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雲低垂,寒風呼嘯,維克多的車隊在泥濘的道路上迤邐前行。
人類世界等級森嚴,領主貴族出行有著嚴格的規制,這既是為了彰顯身份,獲取便利,更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領主都是通過要塞、村、鎮、道路和崗哨實現對領地的控制。村鎮大多建在資源密集或是水源充沛的地方,村與鎮之間,鎮與要塞之間用道路相連,道路上每隔25公里就建有一座崗哨。這些崗哨為巡邏的士兵提供夜間庇護、物資補給,還具有驛站、稅卡的功能。
旅人或者商隊在道路上行走,會受到巡邏士兵的保護,天黑的時候可以在崗哨過夜,當然也要接受衛兵的盤查,繳納住宿費和過境稅。那些試圖在野外通行的人,非但不受領主的保護,還會被認為不懷好意,一旦抓獲就要實施處罰。
可如果領地中突然出現其他貴族的武裝車隊,衛兵和哨卡就難以應付了,領主對此作出任何反應都不奇怪。正是基於這個原因,貴族出行漸漸有了相應的禮儀。
在岡比斯,陪同子爵出行的護衛不得超過40人,侍從和僕人不能超過10人,當子爵車隊路過其他家族的領地時,要提前一天派出使者向當地領主通報身份、人數、行程、目的地,同時還要在駐守神父那裡備案。領主接到通報後,則可以提前做好接待貴賓的準備,或者明確拒絕通過請求。
除非領地中發生動亂、戰爭和災害。領主一般不會拒絕貴族通行領地的請求,就算不宴請出行的貴族,也要提供與其身份相稱的便利,而維克多更不會遭到冷遇。
維克多的車隊有4輛貴族馬車,8輛裝載補給的牛車,80名護衛,20名騎兵,再加上僕從,浩浩蕩蕩有100多人。從人數上看,這屬於違制,但其中有一半的人手屬於朱蒂的衛隊。
其實,沒人在乎維克多是否逾越子爵的身份,領主們只祈求這支車隊不要在自己的領地中出事,而西部領主勢力的領袖,尼姆公爵還派遣麾下的大騎士埃洛特沿途護送。這一路上,西部領主們殷勤招待,宴會不斷,維克多走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有進入王國中部。
水之季的三月,正是一年中雨水最豐沛的時節。雖然還是下午,天空上卻烏雲密布,見不到一絲陽光,周圍的環境像夜晚一樣昏暗,即便是沒有旅行經驗的人也知道暴雨將至。
經驗豐富的車夫選了一處地勢較高的空地,護衛和僕人將十餘輛馬車圍成一圈,牲口被趕入圈中。他們從牛車取出防水的氈毯和十幾根四米長的巨傘,氈毯蓋在車頂上,巨傘打入地下半米深,再用繩索固定好,當巨傘一一撐開後,馬車、牲口、護衛僕人都被遮得嚴嚴實實,整個車隊就變成了一座奇特而巨大的棚屋。
維克多與埃洛特並肩站在一起,看到扈從做好防雨工作,埃洛特忍不住說道:「每次看到這種......傘被撐開,總是讓我驚嘆。」
作為尼姆家族的封邑伯爵,白銀階的大騎士,埃洛特原本不屑於充當保鏢,只是維克多此行的政治意義非同凡響,尼姆家族必須確保他的安全,派遣家族高層護送,既是為了表明對王室的支持,也是出於對約克家族的尊重。
在騎士的眼中,只有騎士、大學者和領主才能算貴族,如果埃洛特護送的僅僅是西爾維婭的情人,他最多也只能維持表面的客氣,但維克多白銀射手的身份已經讓他在大騎士的圈子中占據一席之地。埃洛特與維克多一路同行,相談甚歡,他對維克多車隊的巨傘讚嘆不已。
巨傘的結構不足為奇,最關鍵的技術在於防水的油布,煉金輔兵用魚膠把三層粗亞麻布黏在一起,置入魚人粘液和樹脂的混合液體中侵泡三天,再塗抹特製的草灰後晾乾,就製成了非常結實的防水油布。
維克多要求煉金輔兵製作防水油布是為了保障自由民商隊的貨物運輸,畢竟手推車不像馬車那樣可以防雨。如果這項新發明被商隊管事或者貴族管家看到,肯定會引起他們的重視,可惜埃洛特伯爵僅僅是讚嘆不已,全然沒有刨根問底的興致,維克多也樂於悶聲發大財,他笑著說道:「水之季,三月雨,四月雪,的確不適宜出行,今天我們恐怕趕不到維考爾男爵的城堡了。」
埃洛特看了看天上的雨雲,搖頭道:「這場雨不會小,也許我們要在野外過夜了......」正說著,一滴雨珠落在了地上,埃洛特促狹地笑道:「維克多你還是回馬車吧,有人正等著你呢。」
維克多感知何等敏銳,不用看也知道車窗後有脈脈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的身上,那自然是嬌美動人的朱蒂夫人。
維克多朝埃洛特歉意地笑了笑,兩人各自回各自的馬車。
剛登上木質階梯,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張宜嗔宜喜的清艷面容將維克多迎了進去。一進車廂,朱蒂伸出潔白圓潤的胳膊,勾住維克多的脖子,先送上一個纏綿的香吻,才細心地解下維克多的斗篷和皮甲,又蹲下身為他脫掉皮靴。她的動作溫柔而得體,就像新婚的妻子在服侍自己的丈夫。
車外寒意深重,車內溫暖如春,朱蒂只穿著一件齊膝無袖的薄絲睡裙,光潔筆直的小腿從裙底探出,赤裸秀美的玉足輕輕地墊在潔白的羊絨毯上,金燦燦的秀髮從兩邊自然垂落,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柳腰下塌,睡裙下的圓潤翹臀像水蜜桃一樣飽滿誘人。似乎感受到火熱的目光,朱蒂舉手將秀髮撩至一邊,抬頭淺笑,胸前的旖旎風光頓時一覽無餘,維克多忍不住抱起這尤物,丟到車廂後的軟榻上。兩人戀姦情熱,正要溫存一番時,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落了下來。
透過車窗,只見驟雨傾盆,如瀑如布,雨幕連天蔽日,車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維克多皺了皺眉,以他的目力也看不清500米外的情況。香軟的身軀從後面貼了過來,朱蒂把精緻的下巴擱在維克多肩膀上,細聲說道:「親愛的,愛麗娜姐妹怎麼還沒有回來?真是讓人擔心。」
「愛麗娜,愛麗絲都是見習騎士,這點雨還難不住她們。」嘴上這麼說,維克多還是努力聆聽雨中的聲音,很快他就聽到6個人的腳步聲,通過x-3的調整,他的腦海中出現一副由聲音構成的影像,雙胞胎姐妹在3名靈猴民兵護衛下,正向這裡狂奔,雷諾扛著一隻肥碩的黃羊被落在了後面。
沒過多久,維克多走過去拉開廂門,兩個窈窕的身影堪堪沖了進來。隨手將寒雨關在門外,維克多板著臉訓斥道:「早說了要下雨,非要出去狩獵,這下被淋了吧?」
愛麗娜和愛麗絲幾乎同時嘟起小嘴,低頭盯著足尖,玫紅色的頭髮濕漉漉地粘在白皙的面頰上,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看起來即可憐又狼狽。
不管姐妹倆有什麼樣的背景,她們現在都姓蘭德爾,眼見自己的女人凍得簌簌發抖,維克多多少有些心疼,「快把衣服脫了吧。」
雙胞胎姐妹互相解下皮甲,甩掉靴子,又紅著臉將濕透的細亞麻內衣脫了下來,在瑩瑩的燭光下,兩具雪白妖嬈的身軀宛若白玉雕琢而成。維克多取過兩件羊皮斗篷,遮住姐妹倆婀娜動人的身體,轉頭吩咐道:「朱蒂,煮點熱咖啡給她們。」
「是,我的大人。」朱蒂抿嘴笑道,起身走向車廂的前端。
「都進去吧,裡面有暖爐。」維克多對姐妹二人說道。
「大人,你真好。」
姐妹倆喜笑顏開,各自在維克多的臉上吻了一口,轉身向車廂軟榻款款走去,四條修長的玉腿在斗篷下時隱時現,當朱蒂與她們錯身而過的時候,妹妹愛麗絲還朝她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自出行以來,朱蒂就以討教治理領地為藉口賴在維克多的馬車裡,像妻子一樣陪伴在維克多身邊,每天與他聊天,下棋,甚至為其一展歌喉,而愛麗娜姐妹只能乘坐朱蒂的馬車。看到維克多完全被朱蒂霸占,愛麗娜和愛麗絲又急又怨,她們才是維克多名正言順的伴侶,只是礙於維克多的態度,姐妹兩人不敢直接表示不滿,這才演了一出苦肉計想要奪回自己的位置。
朱蒂對雙胞胎姐妹的想法,心知肚明,可她根本不準備退讓。朱蒂心性柔弱,從沒有執掌家族的野心和準備,丈夫死後,她悲傷欲絕過,可面對家族的局面,朱蒂曾想依附於奧斯丁,然而奧斯丁追求的是權勢。當朱蒂遭遇追殺的時候,維克多擊殺了奧斯丁,他也就成了朱蒂的救命稻草。只要和維克多在一起,朱蒂就覺得安心,這種依戀隨著一路的耳鬢廝磨,漸漸變成了一種迷戀。朱蒂無意和愛麗娜姐妹爭寵,但絕不會從維克多的身邊退出。
愛麗娜姐妹借著擦拭身體的動作,有意無意地展示自己的雪肌玉膚,蜂腰長腿,而朱蒂一邊優雅地烹煮著咖啡,一邊朝維克多投來柔情的目光。維克多不了解女人之間的暗戰,但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都表現出任他予取予求姿態,這使得車廂內氣氛變得奇妙且曖昧。
維克多隻覺得一陣口乾舌燥,就算是小男爵在王都的生活也沒有這樣奢靡荒唐過。考慮到大騎士埃洛特就在不遠的馬車內,維克多壓下心中的慾念,凝神靜氣,默默運轉金蟾秘形,把注意力投入茫茫的大雨中。
金蟾秘形將維克多的感知提升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他可以通過雨水鞭打地面,勾勒出一副副無色的圖像。維克多興致勃勃地嘗試自己的極限,他開啟超限和超感,腦海中圖像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清晰,當感知延伸到1200米的距離,突然有兩人三馬闖入了維克多勾勒的圖像中。
那是兩名男子,他們頭戴帽子,身穿皮衣,牽著兩匹戰馬和一匹馱馬,馬背上披著氈毯,兩人則頂著暴雨,蹣跚前行。周圍都是平原,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而最近的崗哨還在10公里以外,在這樣惡劣的氣候中,他們不可能撐到崗哨。
維克多動了惻隱之心,舉手敲了敲車窗,獨眼龍格魯湊過來問道:「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那邊有兩個落難的旅人,派幾個人過去,把他們接過來。」維克多指著道路吩咐道。
「啊?!」格魯張口結舌地看著白花花的雨幕,他實在無法想像領主大人怎麼會知道外面有落難的旅人。
「快去啊!就在一公里外。」維克多瞪了格魯一眼。
「哦。」格魯連忙安排人手,去執行維克多的命令。
三名披著蓑衣的護衛沖入雨幕,向維克多指定的方向探索過去。
「親愛的,咖啡煮好了。」
朱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維克多回頭看到三雙水汪汪的媚眼,金蟾秘形不攻自破。
雨聲這麼大,埃洛特應該聽不到吧?也許把窗子關嚴就沒問題了......
維克多舉手把窗子關了起來,他感覺雨聲果然小了許多。
明天恢復正常更新,要是食言,我就是小狗,汪汪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