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答,落在寬大的葉子上,而後迸濺四方,圓溜滾滾的如同珍珠。
裘侯伸出纖細的手掌,接過幾滴露珠。
紫色的衣袍顯得身材高瘦,鬢角有些絨毛,微涼的水珠在他掌心滾了幾圈,始終沒有散去。
「公子,我們也沒想到,會突然殺出一隻三頭獅子,否則的話,這一次就能成功。」一個下屬慚愧道。
那隻三頭獅子破壞了他們所有的行動,劍陣只是一個開始,等那些飛劍布滿特地的位置後,便會形成一個更龐大的陣法。
這才是他們的後招。
夜帝城兩家本來就不和,在城內還有規矩,不得下殺手,可一旦出了城,尤其是要去參加人神宴,哪有什麼只分勝負的。
裘侯擺了擺手,道:「無妨,這一次算他們好運,不過那隻三頭獅子,卻有些靈性,而且竟然會遁地術,可謂不凡,我記得施家是沒有三頭獅子的。」
他目光微微看向遠方,瞳孔像是花瓣一般旋轉,仿若有萬家燈火。
「我不想讓那女人順利活到佛門,儘量在路上就解決了吧,前方便是休息的寺廟。」
寺廟很小,也只能容納下數十人,寺廟裡沒人打理,只有路過的休息的人,會稍微清理一下。
不過,有寺廟,自然就會有佛像,有佛像,也會有香火,只是卻沒有和尚。
但裘侯看到,有兩個和尚走了進去。
然後,他也笑著走朝著寺廟而去。
……
飛馬很平穩,速度不快,踏在人工鋪成的道路上,嗒嗒作響。
周呂扶須,悵然若失:「劍門啊,當年是天下第一劍,當年的老宗主,乃是驚才艷艷般的存在,更是一位幻滅境的強者。」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毀於一人。」
陸鋒挑眉,有些驚訝,那可是當年的二流勢力,誰能有如此勢力?
「那人是誰?」
「為何要毀去劍門的劍勢?」山裡的世界多強者,多奇聞異事,陸鋒並不介意多了解。
「那人來自五行觀。」周呂喟然長嘆,「最是神秘的五行觀,多少年不問世,忽然有一個人走了出來,誰看我劍門擋在了他旅行的路上。」
陸鋒詫異,這是什麼古怪的理由。
「那位……前輩,名為無重,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中年的模樣,但卻是五行觀里的一位幻滅境強者。」
「我還記得,當年那位前輩,來到我劍門的山前,用劍指著我們的山門,說了一句話。」
「我在地圖上,挑了一條路線,從南走到北,不會有任何的山林和河流阻擋我,唯有平原,為何現在會有山?」
「我不爽。」
「然後,他一劍,就將我們劍門的山門斬成了兩半,山體在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縫,他便從裂縫裡走過。」
「老宗主的劍勢,也被斬碎了,當場悲憤去世。」
「至此,我劍門不斷衰落,加上其他勢力的打擊,資源也越來越少,劍門不得不驅趕一些弟子。」
「據說,新宗主捨棄了姓名,直接叫劍尊者,為的就是達到幻滅境,成就劍尊,給老宗主報仇。」
陸鋒錯愕,光是聽周呂的描述,就感到一股霸氣。
因為不爽,因為擋在了自己的路上,所以一劍就劈開了。
天下第一劍,也就失去了資格。
陸鋒終於明白,王穎琦去的是什麼地方,以那女人的性格,以後出來,很可能也這麼幹。
「不過如今,劍門算是慢慢崛起了,這一次更是有諸多天才子弟參加佛門人神宴的初選。」
周呂依然自豪,雖然他離開了,但卻知道劍門的底蘊何等強大。
他這般實力,在劍門裡只能算是中下。
「劍門這一代之中,有一位天才,名叫徐浩然,他走的是老祖宗的劍路,山劍!」
「他持有了老祖宗當年的佩劍,如歲劍。」
「浩然正氣之人,走大山之路,行如歲劍……」從車廂里,傳來施碗碗的聲音,「徐浩然,確實是我的競爭對手,聽聞他已經破入鐵骨境了。」
「雖說我不是他的對手,但總要爭上一爭。」
「五個二流勢力,負責初選,五塊區域,每個區域也就只有一百個名額。」
「沒有加上一流勢力的弟子,但那些二流勢力的弟子,卻也要參與進去,和我們爭奪,單單佛門,就不知道要占據多少名額了。」
施碗碗從車廂里走了出來,她的聲音有些凝重,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陸鋒。
這個人,看剛才那救自己的伸手,絕對不止養氣境,也許到達了銅皮境,但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她剛才看似狼狽,但也有諸多底牌沒用,就連那個碗,都沒有祭出來。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周呂頗為恭敬道。
施碗碗搖搖頭,示意自己不進去了,接著對陸鋒道:「我知道你實力不錯,但能夠在佛門那裡露個面就可以了,因為這一屆的人神宴,是在靈氣時代,沒有靈動境巔峰以上的修為,根本沒有希望。」
陸鋒也不在意,笑道:「我就是去看看熱鬧。」
「佛門承載無盡光輝,乃是一處聖地,昔年與三仙門有關,但到了現在,關係並非太大,不過都是尊崇聖子。」
「我們也尊崇聖子,光明無處不在,哪怕在這裡,也有光明。」
施碗碗遙指前方的一處破敗寺廟。
陸鋒皺眉:「那就是你說的休息地方,門口那些人,不是剛才要刺殺我們的人嗎?你就不怕他們在那裡埋下陣法?」
施碗碗自信道:「因為那裡是寺廟,是佛門建立的,哪怕破敗了,但只要裡面有佛像,就不能動武。」
「他們不可能在裡面設下陣法。」
寺廟確實很破,門上的牌匾都掉落一半,隨時都可能砸下來。
「靜波寺。」
這上面的字跡倒是很好看,剛勁有力,又不失溫和。
等到他的目光落在寺廟灰色的牆壁上才明白,為何叫靜波。
因為牆面如波,並不平整。
雨水很小,並不影響,只是透著寒意。
裘家的公子裘侯靠在門口,神態悠閒,笑著跟施碗碗打了一聲招呼。
兩人客氣的微笑,仿佛剛才根本沒有刺殺。
陸鋒心想山里真危險,真搞不懂這裡人的禮儀,但是他可不相信一間寺廟就能讓所有人不動手。
如果是他,那麼這裡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只是顯然,他忘記了這裡是山里,這裡是佛門的地盤,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二流勢力,佛門的影響里太大太大,並且,山里人普遍相信光明和聖子。
施碗碗的目光越過裘侯,看到了寺廟裡有兩位僧人的影子,眸光微動。
靜波寺,已經很少出現僧人了。
而陸鋒的目光,卻不在僧人的身上,只是一動不動,通過那破舊的木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兩位大師,你們和我萍水相逢,為何要緊跟著我呢?我們無冤無仇,我心向佛,阿彌陀佛。」
「那個,你們不要盯著我好不好,我真的是餓慘了,所以在寺廟裡弄了個火鍋。」
「對了,你們應該不知道火鍋是什麼意思吧,火鍋真的很好吃啊,再大的矛盾,沒有一頓火鍋擺不平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你們是不知道,隨便放點雞肉進去,出來後就非常嫩滑,當然,我覺得牛肚和鵝腸更配火鍋,所以這一次捨棄了我最愛吃的雞肉。」
「忘記你們是吃素的了,要不,來一份素食火鍋。」
程明盯著眼前的簡陋火鍋,吞了吞口水,苦澀道:「兩位大師,再不吃,牛肉就要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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