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秒,李天山一點反應也沒有,林半城心中的不祥之感越發濃烈。
他忍不住提醒道:「李總,你昨天不是支持我的提議麼?怎麼不舉手?」
在股東投票會上,每個股東都有自由投票權,是不允許像林半城這樣拉票的。
可是當林半城去拉攏李天山的時候,錢富貴竟然沒有阻止,他臉上還浮現出玩味的笑意。
下一刻林半城就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他發現不光是李天山沒舉手,連他的那幾個手下都裝作沒事人一樣。
「大家沒聽清我的話?現在投票的是支持集團自主研發銷售新型抗生素,你們怎麼都不舉手?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林半城有些急了,臉色漲紅。
只是不管他怎麼說,圍坐圓桌兩排的十幾名股東都沒有反應,就跟一群死人一樣。
「哈哈!林總,你看到了吧,這就是大家的心聲。」錢富貴突然大笑起來:「我早就說過,咱們集團沒能力自主研發銷售新型抗生素,林總非要固執己見。新型抗生素的利潤雖然巨大,但若是不跟其他勢力合作,我們最後連一分錢都得不到……」
林半城根本不理會錢富貴的話,他氣憤的瞪著李天山,這人可是跟他父親一起創業,共同打造了最開始的林氏集團。林半城一直把李天山當親叔叔一樣看待,豈料在這種關鍵時刻,李叔竟然反水了?
「李叔,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看著集團毀在某些人的手上麼?」林半城也不顧那麼多,質問道。
李天山腦袋垂的更低,總算開了口:「半城啊,有些事李叔也無能為力。也許錢富貴說的對,新型抗生素的利潤我們根本獨吞不了。我也不瞞你了,今天來公司的路上,我接到家裡的電話,阿斌出車禍了……」
李天山的肩膀在聳動,雖然沒有聲音,但林半城知道他在哭。
阿斌是李天山的獨子,比林半城小不了幾歲。林半城和阿斌小時候一起長大,關係非常好。得知這個消息,林半城頓時火大。
「李叔,車禍是怎麼回事?意外還是人為?」
李天山哽咽道:「半城,你別問了,有些勢力是我們抗衡不了的。你父親已經不在了,我一直把你當親兒子看待,現在阿斌出了事,我不想在看著你出事……」
林半城已經明白了,阿斌的車禍顯然是人為的。
這時,好幾個老總接連開了口。
「林總,咱們還是退讓吧。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缺錢,如果堅持下去弄得家破人亡,那就後悔也來不及啊。」
「林總,我家兔崽在上學的路上不見了,她今年才12歲啊,我……」
「林總,對不住了!」
昨天還站在林半城這邊的幾個手下,此時全部反水。林半城卻不怪他們,冷著臉瞪向錢富貴:「錢富貴,真是沒看出來啊,你還敢玩這種手段?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沒等錢富貴開口,那群老總嚇得跳了起來。
「林總,您千萬別報警啊,不然我家兔崽就真的回不來了。」
「林總,放手吧。不光是你把林氏藥業集團當成第二個家,我們都對集團有深厚的感情。可是這次的對手不是我們能抗衡的,還是放手吧……」
看到大家的反應,林半城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
會議室里響起點火的聲音,坐在最末尾的錢大聰將雙腿搭在會議桌上,悠哉的點了支煙。
「錢大聰,會議室禁止吸菸,給我滅掉。」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林青墨爆發了,冷的讓人不敢直視。
錢大聰卻神色玩味的盯著她飽滿的胸口,笑說道:「呵呵!林青墨,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今天的會議結束後,我老爸將會成為集團的第一大股東,而我就是集團的大少爺,到時候我會安排你當我的私人秘書,一定會將你調教成一個出色的女人。」
錢大聰言語輕浮,不少老總有氣不能出。
林青墨和林半城正要爆發,卻有人先開了口。
「這位小兄弟很有個性,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錢大聰愣了下,傻乎乎的看著高飛,他甚至不知道這一身地攤貨的窮小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高飛身上,若不是他主動說話,絕對不會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靠!知道這是什麼會議麼?你個臭保鏢也有說話的份?給老子滾出……」
啪!
錢大聰罵聲還沒喊完,一聲響亮的耳光在他臉上傳開。
高飛看似隨意的一巴掌,卻把錢大聰從椅子上抽到了地上。
「你,你個臭保鏢敢打老子?你……」
砰!
高飛抬起一腳,把錢大聰後半句話踩斷。
錢大聰感覺嗓子一甜,張嘴吐出大口鮮血。
會議室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靜,氣氛詭異。
那群老總不可思議的看著高飛,心想這到底是哪來的狠人?二話不說就把錢富貴的兒子打了個半死。
「你在幹什麼?敢打我錢富貴的兒子,老子要讓你後悔。」
當錢富貴回過神時,氣的跳了起來。
他立即沖會議室門口吼了一聲,頓時衝進來一大幫人。
來人有十幾個,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服裝,胳膊上還紋著雪蓮花的圖案。
會議室里亂成一團,在座的都是有錢有身份的大老總,而這些人最膽小怕死。見一下衝進來十幾個不良青年,他們嚇得腿都在發抖。
「錢,錢總,我們都按照你的吩咐辦事了,你可別傷害我們。」
「林總,那小子是林青墨帶來的吧?你快把他交給錢總,不然今天大家都要完蛋。」
「林氏藥業集團大勢已去,林總你還是醒悟吧。」
眾人七嘴八舌,林半城冷著臉沒有說話。連他也沒料到青墨竟然能把高飛這尊大佛請過來,有高飛在此坐鎮,林半城還能怕了幾個大混混不成?
「錢總,怎麼回事?」
帶頭的男子染著一頭紅髮,嘴裡叼著根煙,吊兒郎當的掃視著屋內的一眾老總。不過男子臉上有些青腫傷痕,似乎前些天被人打得夠慘。
不光是紅毛男子身上有傷,他身後的那群小弟都帶著傷。
錢富貴指著高飛怒吼:「把那小子廢掉!」
紅毛將菸頭丟在地上,還吐了口痰,毫無廢話的朝高飛走去。
剛走近,他腳步猛地停下,眼中布滿驚恐神色:「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