式騎士。
而瓦克·威爾斯曾經也是二十歲出頭就進階正式騎士的青年才俊,出身在整個王國都算是頂層的權貴家族,甚至一度被好事者評為青年階段的紐茵四騎士之首。
不過,這一切的榮耀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曾經輝煌的威爾斯家族因為被指控涉嫌邪神崇拜而一夜垮塌,得勢時名聲就不怎麼好的威爾斯家族,也沒有什麼朋友願意出面提供庇護。
家族多年積累的產業、財富很快就被環伺的餓狼們肢解吞食。
瓦克·威爾斯作為最後存世的嫡系成員,雖然因為各方博弈和某種隱秘的原因在家族巨變中保住了性命,但重新振興家族重回權貴階層的渴望就好像一個夢魘,時時刻刻都在啃噬著他的內心。
而加入皇家海軍學院的短訓班,重新進入高層視野,建立上層人脈網絡,已經是他振興家族最後的機會。
可是從23歲開始提交申請開始,直到到今年30歲整,連續七年都沒有等到入學通知的瓦克·威爾斯,在今年的最後一期名單公布後,唯一的希望終於破滅,徹底的絕望了。
可經歷過家族輝煌時期的他又怎麼甘心歸於平凡?
不,絕不!!!
窮途末路的他,今天就要通過挑戰那些擁有入學資格的所謂精英,證明學院方的錯誤!
在艾文和克雷爾到達時,已經有五位在30歲之前就進階正式騎士的精英軍官倒在了他的劍下。雖然瓦克還沒有到喪失理智直接殺人的程度,但他們個個都被傷得不輕。
鏘!鏘!鏘!
呼
在密集的人群中進行騎士鬥劍,本身就是一個高風險的決定,僅僅只是戰鬥的餘波就不是圍觀的普通學生和極少數看熱鬧的市民能抵抗的。
最後上場的那一位庫特·班納少校顯然也不是弱者,勢均力敵的戰局讓兩人再也控制不住戰鬥範圍。
火花四濺中,戰圈不斷擴大圍觀的人群也不斷後退,給他們留出更大的空間。
但很,湊熱鬧這種事始終都是存在風險的。
「小心,快躲開!」
雙方飛快交戰中,突然有一方躲閃不及,被對方一擊重劍擊飛出去,呼嘯著砸向圍觀的人群。
轟
人群慌忙閃避,但普通人又怎麼逃得過正式騎士的全力一擊?要是真的被砸中,騎士可能沒什麼事,但觀眾骨斷筋折甚至一命嗚呼都有可能。
好不巧,落點恰好就在艾文和克雷爾站立的方位,卻是不能不管。
腳下一點,艾文已經好像一縷青煙從人群的縫隙中竄到了最前面,將手一伸輕柔地搭在像炮彈一樣飛射而來的騎士身上。
「劍式·浮舟!」
空
一聲悶悶地輕響,艾文全身的肌肉、筋膜配合呼吸法有序起伏顫動,強勁的動能被他的身體瘋狂吸收、轉化、釋放,洶湧的狂風好像一對展開的羽翼從他身體兩側呼嘯而出,將不及躲閃的人群紛紛吹開。
呼
艾文自己則好像一艘被風推動的小舟,腳尖點地向後滑動。只是四五步之後,騎士帶來的全部動能已經被徹底轉化釋放,由動到靜落到地上,被艾文一把扶住。
「咳,謝謝,朋友!」
踉蹌站起,被艾文的扶起的庫特匆忙向艾文道了聲謝,再也沒臉待在這裡,連自己掉落的佩劍都沒有撿,轉身匆匆離去。
艾文也不介意,換成誰被打成這樣都不好意思留下來,除了地上躺的那幾位實在站不起來的仁兄。
正要轉身離去,一種被野獸盯上的針扎感從前方襲來。抬頭一看,雙眼發紅,渾身有淡淡白色蒸汽繚繞的瓦克·威爾斯正高舉著長劍,死死盯著自己。
更準確的說,是自己身上那一身專屬於短訓班學員的特別制服。
「嗬,又來一個王國的蛀蟲!」
艾文毫不懷疑,只有自己一動必然會引來瓦克·威爾斯的雷霆一擊。
注視著明顯狀態不對的瓦克,艾文鼻尖動了動。
靈敏的嗅覺配合身為巫師學徒的活躍靈性,好像捕捉到了什麼東西,嗯,這是巫術,不,是祭祀儀式的味道。
不出所料。
味道傳來的方向正是雙目通紅齜牙咧嘴的瓦克·威爾斯。雖然明顯經過清理,但身上殘留的淡淡腥臭味和硫磺味,仍然逃不過艾文的感知。
「這是舉行了某種邪門儀式,然後不小心出了問題,這個傢伙要失控了嗎?」艾文略微沉吟,心裡猜測道。
「怪不得剛剛還是勢均力敵的戰鬥,轉眼就分出了勝負,原來並不是什麼懷才不遇的悲情天才嗎?
差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