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
一片歡聲笑語中,周泰安帶著雷山河走進了屋。
「哈哈!讓各位久等了……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雷山河雷前輩。」
一片目光掃去。
在周泰安身後跟進來一位身穿黑色練功服的男子。
男人頭髮灰白,臉上皺紋橫生,但一雙深陷的老眸中精芒閃爍,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內行人一眼就看得出對方是個高手,下盤穩重,那是常年扎馬步練功的效果。但是放在黃文龍那些元老眼中,來人不過是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糟老頭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周泰安,這就是你所說的武林高人?你不會是在糊弄大家吧?」徐大威提出質疑。
黃文龍附和道:「在座的有幾位花堂堂主和眾多花堂猛將,如果你請來的真是一位武林高手,不如跟花堂兄弟比試比試。」
周泰安哪能不清楚這幾人的意思,滿臉好笑的說道:「呵呵!我周泰安向來都是說話算數,什麼時候欺騙過自家的兄弟,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話,還敢質疑雷前輩的實力,那麼一會要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黃文龍露出一副鄙夷神色:「少在這裡嚇唬人,要是不露幾手真本事,說什麼都是虛的。」
「要我看周老弟請來的所謂武林高手,還沒有那幾個女娃厲害呢。」又有一名元老半帶嘲笑的說道。
周泰安被眾人質疑圍攻,卻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露出滿臉笑容。因為他看到雷山河的臉色已經冰冷下去,只要這位老爺子被激怒了,那群人都要完蛋。
「無知小輩,竟敢侮辱老夫連女人都不如,找死!」
果然,雷山河突然怒吼一聲,佝僂的身軀好似一道利箭飛射出去,幾個呼吸間就從門口衝到了飯桌邊上。
他隨手抓起一個餐盤丟出,那瓷盤在半空飛速旋轉,精準無誤的砸在了一名元老頭上。
砰!
精彩的一記爆頭。
包間裡傳出那名元老的慘叫,跟著他身體後仰,倒在紅地毯上昏迷不醒。
被砸中的額頭上裂了一道血口,鮮血狂涌,將地毯染成深紅色,屋裡頓時飄蕩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數秒前還在質疑抱怨的幾位元老,此時嚇得瑟瑟發抖,鐵牛和龍超雙眼瞪得滾圓,哪裡見過如此炫酷又殘暴的打架方式。至於馬星則是暗自慶幸,還好提前歸順了周泰安,見識到雷山河老子的強猛後,他知道花堂的新任幫主非周泰安莫屬。
「動作很酷,可惜你把我的餐盤砸碎了,現在來談談賠償問題吧。」
沉靜的氛圍突然被人打破。
當高飛悠哉的吃著澳洲大龍蝦跟雷山河談條件時,全場驚呆!
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
雷山河也沒料到他出手後,竟然還有人敢跟他叫囂,當目光落在高飛臉上時,頓時露出玩味神色,顯然是沒把學生模樣的高飛放在眼裡。
「姓高的小孫子,你前面沒大沒小的就算了,我們身為長輩懶得跟你計較,但你竟敢在雷老爺子面前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周泰安滿臉玩味笑容。
馬星早就看高飛不順眼了,立即跳出來吼道:「快點給雷老爺子道歉,否則我抽爛你的嘴。」
高飛臉上帶著笑容,熟悉他的人卻知道這是他最危險的時候:「你確定要對我動手?」
馬星已經輪著胳膊沖了上來:「特麼的!老子最看不慣有人在我面前裝逼,就你這種小癟三,老子這一生不知道收拾了幾百個……」
砰!
悶響傳開。
卻比大家想像中的動靜更加劇烈。
高飛依然坐在位置上,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但雷山河知道他動了,並且被高飛出手的速度驚呆。
馬星的身體像是斷線的風箏,撞在牆上又摔倒在地,牆面的一片裝飾板都被他撞裂。
周泰安怒吼道:「大膽狂徒!真是大膽狂徒!竟敢在雷前輩面前動手,一會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高飛壓根沒有理會周泰安,目光落在雷山河身上,冷笑道:「雷山河啊雷山河,看來上次豐州宮明苑的事情沒讓你長記性,這才不到一個月吧,你又開始蹦躂了?」
雷山河神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著高飛喊道:「你,你是誰?」
那次襲擊豐州宮明苑,高飛並不在現場,是調派了夏龍等人前去完成任務。
那次任務是魂組外援隊成立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夏龍等四十五名外援隊成員,抱著誓死也要完成任務的決心,直搗宮明苑基地,暴揍宮明傑和雷山河,最後廢了宮明旭的四肢揚長而去。
雖然高飛不在現場,但事後夏龍跟他做了詳細的匯報,所以高飛才知道雷山河這個人。
「我就是那四十五名戰士的老大!」高飛言簡意賅。
雷山河仿佛身中雷擊,呆愣當場!
最近他晚上經常做噩夢驚醒,夢到的就是被人圍毆的場景。其實論起個人實力,雷山河絕不遜色於魂組外援隊的任何一名隊員,但他卻在氣勢上輸給了對方。
那些戰士將生死置之度外,團結一致,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他們身上有一股軍魂,仿佛大山一般魁梧高大。
「你是他們的老大?我不相信。」許久後,雷山河驚醒過來,用質疑的神色盯著高飛。
高飛無所謂的說道:「不信沒關係,你可以試試。」
雷山河有些猶豫,卻沒等他出手,高飛抓起桌上的筷子丟了過去。竹筷化作兩道暗器,速度快如飛箭,雷山河神色大變,立即探出雙指抓去,細微的破膚聲傳出,竹筷擦破他手指皮膚,陷入牆壁之中。
這一次交鋒來得突然,只在電石火花之間便已經結束,除了晗幾個女人外,根本沒有人察覺到。
雷山河顧不上手指的傷勢,滿目震驚的盯著高飛。
「別太驚訝,我剛才只是用了五成力道,而且角度給的很友善,否則你現在就不是站著看我了。」高飛懶洋洋的說道。
「你,你到底是誰?」雷山河聲音開始顫抖。
「剛才就自我介紹過了,我是那四十五位戰士的老大,那次豐州宮明苑事件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又自己找上門來,你說我這次該怎麼對付你?」高飛冷笑。
那笑容像是地獄的惡魔,看的雷山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臭小子,少在這裡裝神弄鬼,當雷前輩是嚇大的?」周泰安還沒弄清局勢,罵了高飛幾句後,堆著笑臉沖雷山河說道:「雷前輩,跟那孫子廢話什麼,先賞他幾個大嘴巴子他就知道您的厲害了。」
啪!
巴掌聲傳開,卻是打在周泰安臉上。
一巴掌將周泰安打懵了,他傻乎乎的看著雷山河道:「雷前輩?你打我幹嘛?」
雷山河扇完人根本不理會周泰安的問話,堆著一臉笑容跑到高飛面前,弓著身體,讓腦袋不超過高飛的頭頂高度。
「前輩,您怎麼在這裡啊?!」
前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眾人,大家面面相覷。
高飛一邊吃著龍蝦一邊說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你剛才還打爛了我的一個餐盤,你說怎麼辦吧?」
雷山河已經服軟了,他知道高飛沒有唬人。
豐州宮明苑事件的消息幾乎被京城宮明世家徹底封鎖,雖然不少人聽說宮明苑出事了,卻沒有人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既然高飛能說出那四十五位戰士,顯然跟他們有密切的關係。
更何況高飛剛才那一手飛筷絕技讓雷山河心驚,當時雷山河使出全力接招,卻還是傷到手指。好在那筷子是射向他的左肩位置,最終擦破肩膀上的皮肉射入牆壁,如果是射向腦袋,後果不堪設想……
「是晚輩失禮了,晚輩願意賠償前輩的損失……對了前輩,您跟他們是什麼關係啊?」
雷山河有些摸不清形勢,按理說這一屋子人坐在一起吃飯,肯定是認識的,但他一進屋就意識到周泰安和餐桌上的幾個老傢伙不對頭,就是不知道高飛到底是站在哪邊的?要是跟周泰安一邊還好說,否則麻煩可就大了。
「我跟對面那些老傢伙沒關係。」高飛說道。
雷山河頓時鬆了口氣,只是一口氣還沒有徹底松完,聽到高飛繼續說道:「但我跟周泰安有些矛盾。」
「周泰安?誰是周泰安?」雷山河兩眼一瞪,露出憤怒表情,這快速入戲的本領也是絕了。
「雷前輩,我就是周泰安啊,您不認識我了?咱們商量好一起發展花堂,我們花堂供奉您,您罩著我們花堂啊。」周泰安急道。
雷山河頓時大怒,伸手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胡說八道,老夫根本就不認識你,什麼時候跟你商量過那些事情。」
雷山河好歹也是一名黃級中期的武者,那手勁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巴掌下去差點把周泰安的腦袋拍飛,痛的後者哇哇亂叫。
周泰安憋屈不已,帶著哭腔喊道:「雷前輩,咱們真的商談過,就在前天晚上,當時是在我家裡,我還特意給你找了個女大學生……」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
雷山河氣的吹鬍子瞪眼,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再說一次,咱們根本不認識,你要是再敢血口噴人,老夫把你的脖子擰斷。」
周泰安嚇得發抖,等他稍稍冷靜之後,總算是發現了異常。
雷山河自從見了高飛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似乎很害怕高飛。周泰安卻想不通這是為什麼,那姓高的不就是個大學生麼?
「雷山河,我說你裝的累不累?要不你改行拍電影吧,別給人當保鏢了。」高飛冷笑。
雷山河心裡憋火,他身為堂堂龜氣功雷家的家主大人,怎麼能說是給人當保鏢?明明是其他的大家族爭著搶著要供奉他。
但是這些話他可不敢跟高飛抱怨出來,隨著大腦漸漸冷靜,他越發意識到高飛那一手飛筷的恐怖,如今光是想想就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