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乾的就好,我明白告訴你,這次已然捅破天了,不管是誰幹的,今次定然沒個完了!踏踏實實在德江干吧,還有,在雲錦給薛向組織個追悼會,一定要隆重,拔高再拔高,態上,一定得讓任何人挑不出理來!」
    邱鵬舉囑咐著邱躍進如何做好善後工作,邱躍進自是只剩了連連點頭的份兒,嘴上少不得還得接上一句,「叔叔您放心,我肯定把薛老,不,薛向同志的追悼會辦得隆重到點,定讓他死而無憾。至於他的遺志,我也會全盤繼承。」
    嘴上如是說,心中卻道,「包括雲錦,德江這烈火烹油般的事業,還有他那如花似玉的動人女神,我都會好好的繼承的!」
    ……………………
    南山村,緊靠著銀山大佛,因著前番薛老硬生生從梅山,銀山手中,節奏了陳,李二位外商。
    銀山的旅遊資源基本沒有開發,南山村便沒有如翠屏、玉女那些山腳遺村那般,早早搭上了旅遊經濟的快車道,走上高速發展的道。
    幽幽小村,面山背水,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著這大山大河,就有了野味鮮魚,再開些梯田,收些糧食,雖不富裕,但也豐足。
    至少南山村的村民們一輩又一輩地就這樣活了過來,平靜祥和,知足而樂。
    然,今天中午開始,南山村的平靜被打破了。
    先是中午飯口的時候,蹲在自家門前斷木樁上的村漢李二看見了天上飛過的沒見過的戰鬥機,呼呼喝喝,招來了全村人的圍觀。
    緊接著,天空就亂了起來,各式各樣的飛機。似乎一剎那,就要布滿天空。
    更詭異的是,所有的飛機都飛得低。有貪玩的孩,爬上樹梢。甚至能看見飛行員的樣。
    又過一會兒,村民中間便有人開始哭天喊地地呼道,「飛機上漏人了,漏人了,趕緊救人啦……」
    頃刻,喊聲連成一片,立時,便有人帶頭往家去拿棉被。至於緣何拿棉被,倒是沒幾個想明白。
    不帶人衝進屋去,立時又有人喊道,「掉下來的人頭上長傘啦,在飄在飄,趕緊派人去接啊,拿被,厚實的被……」
    喊聲未落,又有聲起,「不好。不好,又漏啦,又漏啦。四五……十,好多好多,救不過來啊……」
    就在淳樸的南山村村民正為如何營救這麼多從飛機上掉下的人發愁的時候,還有大批的裝載機,正在急速朝以南山村方向為圓心的方圓千米內,迅速趕來,圍滿。
    這一次,最精銳的一零一空降師,全體出動了!
    所為何來。正為營救薛向!
    原來,薛老是今日清晨。從京城離開的。
    他以國家特級英雄的身份,親自向接待辦提交了請求。要求乘坐軍用飛機,儘快趕回德江。
    薛向的理由充分,如今的德江業待舉,他這個主要領導需要儘快趕回德江,主持局面。
    兼之今次盛會是隆重,接待辦今次的調定得高,但凡禮賓的要求,倘使合理,儘量滿足。
    薛向的要求,自然算是合理的,但要求是不是高了。
    旁人這般要求,接待辦負責人或許還會撓頭,可薛向這一提要求,人家立時就准了。
    誰也不是傻,人家薛衙內何等家世,要坐個軍機,實在算不得個大事兒,人家來匯報,不過就是走個名正言順的程序。
    如此薄面,自然沒有不賣的道理。
    接待辦大開方便之門,薛老那邊果然早就準備了妥當。
    早上六點半,薛老登上了去往德江的軍機,中午十二點十分,軍機在雷達顯示器上消失。
    消失的地點正是南山村!
    ………………
    空降師第大隊上士李大勇,入伍前乃是獵人,天生就對叢林,獵物最是敏銳。
    尤其是這叢林中的血腥味兒,只要有稍微的林風,方圓數里的血腥味兒,根本逃不過他的鼻。
    今次的任務,是上峰下達的死命令,出動前,一零一空降師甚至在飛機上,通過無線電波,組織了個簡短的誓師大會。
    會上,師部再強調了此次行動的重要性,更點名了最高長都在密切注視著今次的行動,這是一零一空降師自組建以來,第一次大仗、硬仗,全師務必拿出決死的勇氣,來打好這一仗。
    最後,更是紅果果的擺出了誘惑,言明了,若是誰在此次大仗中取得了突出的成績,授勳、提干都不是問題,甚至有可能獲得軍功。
    如此一番扇呼,李大勇的熱血險些都沸騰了,他是農村娃,如今的年齡儼然要到了退伍的邊緣,若是再提不了干,那再過倆月,恐怕真就得離開他鍾愛的空降師了。
    是以,今次的任務,他憋著勁兒,要做出一番功業來。
    這不,一翻身入林,這傢伙就入靈狐,在林間有規律的穿插著。
    沒五分鐘,他那靈敏的鼻便發揮了作用,西北兩里,便有答案。
    因為,他不僅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還聞到了焦糊味兒。
    刷的一下,瞬間,他汗毛都豎起來了,顯然,這種味道完全符合墜機後的場面。
    蹭地一下,李大勇如矯捷的獵豹,玩兒命朝那邊沖了過去。
    層層疊疊的灌林深處,李大勇輕盈如狐,矯捷若兔,轉瞬便越過了五餘米,果然,眼前現出一片令人驚悚的場面。
    一架戰鬥機架在一顆老松的樹杈處,那老松的上半截,完全被飛機撞斷,機頭斷裂,裂縫處已然燒得烏黑,一具屍體掛在樹杈上,死相慘烈。
    另一個人,倒在五米處的一株老桐樹邊,面目覆在地上,渾身布滿了血跡。
    李大勇急速掏出上衣口袋裡的照片,正是薛老今日一早準備登機時的摸樣。
    一瞅見衣服對上了號,李大勇幾乎是飛過去的,「飛行」途中,更是玩命兒地跟肩頭的通信器報告著此間的情況,地理。
    到得近前,李大勇小心地翻轉著薛老的身體,伸手朝他頸部大動脈觸去,竟然還有微弱的脈搏和溫。
    狂喜之下,李大勇飛速地朝通訊器,噼里啪啦,播報開來。
    ………………
    雲錦管委會一號會議室,邱躍進居中高坐,威風八面,朗聲道,「薛向同志突然遭遇不幸,我也是萬分沉痛,薛向同志可以說是雲錦的奠基人,德江發展的尖兵,他的突然去世,是黨和人民的重大損失,當然,這些身後評價,自然有德江市委來一一追贈,我就不再這兒多多贅言了。」
    「總之,薛向同志的追悼會,咱們雲錦要搶在頭裡舉辦,儘量辦得隆重,花多少錢都不在乎,畢竟,是為咱們老班長最後一次花錢,我相信就是花得再多,也定然不會有同志會有意見的,這件事兒,就先辦了吧!」
    「好吧,關於薛向同志的事兒,咱們就談的這裡。現在,我宣布幾項人事任命,可能這個時候說這些有些突然,也沒和組織部溝通,但我認為,目前雲錦的班已經到了不動不行的程了,所以,這個手術必須做,有同志不理解,稍後可以找我談話,總之,出了問題,由我一力承擔!」
    今天的邱躍進,整個人都像是新的,渾身上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和自信,似乎將之放入漆黑的屋,這位邱書記能把屋給點亮了。
    薛向死了,邱躍進自然有足夠的理由高興。
    除了高興,那壓抑到點的自信和癲狂,自然要爆發。
    邱躍進才不管他方才的本該沉痛的話,是用如何輕佻的口吻講出,更不管這個時候對人事搞一言而決,會在德江層面產生怎樣的負面影響。
    現在的邱衙內,就六個字「有權就是任性」!
    至於張徹一眾,爽是不爽,從是不從,他才懶得管,不爽,不從,可以去找死鬼薛向。
    關鍵是死鬼薛向墜機了,連屍體尋不尋不得著,還是兩說了!
    「哈哈哈……」
    邱躍進從心裡笑開了話。
    自說自話,決定了雲錦財政,公安等幾項重量級的人事任命,根本不待張徹等人說話,邱躍進便自顧自宣布散會。
    的確,邱衙內沒功夫跟這幫冢中枯骨,無根浮萍費那個時間。
    若有識時務者,願意跪著爬過來,抱他邱某人的大腿,他邱某人夾袋裡無人,說不得也能收容一二。
    若誰想一條道走到黑,他邱衙內也絕不攔著。
    至於,現在嘛,他邱某人得趕緊去安慰那嬌滴滴的誘人美人呢。
    說不準,今夜就能爬上那未亡人的床單呢。
    懷著無線遐想,邱躍進站起身來,方要挪步,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大門被撞開了。
    霎時,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迷彩戰士,衝進門來,無數烏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邱躍進。
    邱躍進還未回過神來,立時,兩名彪形大漢,邁步上前,將他雙手反剪在了身後,穩穩拿住。
    這時,邱躍進終於回過神來,大聲呼喝,「大膽,反了,反了,敢抓老,知道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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